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機智傳信
“天要黑了,不如就住在這兒吧?”白林看了看漸暗的天色,提出建議。
白子衿其實是想繼續趕路,威遠將軍比他們先出發了一天,她實在是怕威遠將軍他們先到。
贏若風從馬車上下來,已經恢複了冷淡,他看穿白子衿的猶豫,櫻唇掀開:“不用擔心,軍隊要隱蔽行動沒那麽快,我們走的是最快的路,一定會比他們先到,你的身子不能趕夜路。”
還沒有到趕夜路的程度,贏若風自然不會讓白子衿趕路。
白子衿知道這些道理,她隻不過是關心則亂。
“好,那就這樣。”
這驛站是白子衿曾經來過的,那事她和伊人阿落遇上了一夥鏢師,還想迷暈伊人,被伊人直接打得滿地找牙。
白子衿站在樓梯上,有片刻的走神。
“開兩個房間。”
為了不讓人起疑,白林一個房間,贏若風和白子衿一個房間。
“贏若風,你也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夜。”白子衿看了看坐在桌子邊的贏若風,幾晚不睡,已經讓他眼皮下有些倦色。
“你睡。”贏若風清冷的吐出兩個字,雖然淡薄卻不容置疑。
白子衿道:“我睡不著……要不然我前半夜,你守後半夜。”
贏若風正欲搖頭,卻見白子衿神色堅定,他暗自皺眉,最終點頭答應。
他也的確該休息一下,才能有精神體力應對危險。
見他答應了,白子衿揚起淺笑,將床讓給他,自己則將雪花從空間藥房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放到桌上。
已經幾天過去了,雪花雖然氣息平穩了,卻一直不醒。
白子衿歎了一口氣,手輕輕的摸著雪花:“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啊。”
窗戶吹進來的風有些涼,剛好對著風口的雪花顫了顫。
白子衿立刻走到床邊,她看了一眼閉眼睡覺的贏若風,星眸閃爍歉意的光芒,同時將窗戶關上。
就在窗戶要關上的時候,白子衿餘光突然掃到了一批烈駒朝這邊狂奔而來,馬上坐著的人是――
“茗餘!”白子衿瞳孔一縮,整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茗餘怎麽會追到這裏來,是他們的行蹤被發現了嗎?
“籲!”到驛站前麵,茗餘拉了拉韁繩,然後從馬上躍下。
白子衿連忙躲到窗戶後麵,怕茗餘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她心裏思緒雜陳。
是她被發現了嗎?但君玄歌不可能隻派茗餘一個人來啊。
可如果不是,那茗餘怎麽會追上來,白子衿百思不得其解。
餘光掃到小二已經接過馬繩,茗餘大步跨進驛站,白子衿連忙將窗戶關上走到門口,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偷聽。
“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吃點東西?”寂靜的夜晚裏,聲音總是格外容易被聽清,哪怕他們已經很小聲了。
這裏不乏趕夜路,然後進來吃點東西的客人。
“住店,順便炒點清淡的菜,要快。”茗餘將一錠銀子扔到桌子上,然後就抬腳往樓上走。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將長巾搭在肩膀上,腳步放輕的給茗餘帶路。
路過白子衿房間時,白子衿的警惕達到了最高,但同時,她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茗餘受傷了?
白子衿柳眉一擰,既然受傷了為什麽還要追出來,君玄歌能用的人手不止他一個吧。
“吱呀。”旁邊的門被打開。
“客官請進。”
白子衿心裏一突,這茗餘竟然就住在他們隔壁,真是糟糕。
替茗餘打點好一切,茗餘就給了小二賞錢,小二歡天喜地的退出去了。
又不一會兒,小二端著飯菜上來了。
白子衿顰眉沉思,茗餘去天合到底是要幹什麽?追他們?應該不可能的,難不成……
白子衿腦海裏閃過靈光,難不成是去和威遠將軍匯合?!
想到這裏,白子衿心裏就緊張起來了,不管是她猜的哪一件事,都對他們無益。
這時,白子衿又聞到了血腥味,比剛才更濃,她想應該是茗餘在換藥。
不行!
不管是為什麽而來,他們都不能坐以待斃。
“吱呀。”白子衿輕輕推開房間走出去,走向樓下找到掌櫃。
“有什麽事?”對於穿得普通甚至可以說是破爛的白子衿,掌櫃明顯就沒那麽客氣了,十分的不耐煩。
白子衿將一個怯弱怕事的民婦裝到了極致:“我想問一下,最近會有萬宣商行的人路過嗎?”
