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共商大計
熏風夜總會頂層書房。
林辰表情平靜，而麵前殷十七的眼中則寫滿了震驚。
他猜到了林辰能夠闖進來，卻沒有想到這位前後竟然隻用了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
坐在書桌一旁，殷十七的目光已經定格在了林辰的身上，他緩緩開口：“你的實力，令人震驚。”
林辰笑著說：“你的身份，同樣很是令人震驚。”
平靜的話語卻讓殷十七的臉色一變，深深的看了林辰一眼過後他才緩緩開口：“所以，你已經猜到了我的真正身份？”
沉思片刻，林辰緩緩開口：“確切的說，隻是猜到了一部分。”
“你來自於危樓。”
幾個字，斬釘截鐵。
殷十七深深的看了林辰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曾經，我確實是危樓的一份子，原本的我，也是擁有著莫大的信仰和榮耀，對於自己所行所作之事，無比的堅定的，可是很不幸。”
“某一天，我無意之中闖入了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我看到了血淋淋的事實。”
殷十七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了一抹追憶的神色。
正如同殷十七所說，二十年前的他，還是危樓之中的一份子，曾經的他一度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為了拯救這個黑暗的世界。
他非常堅定的認為這世界的光芒之下，隱藏著無比的黑暗，同樣認為唯有通過他們的努力，才能夠讓這個世界出現真正的光明。
可是直到那一天，他闖入了危樓的禁地，找到了那份資料。
那是一份有關於危樓最終計劃“天門”的資料。
上麵記載了危樓為了完成這個計劃所付出的一切代價，那看似是一份資料，一份計劃，可是在殷十七的眼中，卻不亞於一份充斥著血腥和黑暗的編年史。
為了這個似是而非的計劃，危樓種下了太多的黑暗。
在真切的了解到了所有的過去後，殷十七第一次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
他不知道在種下了如此之多的惡因過後，那洗滌的洪水真正到來的一刻，還能否給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光明。
繼續向下看去，他已經心驚膽戰。
資料的後麵，記載了天門開啟過後危樓最終想要做的事情。
顛覆。
顛覆世界所有的規則，重新建立起一套全新的秩序！
這在危樓之人看來或許是莫大的宏源，而對於這些，危樓的高層也從未曾對他們有所隱瞞，可是最讓殷十七受不了的是實現這宏願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無數條生命。
天門的開啟，必將會引動整個世界已經幹涸的靈氣逐步複蘇，這本身倒是沒有什麽，可是危樓之人曾在人們心中所種下的惡因，將會隨著複蘇的靈氣逐漸壯大，到那個時候，這世界必將經曆一場如同地獄一般的時光。
殺戮，血腥。
無窮盡的負麵情緒將會充盈整個世界，而那個時候，危樓會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這個世界，親手終結他們曾經種下的惡因。
並且在此後，以世界真正的主宰者自居，從而真正的建立全新的秩序。
殷十七不知道這樣一來危樓的目的是否還是純粹的，但他知道這對於那些真正心懷善念之人是不公平的。
他清楚想要建立全新的秩序之前必須要毀掉某些東西，但是很明顯，危樓所作之事，必然是滿手血腥，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走上了一條和初心背道而馳的路。
在殷十七看來，新秩序出現的前提是推翻那些不公正的秩序，可危樓所要做的，卻是顛覆整個世界。
這，絕不是他所希望的！
“正是因為這一點，那個時候的我做了一個改變一聲的決定，背叛我曾經的信仰，逃離危樓。”
殷十七的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聽完了這位的敘述，林辰的臉色同樣凝重了起來。
之前他隻是知道危樓的最終目的是開啟天門，卻並沒有想到天門開啟後才是真正恐怖的降臨。
心中的想法，更加的堅定了。
看起來一切正如同他所想象的那樣，危樓中人，就是一群貨真價實的瘋子！
雙眸之中，已經滿是陰沉之色。
“林辰，今天我請你過來，一是想要試探一下你的實力，另外還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林辰看了殷十七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深呼吸，殷十七緩緩開口：“你，可願與我一同對抗危樓？”
聽到這話，林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緩緩開口：“這件事，我已經開始做了。”
殷十七一愣，而林辰則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雖然僅僅隻是接觸了一次，但林辰已經清楚，麵前的這位是真的想要跟他合作，正因此，他也就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
