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入獄的新人
“是,我是被他收養過。”我把頭發攏到耳後,笑著看女警。
現在警局的效率也真是快,想來把我丟在審訊室的這幾個小時內他們是做足了功夫的,把我之前的事都查了個遍。
“死者兒子跟我們反應,你在被死者收養的過程中,死者對你有猥、褻行為,不過後來你因為忍受不了死者的猥、褻,離家出走在外邊做了小姐,沒錯吧?”女警眼神開始不屑,其餘兩個警察的目光裏也是戲謔非常。
我“嗬”的笑出聲,搖頭:“家?離家出走?我不認為我是離家出走。做小姐怎麽了?做小姐我也是憑自己賺錢,沒偷沒搶,也沒貪汙腐敗的不勞而獲吧?”
“嚴肅點!”
砰!
女警又拍了一巴掌桌子,臉色比剛才更黑:“你一直記恨死者,這就是殺人動。安紅豆,你還不打算承認?”
我捂著嘴失聲笑:“警官,您要定我什麽罪呢?賣、淫還是嫖娼?有證據嗎?如果有,我會認罪服法。”
這女警正要再說什麽,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警察,肩頭扛的肩章比審訊我的這三個官大的多,最少也應該是個隊長或者指導員之類的。
他站在門口掃了我一眼,沒動,把女警叫了出去。
審訊暫時沒再往下繼續,過了四五分鍾剛才審訊我的女警推門進來,坐回她的位置上時,臉色比剛才又難看不少:“好了,我們今天的審訊就先到這兒。把她帶到看守所!安紅豆,到看守所你最好也自己想想,我們隨時會提審你。”
這可真是難忘的一天。
我從椰林被警車帶到警局,又被警車從警局帶到看守所。
進去前他們沒收了我的電話,把我的車子也開到了警局,不過按照規矩他們還是讓我打了最後一通電話,畢竟住看守所還需要生活費呢。
在幾個獄警的看守下,我握住自己的手機,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要打給誰。
梁博被困在西安,安清秋恐怕就算知道也不會來看我,程東陽被薑海川怎麽樣了都還不知道,或許,也隻有李夢月了。
想想自己這二十年多年,活的真是很失敗。
除了這些人之外我竟連一個可以來見麵的朋友都沒有,最讓我擔心的是唐夜和吉米現在還在資金重組,還在想著幫我拿下濱海灣的那塊地皮,昨天還開玩笑說我會成為身價上億的富婆,沒成想今天就身陷囹圄成了階下囚。
也好……
總歸,李水良是死了。
很小的時候我記得安清秋說過,這個世界上因果還報,你種了惡因得的也是惡果,李水良是惡有惡報,那麽……安清秋呢?
你種的是什麽因,又會得什麽果?
給李夢月去了電話,聽到我現在在看守所她嚇了個半死,像是受驚的鹿似的嗷嗷叫:“怎麽回事?紅豆你人沒事吧?哪個看守所,我現在去找你!我現在給唐公子打電話!”
她急切的一句句往外飆話,連給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我聽得出來她是真著急,心頭忽然暖暖的,鼻子發酸但被我忍住了:“不用,你買點日用品過來給我,順便拿點錢來。”
“你到底犯什麽事了啊!你人真沒事?是因為場子裏的事,還是上次玉姐陷害咱們的事?又是玉姐?!”夢月根本聽不下去,心急如焚的。
“李水良死了。”半晌,我才吐出一句話。
我聽到電話那頭“哐啷”一聲,像是李夢月把什麽東西摔掉地上了,再開口說話她嗓音都在顫:“死,死了?紅豆……”
我知道她沒明白我的意思,以為是我動手殺了李水良。
沒等她把話說完,我就打斷了她:“跟我沒關係。”
獄警催促我趕緊,時間到了。
我也沒再跟夢月多說什麽,掛電話前讓她別通知唐夜。上次我進來時,就是他幫忙我才出去的,人情這種東西能別欠就別欠,聽說人情欠多了還不了,是要下地獄的。
把手機和隨身的東西都上繳,我被領到了女子看守所。
這邊都是六個人一個房間,跟電視上看到的看守所都差不多,一個個鳥籠似的房間裏關押著各種各樣的女囚犯,有些眼神空洞,有些死死盯著我,還有一些正跪在地上擦地板。
但有一點,和電視上不一樣,這些人很吵。
幾號房裏如果有人打罵,獄警就會拿著電棍狠狠敲門,罵她們讓她們安靜。這時候就會安靜個幾秒鍾,但等獄警走了之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暗無天日,說的就是這種地方吧。
我被兩個女獄警推到了10號監,身上也被她們強迫穿上號服,這個地方沒有名字,隻有編號。
“1315號,你以後就住這裏。1898,好好照顧新來的,別動手,讓我知道你們欺負人,給我小心點!”獄警死氣沉沉的說了兩句後,等我走進來,她們就把門鎖了,掃了一眼我們這個號裏的人後,兩個人就先走了。
鳥籠一樣閉塞的房間裏,靠著左邊牆的是一排通鋪,兩個五大三粗的婦女坐在通鋪上摳腳指,眼神一直都沒離開我身上,另外兩個一個在打掃角落裏的蹲便,另外一個跪在地上擦地,連我進來她們都沒抬頭。
最外邊的這個床鋪上,一個看上去年齡和我差不多的女人正在抽煙。剛才獄警說的1898就是她,一頭很幹脆的短碎發,我隻是掃過她的眼神,就覺得這女人不一般,眼神又狠又冷。
看守所和外邊不同,這裏邊住的都是真正的罪犯,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汙流。
我沒打算多說話,想去那張光板的床鋪,也就是挨著蹲便的那一張。
“新來的,犯的什麽事兒?沒報家門就想坐,這個號裏,沒這麽個規矩。”剛轉身,背後就傳來一道特別狠的聲音。
我回頭去看,那兩個摳指甲的婦女不知道什麽時候不摳了,翻著眼皮看著我。說話的不是她們,而是1898,這個看上去隻有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
“我沒犯事。”掃過她手臂上紋的一株桃花,我淡淡地回應。
她特別社會的笑了笑,站起來掃了一眼房間裏除了我之外的四個人,一步一步走過來猛地出手揪住我的頭發:“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