“呦,你還認識萬宣商行的?”掌櫃瞅了白子衿一眼,然後哼唧兩聲回答,“等會兒就會有他們商隊的人回天合。”
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睡,就是為了等萬宣商行的人招待他們。
白子衿眼底閃過亮光,等會兒?這麽巧。
“我娘家哥哥是給萬宣商行當鏢師的,我想和他們打聽打聽我哥哥。”白子衿和掌櫃道謝,“謝謝您。”
掌櫃哼唧一聲,暗自嘀咕:鏢師又怎樣,萬宣商行的表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多了去了。
白子衿正打算上樓,突然門外就響起許多馬蹄聲。
隻見掌櫃眼睛一亮,拍打兩個小二:“來了來了!鏢隊來了,趕快去幫他們開門!”
白子衿踏上樓梯的動作一頓,轉頭朝門口看去。
這的確是萬宣商行的鏢隊,一行竟有二十多個人,想必這次護送的貨物也不是一般的東西,每個人都風塵仆仆臉帶倦色。
“哎呦!可把你們等來了,你們要是再不來,我都要去抱著老婆睡覺了。”掌櫃上前埋怨,但他哪會真的放著錢不要,真的睡覺。
其中一人咧嘴一笑:“路上碰到了幾名山賊,晚了點,掌櫃,還是老規矩,感覺上酒上菜,吃完我們趕路!”
“山賊?”掌櫃驚訝,“自從皇上登基,力剿山賊,不是已經許久沒有山賊了嗎,怎麽居然會出現山賊。”
小二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二十幾個人坐下就吃。
其中一人喝了幾口酒,答道:“是幾個高手落草為寇,可能是新來的吧,還沒照麵他們就不見了。”
“就是,我們都隻瞅到一個黑影,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沒照麵就不見了?
聽著幾人的描述,白子衿的心一點一點的向下沉,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根本不是什麽山賊。
那是君衛的斥候!
白子衿不知道威遠將軍的軍隊到底到哪裏了,但既然斥候都出現了,軍隊肯定不遠了。
白子衿心頭一片沉重。
“她是誰?一直看著我們幹什麽。”突然,一人注意到了樓梯上的白子衿。
掌櫃道:“哦哦,去天合投奔親戚的客人,她說她哥是萬宣商行的鏢師,可能想和你們打聽打聽。”
白子衿也回神了,她裝作怯怯的看著二十幾人,最終還是咬牙走了過去。
但似乎是害怕他們腰間的武器,白子衿隻靠近了一個人。
“你哥叫什麽名字?說不定我們還認識。”那人打量了白子衿一眼,也沒有多想。
白子衿道:“我哥,我哥他……”
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白子衿看了一眼眾人,又和那人請求:“可以請您過來這邊和我說嗎?我哥他……並不是很喜歡我。”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感情不好,不想被知道。
“行啊。”這人倒也爽朗,點了點頭,和白子衿到了櫃台旁。
畢竟對方隻是一個孕婦,也做不了什麽。
“當初我哥不同意我和夫君的親事,我就和我夫君私奔了,他說他再也不會認我了。”白子衿一邊哽咽,一邊取出櫃台上的筆紙,寫下一句話。
那人壓根沒想到白子衿還會寫字,正詫異呢,白子衿寫出的東西讓她更詫異了。
沉山,別說話,我乃白子衿。
沉山呼吸一重,白子衿?!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
但他也沒有說話,隻是整個人都陷入了震驚中,他是將軍府的家生子,曾經還和白子衿打過招呼,此刻白子衿突然出現在這裏讓他有些淩亂。
“可我,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白子衿的聲音越發哽咽和卑微,手下卻不停,“我想問問,他還在不在萬宣商行?”
沉山,我現在無法和你解釋那麽多。
有一封信我要你幫我交給沉姣,關乎天合百姓安危,一定要快!
同時,白子衿還寫了一句:樓上有蒼玄的人,我不能暴露。
沉山深吸幾口氣,他冷笑一聲:“感情是來乞討的,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他妹妹?”
沉山入戲倒是挺快,同時也是在質問,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白子衿?
“不是,不,你怎麽能這麽說。”白子衿慌亂了,她伸手去抓沉山,實則將手腕上的鳶尾花露出來,“我哥叫薛平,我叫薛花,他就在你們萬宣商行當鏢師啊。”
“我們萬宣商行沒有這個人!”沉山一臉嫌棄,然後就要走。
白子衿一把拉住沉山,實則是把一封前幾天寫好的信放進沉山懷裏:“你,你不能走,我把我哥的月俸給我。”
沉山直接揮掉她的手,啐了一口後大步走向桌子:“說了沒有就沒有,再來,老子砍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