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他死了
這個陌生號碼我從來沒見過,打了幾遍不通之後我又打了梁博西安的號碼,提示停機。
我心驚肉跳,難道梁博真會來了?
這個號碼是梁博新號碼?
這件事的風聲到現在都沒過去,李睿和霍遠山這些人都在盯著他,他這個時候回來不是找死嗎,萬一被霍遠山的人發現,那他就完了!
心裏越想越害怕,本來想給唐夜打電話過去拜托他問問他朋友,梁博到底回來了還是沒回來,但電話撥出去還沒接通就被我掛斷了。唐夜已經幫了我這麽多,我再麻煩他那欠他的人情隻會越來越多。
翻出信息仔細又看了幾遍,我焦躁的點上一支煙抽:“沒事的,就這一晚上,未必霍遠山的人會發現他,明天……明天到了椰林就什麽都知道了。”
連續抽了兩三根煙,嗓子又幹又啞,咳嗽了好幾聲起來倒了杯水喝。
門外走廊上也不知道哪裏的野貓跑了過來,一直在喵喵的叫,叫的我心裏異常煩躁,最後煩的實在不行,杵滅煙頭抓住拖鞋扔到門上,“咚”的一聲,那隻貓受驚嚇尖銳的叫了一聲,世界總算安靜了下來。
貓,應該是跑了。
我記得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小貓小狗,覺得這些小東西是最可愛的精靈,但自從在李水良家,尤曼把她踩爛的貓頭扔到我床頭開始,我就開始對這些小東西恐懼,深深的恐懼。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站起來給自己倒了蜂蜜水,大口大口的喝光之後才覺得舒服了一點,在浴室衝了澡回到房間,這一夜我睡的極不安穩。
一直做夢,夢到梁博被霍遠山的人追殺,夢到他死在夜晚的街頭,夢到他倒在血泊裏雙眼還睜著……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後先去了律師事務所,把需要的變更合同手續帶過去,和律師洽談結束後,已經是十點半了。
外邊陰雨,淅淅瀝瀝的雨下的人心裏煩躁異常。
“律師,那剩下的事就麻煩你了。”寫了全權委托的委托書之後,我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路上行人匆匆,我開著車在車流當中穿梭,目的地就是椰林。
沿海城市的雨隻要一下便短時間內停不下來,天空陰沉的像是隨時都會坍塌下來似的,讓人莫名覺得壓抑和煩躁。
左側的海岸線上,巨浪掀起幾米高,白色的浪花拚命衝擊著海岸的礁石,像是隨時都要把這些礁石給衝碎了似的。
越開路上的行人越少,稀拉拉的幾輛車掠過,速度也都快的要命。
椰林距離濱海灣並不算遠,距離市區還有二十多公裏,是海邊一片不大不小的椰子林,我找地方把車停下來後,拿著傘下了車,不遠處的海浪聲卷席而來,海風獨有的濕鹹撲在臉上,讓人渾身粘的十分不舒服。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再次撥打梁博的電話,已然是無法接通。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打著黑色的傘進了椰林。
椰子樹葉很是茂密,進來後明顯感覺比外邊雨水小很多,隻是有匯聚在葉子上的大滴大滴雨水劈裏啪啦的往傘上砸,不過有些地麵都還是幹的,倒是個避雨的好地方。
掃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心裏疑惑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已經十一點了,約我來的人卻並不在,四周除了雨聲和巨浪衝刷上來的聲音外,安靜的可怕。
“這是……”走了沒幾步,一棵筆直的椰子樹下放著一個十分精巧的木盒。
我皺了皺眉,走過去彎腰撿起來。
這盒子做的很精巧,不像是普通的貨,我一邊拆一邊緩緩的往前走,等把盒子打開看到裏邊的東西,我嚇的幾乎要脫手而出!
一把彈簧刀,一把鮮血淋漓的彈簧刀!
這盒子像是個禮物盒,誰這麽變、態會用禮物盒來包裝一把鮮血淋漓的刀?
惡作劇麽?
平複了一下心情,隨手把刀子往地上一丟,抬起頭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直接撞進我的視線。
是……李睿!
他沒打傘,眼神深沉憤恨的看著我,劇烈起伏的胸膛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一頭積壓憤怒的野獸,雨水把他的衣服全部打濕,也順著他已經完全濕透的發梢流淌到他的嘴裏。
我站住腳步,定定的看著他。
難道……約我來這裏的人是李睿?
還不等我開口詢問他,他直勾勾的盯著我好一會兒,忽然衝上來掐住我的脖子猛地把我抵到背後的椰子樹上,狠狠的聲音從他嗓子裏瘋吼出來:“安紅豆!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我手裏的傘掉落在地,一時間被他掐的喘不過來氣,隻是瞪大眼睛盯著他。
他血紅著雙眼,掐住我脖子的手不斷收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一句話不斷在他嘴裏重複,我被掐住脖子被迫張開嘴,雨水滴到嘴巴裏又涼又鹹。
他,是真想掐死我!
脖子幾乎被他掐斷,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的力氣,死死摳住他的手,同時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以下。
“呃……”李睿猛地皺眉悶哼一聲,彎腰捂住自己的小腹。
“你瘋了!”我心底驚恐的不行,捂著脖子彎腰幹嘔了好幾下,猛的咳出一口血來,回頭死死盯著他。
李睿緩緩直起腰,眼底彌漫著冰冷憤恨的黑霧,猙獰的如同地獄出來的複仇者似的:“我是瘋了,安紅豆。我是瘋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頭發猛地往前帶了好幾步,背後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踢到我的後背,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前踉蹌了好幾步,“砰”的趴在沙子地裏,又是一股力道揪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抬起頭,在視線清晰的同時,我完全怔住了。
李水良,是李水良!
他倒在血泊裏,雙眼緊閉,蠟黃的臉,慘青的嘴……他,他死了!
“安紅豆,是你,是你殺了他!”李睿怒吼咆哮,猛地推我一把,我猝不及防的趴在雨水裏,這雨水裏有李水良的血。
我顧不得那麽許多,顧不得自己身上沾染的血,喃喃著:“死了……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