第686章 :沉姣出征!
沉姣瞪了白子衿一眼,然後將目光放到她的肚子上,關切的責怪:“你現在的身子,就不該到處亂走。”
“還有兩個月呢,不怕。”白子衿無謂的聳聳肩,她自己的身子她清楚。
沉姣雖還是她這樣不妥,但也沒說什麽,畢竟子衿也不是那些柔弱的閨閣貴女。
“你有分寸就好。”
沉姣又和白子衿聊了許多,直到暮言回來了,她立刻對暮言綻放笑容迎上去:“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暮言溫柔頷首,同時對白子衿笑了笑。
白子衿對暮言點了點頭,然後假裝嫌棄:“你倆夠了,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子衿!”沉姣嗔瞪她一眼,但還是拉開了暮言的距離。
畢竟還有外人在。
暮言掃了神醫門二人一眼,眼底閃過幽光,然後道:“你們先玩,我去準備晚膳。”
看著暮言大步朝廚房去的背影,白子衿再次咂咂嘴。
誰能想到,天下第一殺手突然會如此賢惠,不過那味道是真不錯。
“子衿,我們去房間說。”沉姣看了一眼白翼二人,眼底有糾結閃過,但還是拉著白子衿朝房間走去。
現在她也要離開帝都了,子衿會癲狂的事,她還是不放心。
至於白翼二人,沉姣不確定白子衿有沒有將事情告訴他們,還是避著點好。
“好。”白子衿先對白翼二人笑了笑,“師兄師姐你們稍等一下,或者在院子裏轉轉也行。”
二人也沒有執意跟上去,點了點頭。
到了沉姣的關上,沉姣將門關上後,一臉沉重。
“姣姣,你臉色如此嚴肅幹什麽?”白子衿不解,她粉唇輕揚,開玩笑道,“難道是太舍不得我了?”
“子衿,你的病找到辦法醫治了嗎?”沉姣神色凝重,語氣十分嚴肅。
白子衿笑容一僵:“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她翻閱了不少醫書,都找不到任何線索,而鳳驚冥回來後,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便沒再去想這件事。
“因為我最近想到一個可能。”沉姣一字一句的開口,沉重異常,“你覺得,你有沒有可能是中了毒?”
“中毒?”白子衿臉色微變,若是尋常人,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
柳眉擰緊,白子衿沒有直接反駁:“不應該,大師兄替我把過多次脈,要是有問題早就查出來了。”
她這麽一說,沉姣也皺起眉頭,這樣說是沒錯,可子衿的問題總是有原因的才對。
“總之,你自己要注意點。”沉姣看著白子衿,她說得很隱晦,但白子衿還是聽出了交代後事的感覺。
“最近我心裏一直很不安,一部分是因為長嶺山被破,一部分我說不上來是為什麽。”沉姣略微煩躁,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隻大手在操控著一切,讓她被不安籠罩著。
可她又的確是自己請戰的,一切看似又非常合理。
“子衿,我離開後,除了皇上,帝都你就不要再信任何人了。”沉姣找不到頭緒,隻能這樣交代。
白子衿知道她在擔憂什麽,她安慰沉姣:“這些我都知道,你別想太多,今日我可是特地來為你踐行的。”
白子衿安慰著沉姣,自己心裏何嚐又不慌亂煩躁,冰岩洞和鳳令就像兩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冰岩洞,若是被君玄歌提前找到烈歌她們,一切就都完了!
“要不是我現在有了孩子,我也會隨你去征戰一場。”白子衿對沉姣一笑。
白子衿並非開玩笑,而是內心熱血真的在翻湧,她也是天合人,現在家國麵臨滅亡,熟悉的人被迫分離,事物萬變,一切的一切讓她又恨又無力。
二女相視一笑,又說了許多。
白子衿讓沉姣不用為她擔心,她背後還有神醫門,最糟糕就是落到君玄歌手裏,君玄歌不會取她的命,她反而擔心沉姣。
沉姣得爽朗,恣意極了:“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有命!”
天色漸晚,暮言來敲門,說晚膳已經好了。
暮言直接將晚膳擺在了院子裏,白子衿到時,白翼和白笖正站在旁邊,二人眼裏也有驚訝之色。
似是沒想到,暮言做菜居然這麽厲害。
“兩位請坐。”沉姣對白翼二人道。
二人看了一眼白子衿,在白子衿頷首後才坐了下來。
暮言從桌子底下拎出兩壇酒,放至桌子上,對沉姣道:“我特意去買了兩壇桃花醉。”
酒一打開,酒香立刻飄了出來,白子衿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肚子裏的饞蟲都出來了。
可惜,她無法喝酒……
於是,她隻能十分哀怨的,眼睜睜的看著四人將酒分了。
“兩位喝嗎?”暮言問白笖二人。
白翼和白笖看向白子衿,他們喝點酒倒是無傷大雅,但小小姐若是不同意便不行。
“喝吧喝吧。”白子衿無奈道,“我無法喝,你們就幫我喝下這踐行酒。”
“好。”
“我以水代酒吧。”白子衿站起身,淺笑的看著沉姣二人,端起水碗。
酒碗在空中一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五人神色皆颯爽,仰頭一喝。
“幹了!”