聽了林辰的話後，殷十七的眸子閃了閃，稍加思索開口：“方向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有一點，想要取代一個世家，可不是那麽輕鬆的。”
“而且現在的危樓勢力已經侵入到了天省幾乎所有宗門之中了，你想要成為其中之一，也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
“另外一點就是，楊家也有危樓的成員。”
林辰聞言臉色一變。
殷十七緩緩開口：“你不必用那麽驚訝的眼神看著我，這並不是在嚇唬你，楊家目前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們所擁有的所有力量，他們真正的恐怖，在於一位隱世已久的老古董。”
“對付楊家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
“而且首先，我覺得我們需要先擁有這個資格。”
見到林辰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殷十七解釋說：“天省之中看似平靜，可實際上早已經是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都爭相上位的唯一原因，就是薑家。”
“這個地方不同於其他任何一個地方，等級製度非常的森嚴，若是沒有同級別的力量的話，貿然行動必然會引起整個天省的反抗，你我的勢力加在一起，還不足以對抗整個天省，因此咱們必須一步一步來。”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是要保持冷靜。”
這一點，林辰倒是認同的。
未曾擁有著足以對抗敵人的力量之前就過於囂張，難免會引來毀滅性的打擊。
隻是讓林辰想不通的是殷十七所說的一步一步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過程，而天省之中的各方勢力瘋狂擴張自身的力量是因為薑家，又到底是什麽原因。
殷十七緩緩開口：“薑家本就是這幾大世家之中最為羸弱的一方，他們之所以能夠走到現在，是因為數十年的積累，加之薑文生本身的雄才大略。”
“可是北郊一役使得薑文生身死，而薑家數十年的積累也幾乎毀於一旦，而今的薑家，本就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前陣子陳家又對薑家處處緊逼，而今的薑家早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天省之中的各方勢力之所以會如此瘋狂，無非是想要在半月後照例舉行的五嶽會議上獲得一個名分而已，而隻要獲得了這個名分，就能夠名正言順的對薑家動手了。”
殷十七口中的五嶽會議他多少也有所了解。
這是天省之中的一個傳統，所謂五嶽，自然指的就是東西南北四方城區加之這會議的主辦者了，而這會議的目的，也無非就是商談一下各方利益的分配。
天省之中的眾人雖然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可這偌大的地界一直都是處在宗門力量的掌控之下的，而其中最為強勢，一直都不介意在明麵上出現，也是各方主宰者公認的天省規則的製定者的，就是萬靈宗。
作為宗門勢力，他們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萬靈宗所一直希望的，便是各方勢力相互製衡，從而維持天省明麵上的平靜。
林辰雖說曾和這萬靈宗的少主許凝丹有所接觸，但之前許凝丹卻跟他說過，這偌大的宗門而今早已經是變了味道，她之所以遲遲未曾回歸，也正是因為這麽一個原因。
到如今，這萬靈宗依舊要維持天省明麵上的和平到底是為了什麽，林辰已經無法真正弄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其中的目的，必然沒有那麽純粹。
話說回來，這一次舉辦的五嶽會議除了會對各方利益進行重新劃分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真正決定南城主宰者。
南城之前一直因為梁天豪的緣故而並沒有出現真正的主宰者，現在梁天豪已經離開了天省，那些覬覦南城之主的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此想來，殷十七的話語，倒也可以理解了。
“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在半個月後五嶽會議舉行之前，真正的掌控南城，獲得參加五嶽會議的資格。”
“在沒有成為南城主宰者之前，一切都不過隻是空談而已。”
聽到這話，林辰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他心中清楚，殷十七所說的，正是他目前最需要麵對的問題。
“而今的南城最為強大的勢力也就是梁家了，不過沒了梁天豪，剩下的那些人早已經不足為懼，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那個叫做齊峰的人。”
聽到這話，林辰的臉色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