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將錦盒交給太監,由太監交給宣帝。
一打開錦盒,宣帝原本喜悅的臉突然就沉下來了,他將錦盒往白子衿跟前一摔:“白子衿,你是不是在戲弄朕!”
那錦盒,竟然是空的。
“皇上息怒。”白元錦立刻就跪了下來。
白子衿卻擰著眉看著那錦盒,不可能,銀票是她早上從空間裏拿出來的,一直由伊人拿著。
伊人的武功,不可能有人能不動聲色的拿走銀票。
“息怒,你讓朕息怒?”宣帝暴怒,他那麽期待著七十萬兩黃金,怎麽能息怒。
“皇上,請聽小女說說吧。”白元錦咬牙,他雖然不喜白子衿,可白子衿也不是笨的,豈會拿一個空錦盒上朝。
這其中,一定是出了問題。
宣帝怒極反笑:“好,就讓她說說,看她怎麽解釋這件事。”
就算白子衿此刻拿出銀票,也會被冠上戲耍宣帝的罪名。不知道是誰,竟然這麽狠。
“皇上。”白子衿此刻不能坐以待斃,她堅定開口,“我的的確確把銀票放進了錦盒裏。”
她細想了很多遍,全程都是沒有問題的,這銀票消失得很是蹊蹺。
“那你說,銀票憑空消失了不成?”宣帝又被挑起了怒火。
“白子衿,你原本提出的想法是好意,朕甚欣慰,誰料你竟做出這種事情!”
白子衿皺眉,現在證據當前,她又找不出合理解釋。宣帝若是治罪起來,她很可能進大牢。
白元錦也是一臉惶恐,若是白子衿牽連了左相府,可怎麽是好。
見兩人都不說話,宣帝大喊:“來人,白子衿戲弄朕,押起來,交給刑部!”
白子衿猛然抬頭,就因為這樣,她就要被交給刑部。
朝臣們都低著頭,假裝聽不到。皇上不可能為七十萬兩黃金大發雷霆,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白子衿是鬼王的未婚妻。
立刻有禦林軍上前,就要把白子衿押起來。
看著這一幕,白元錦低著頭不語。皇上沒追究左相府,就是最好的。
白子衿抿了抿唇,就在禦林軍要碰到她的時候,忽然一聲慘叫,伴隨著低磁華麗的聲音。
“啊。”
“皇兄,這是要對本王的媳婦做什麽?”
白子衿眼睛一亮,鳳驚冥。
慘叫的,是一個禦林軍,他的手被一支飛鏢洞穿。
而華麗聲音的主人,正是門口那被推進來的邪肆男子。一身黑袍,桃花眼微挑,漫不經心的樣子顯得無害至極。
鳳驚冥被推到白子衿身邊,妖冶的眸子閃過心疼:“媳婦,起來。”
白子衿嘴角一抽,這麽挑釁宣帝真的好嗎。不過轉念一想,宣帝也沒對她客氣,調查都不調查就要把她送到刑部。
她尊敬他幹啥!
“鳳驚冥。”白子衿甜甜的叫了一聲,起來了。
“鬼王,你要幹什麽?”皇位上,宣帝低咆一聲。
眾朝臣在鳳驚冥進來的一瞬間,就已經把頭埋到底上了。
這萬年不來上朝的鬼王殿下,突然來了,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他們還是選擇當空氣,免得成為被禍害的池魚。
“上朝啊。”鳳驚冥睨著桃花眼,聲音靡邪,“不過,來得有些晚。”
宣帝沉著一張臉:“早朝已經結束了,你這是晚嗎?”
分明是故意來搗亂!
“臣弟雙腿不便,皇宮又不允馬車進來,臣弟這速度,已經很快了。”鳳驚冥回道。
白子衿瞥了他一眼,明明是殘疾人的悲痛,卻被鳳驚冥說得理所當然。
宣帝氣悶,卻又不能說什麽。誰讓鳳驚冥是個貨真價實的殘廢呢!
“朕不追究你來晚,白子衿戲耍朕,理應送進刑部,否則朕的威嚴何在。還有,這禦林軍哪裏招惹你了?”
說到禦林軍,那禦林軍的手掌已經是廢了,血流了一地。
宣帝是怒的,大殿見血,何其不吉利。
“她哪裏戲耍皇兄了?”鳳驚冥薄唇勾起淺笑,又似一個謙謙公子一般,“是臣弟拿錯了錦盒,這不趕著送過來了嗎?”
說著,白閻拿出一個錦盒打開,裏麵果然是銀票。白閻將錦盒交給太監。
白子衿詫異,那錦盒和她的一模一樣。可她分明沒告訴這妖孽啊。
“至於這禦林軍。”鳳驚冥漫不經心的道,“他企圖非禮鬼王妃,不該死嗎?”
禦林軍:!!!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企圖非禮她了?!
還有,該死……地上的禦林軍突然慘叫一聲,嘴角冒出猩紅血液,死了。
“鬼王。”宣帝眼睛都紅了,鳳驚冥竟然在他跟前殺人!
