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真的對不起
梁博的聲音很輕，但看我的眼神裏卻滿是深意，滿是傾訴。
我怔怔的看著他半天，忽然欺零一笑：“梁博，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想過我以前是做什麽的？我早就不幹淨了，配不配得上你我不說。可我身邊充滿了是是非非，你離我越近，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多。霍遠山的事，還有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垂下手把我的手包在手掌心，笑了笑：“我沒怕過。當初你找我幫你幹掉李水良，我後悔沒幫你。那以後我發誓，不管誰要捅你刀子，這把刀子，就得先從我這裏紮過去。”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
本來早就已經過了會感動的年齡，可是聽到這些話，我這顆千瘡百孔過後，硬的如同鐵一樣的心忽就柔軟的一塌糊塗。
我咬著下唇，把手從他胸口抽回來，傾身下去抱著他，他渾身一僵，我不顧眼淚氳濕他的胸膛，哽咽著：“傻子，你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你知道嗎？”
他任由我在他胸口哭，半晌才抬起那隻沒受傷的胳膊狠狠勒緊我的腰肢。
這一抱，遲來了好多好多年，恨不得把我勒進他的骨髓裏似的，我感覺有溫熱的淚水砸落在我的肩頭上，燙的不止有我的皮膚，還有我的心。
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願意。隻要能在你身邊，就算全天下人都覺得我是傻子，我也願意。”
腰間的力道被收的更緊，我腦子一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捧著他的臉，緩緩湊上去，吻住他幹裂火熱的唇……
忽如起來的親密讓他猝不及防，我微微閉著眼睛，輕輕用牙齒研磨著他的唇：“別再傻了，好不好？”
“別再讓自己深入險境了。”
“我……我隻有你和夢月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一遍又一遍，我重複著這幾句話，因為怕失去所以我隻能抱緊，隻能緊緊的抱緊他。
我寧可什麽都不要，我也不要你再出事。
那樣的話，即便我擁有再多的金錢，打敗了再多再多的人，又有什麽意義！
兩個人粗、重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屋子裏的氣溫也像是陡然升高了無數倍，讓人缺氧，讓人的每一個細胞和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要燃燒起來了似的。
腰猛地被他抱住，一個翻身我被梁博壓在身下。
我睜開眼睛，深深的凝望著他，雙臂不由自主的伸到他脖頸後，抱住，收緊。
梁博的吻又烈又狂，如同沙漠上的颶風一樣鋪天蓋地的卷席著我。
被他親吻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要著火，耳畔是他沙啞沉重的呼吸，他親吻我的發絲，親吻我的額頭，我的眼睛，我的脖子和耳後，一遍又一遍他呢喃著：“紅豆，紅豆，我要怎麽碰你，才能讓你永遠記住我……我要怎麽做。”
忘情的呢喃，讓我冰涼的心底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我閉上眼，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然後我回應著他，用自己最熱烈最熱烈的方式回應著他。
“要我，好不好？”情到深處，我附在他耳畔，用沙啞的不像是自己的聲音輕輕說。
他的確已經有了反應，我不讓自己去想過往的一切，幫他脫掉衣服，也把自己的衣服脫掉，兩具火熱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如同兩條纏繞在一起的蛇。
“紅豆，你真的願意？”最後一刻，他沙啞的幾乎破碎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來。
我凝望著他，伸手撫上他的臉，笑著：“我願意。”
然而我閉上眼睛等了將近有一分鍾，該來的還是沒有來，身上的溫度已經在逐漸消退，我疑惑的睜開眼睛，他正好翻身平躺在床上，不等我回頭，他就開了口：“我不願意，我他媽的，不願意。”
我坐起來看著他的臉，絕望又自嘲。
“你給我，是因為你覺得虧欠我的。你想報答我，對嗎？”他笑的無比淒涼，“對嗎安紅豆？”
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努力的在投入，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看穿了。
“梁博……”我開口，想要安慰他。
但立刻被他打斷：“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嗯？我就問你，你拿我當什麽人了？安紅豆，我是愛你，我是想跟你上床，我是想把你據為己有，但是！”
他艱難的撐著床坐起來，我想扶他，卻被他一手給撥開。
他靠著床頭，兀自點了一支煙，狠狠抽了一口吐出來，仰頭盯著天花板，聲音落寞又悠遠：“這一切的前提是，你也同樣愛我。你不明白，安紅豆，從始至終你都不明白，都不明白我。我要的不是你的施舍，也不是你的可憐。”
他嘴角溢出的苦笑，讓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是啊，我這算什麽？
我在侮辱他麽，還是在侮辱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的遠遠的。
我不懂他，我從頭到尾都不懂他，不懂他這份沉重的幾乎要把自己壓垮的情感。
我沉默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行了，睡吧。”他默默的抽完一支煙，艱難的下床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那張欠條，吹掉上麵沾的沙粒，如同至寶一般放回他的西褲口袋裏。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著。
怕驚動他睡覺，所以我連翻身都不敢翻，我背對著他，他麵對著天花板，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因為從頭到尾他的呼吸都是一樣的，又均勻又輕緩。
這樣捱了許久，我終於翻過身，湊近他，伸手攬住他精壯的腰，腦袋貼著他的胸膛，輕輕地喃喃囈語：“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我一直欠他一句對不起，也一直欠他一句承諾。
對不起我可以說，但承諾，我不敢。
我們這些人都活的太艱難，我怕我履行不了自己的承諾，怕他會失望怕他會有希望，所以我不敢。
良久，他輕的羽毛一樣的聲音飄到我耳朵裏：“你沒對不起誰，我愛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做這些，不是讓你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