“幹!”
明月懸掛在天幕上,皎潔的月光傾灑下來,灑在大地上,灑在院子中,將幾人籠罩得那麽朦朧,似乎風一吹,這一幕便會消逝。
爽朗的沉姣一腳踩在椅子上,臉上是瀟灑的笑,手裏的酒碗不時揚起,說著要將入侵者殺個幹淨。
暮言望著沉姣,不言不語,眼裏盡是溫柔和堅定的陪伴。
就連較為漠然的白翼二人,都被氣氛渲染得帶上了笑,說起話來。
白子衿噙著淺笑,就這麽注視著每一個人,每個人都在笑,此刻的每個人都是輕鬆的,可這笑容下麵,盡是悲涼。
她終於理解了那句話。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粉唇輕啟,白子衿喃喃自語,眼眶有些發酸。
這一夜,連風都比平時的要涼,要緩,似乎要為他們留住回憶。
沉姣已經換上了盔甲,那是沉家軍專屬的盔甲,沉重而又犀利,她手握著紅纓槍,霸氣而又讓人覺得安全。
誰說女子不如男!
沉姣和暮言一躍上馬,回首對白子衿颯爽一笑:“子衿!保重!”
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保重二字。
白子衿站在大門前,一身白衣,雖然披著大氅,可此刻看起來卻異常單薄,白翼和白笖立於她身後,藍衣在夜裏格外顯眼。
再後麵,是將軍府的仆人們,個個眼眶濕潤。
白子衿控製住自己發酸的眼眶,揚起最美的微笑:“姣姣,保重!”
世上佳言千萬,可我隻願你平安回來,一定要平安啊……
“小姐,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郡主,保重啊!”
……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可當宴席真正散去時,那一刻的悵然和心酸是沒有多少人能承受的。
白子衿攏緊了大氅,今天的夜,格外的冷。
“小小姐,我們該回府了。”白笖不忍心的上前。
白子衿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良久後,隻聽得她一個字。
如這夜的風一般,微啞悲涼。
“嗯。”
冬淩和仙鶴經過一天時間,已經平靜下來了,王妃隻是對叛徒狠了點,她們又不是叛徒,不用害怕。
而且平時王妃對她們挺好的。
“王妃。”二人對白子衿行禮。
白子衿卻完全不在意她們,她跨進房門,疲倦揮手:“今天你們不用守著我,都下去吧。”
二女一愣,接著有些慌。
王妃該不會是因為蒼耳的事懷疑她們了吧,然後便不用她們了?
“王妃?”冬淩欲為自己辯解清白。
白子衿卻已將門關上,她神色疲憊的坐到床邊,手抓著大氅,靠著床柱輕輕閉眼,想要自我休憩一番。
門外,仙鶴抓住了冬淩的手,對她輕輕搖頭:“王妃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事,想一個人靜靜,退一萬來講如果王妃懷疑我們了,現在解釋也沒用,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日久才能見人心。”
冬淩聞言,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仙鶴,歎了一口氣。
“你說得對,我怎麽也沒想到,蒼耳居然是個暗線。”
提到蒼耳,仙鶴沉默了:“我們先下去吧,冬淩,你要記住,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
“我知道。”
房內,白子衿將她們的話聽得清楚,但卻不想睜眼,因為她覺得太累了。
烈歌,阿落,伊人,瑤瑤,姣姣……
突然,一道黑影從窗外掠進來,他看到靠著床,一臉倦容的白子衿,桃花眼裏盡是心疼。
他先將窗關上,才走到白子衿身邊。
“媳婦。”薄唇輕啟,鳳驚冥邪魅的俊容上滿是疼惜之色,白發在透進來的月光下熠熠生輝。
聽到熟悉的輕喚,白子衿立刻睜開眼,看到熟悉的邪氣俊容,本來還堅強的她立刻忍不住了,眼淚氤氳了她的視線,然後瘋狂湧出:“鳳驚冥,鳳驚冥。”
她的聲音是哽咽的,壓抑的哽咽,聽得鳳驚冥心立刻揪疼。
“媳婦,我在,我在。”他連忙抱住白子衿,桃花眼中閃爍慌亂,輕聲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