鳳驚冥抬頭,邪肆的臉上一臉無害,桃花眼的惡劣卻出賣了他。
“皇兄,臣弟知道你一向心疼臣弟,也很重規矩。今日臣弟幫你解決了一個沒規矩的侍衛,是臣弟分內之事,皇兄不用賞賜臣弟。”
宣帝:!!!
鳳驚冥哪隻眼睛看到他要賞賜他了!
白子衿抿唇偷笑,鳳驚冥的這一張嘴,真的能將死的說成活的。
看著宣帝那張豬肝色的臉,白子衿就覺得解氣。
宣帝想發怒,偏偏鳳驚冥說的話都沒有漏洞,還把他捧得那麽高。若是此刻發怒,豈不是顯得他這個皇帝小肚雞腸。
“朕有你這個皇弟,很是欣慰。”皇帝笑得很牽強。
皇帝被欺負得如此慘,一道聲音響起。
“鬼王,縱使這些都沒問題。可皇上是九五至尊,白子衿怎能隨便起來!鬼王,你得懂得規矩。”
終於有臣子敢為他說話了,宣帝感激得幾乎想哭。
看過去,是他的老師,現任的太傅。
宣帝感激涕零:太傅,朕記住你了,你是這群孬種臣子裏麵,唯一有錚錚鐵骨的。
“這樣啊。”鳳驚冥一眼睨過去,他薄唇一勾,是玩味的笑容,“太傅說得很有道理。”
原本大義淩然的太傅,在對上鳳驚冥的笑容時,忽然一顫。
“嗯哼。”太傅哼了一聲,強壯鎮定。
白子衿看了一眼宣帝,這麽小肚雞腸的人,怎麽當上皇帝的。
“本王突然想起,幼時也是承蒙太傅教導過的。”鳳驚冥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聽到這句話,太傅腦海裏轟的一聲炸開了。鳳驚冥小時候做的一切,他全想起來了。
那時先帝還在,鳳驚冥肆無忌憚,先拔光他的頭發,後燒了翰林院。再後來,他無論教導什麽,鳳驚冥都能反駁,把他氣得半死。
那簡直是他教學生涯裏一段不願回憶的陰影!
太傅滿頭大汗,他此刻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完了。
鳳驚冥太久不上朝,他甚至忘記了鳳驚冥的惡劣手段。得罪了這個惡魔,他完了……
“太傅的教導本王一直深記在心,比如,男子應禮讓女子,否則就是小氣之人。再比如國律,父皇曾特赦本王不用行跪拜禮。夫妻同心,本王的王妃要跪,本王就該和她一起跪。”
鳳驚冥沒說一句,太傅頭上的汗就多一滴。皇上也是男子啊!
太傅瑟瑟發抖的樣子,讓白子衿不禁疑惑,鳳驚冥到底是對太傅做過什麽,才能讓他這個樣子。
忽然,鳳驚冥話峰一轉,謙虛詢問:“太傅,你說本王應是要抗旨,還是妄顧夫妻之恩?”
太傅眼前一黑,果然,鬼王給他出了一道送命題。
“臣,臣學識有限,無法給鬼王答複。”
“皇兄,你覺得呢?”鳳驚冥一臉苦惱的看向宣帝,似是一個被難題難倒的好學生。
宣帝的臉色,要多鐵青就有多鐵青。鳳驚冥這是在逼他饒恕白子衿。
宣帝不願放棄懲罰白子衿,可鳳驚冥的咄咄逼人,更讓他頭疼。
最終,宣帝妥協了,帶著極其難看的笑容:“白子衿此次為災民做出貢獻,朕決定,從今天開始,見到朕可不必行跪拜之禮。”
說出這句話之後,宣帝幾欲吐血。連白子衿的跪拜禮都免去了,鳳驚冥的地位和他還有什麽區別可言。
白子衿璀璨一笑:“臣女多謝皇上。”
宣帝勉強一笑,幾人完全忘記了,跪在地上的白元錦。
白元錦那個苦啊,白子衿起來了,可宣帝沒讓他起來。
終於,太監的聲音讓他解脫:“退朝!”
所有臣子爭先恐後的朝門口湧去,那樣子,就好像大殿裏有惡魔一般。
白元錦剛站起來,就被一人一撞,他又險些跪下去。
白元錦怒瞪那人,那人連忙道歉。
“左相,對不住。”
說完,又匆匆離去,看得白元錦一陣氣悶。
白元錦便看向白子衿:“回府後,給本相一個解釋!”
從鳳驚冥出現後,白元錦就十分懷疑,白子衿是故意的,目的是讓他跪著!
剛發完狠,一道戲謔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讓他身子一僵。
“白相希望,本王媳婦給你一個什麽樣的解釋?”
白元錦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怎麽忘記了,鳳驚冥這個煞星還在這裏。
“臣,臣隻是關心她。”
白子衿淡淡道:“父親少關心我點,我會活得更好。”
白元錦被氣得揮袖離去。
白子衿立刻笑了起來,旁邊,忽然傳來邪肆的聲音。
“本王很喜歡,媳婦和我的夫唱婦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