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狗咬狗

  阿傑當時也是梁博從別的場子挖過來的,來的時候梁博就提醒過我,說這些人都不太熟,讓我防備著一些,也怪我當時沒想到會有這麽一件事,本來心底堵了滿滿的氣,但看到這比我小不了幾歲的阿傑又怯又怕,已經到了嘴邊的狠話又被我咽進肚子裏。


  他平時做事很小心,而且通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也發現他是個膽小的人,按道理來說他是沒膽量接觸那些犯法的東西的,這裏邊興許有什麽隱情也說不定。


  “你是從一開業就來會所做事的,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經讓人查清楚了。吧台裏邊搜到的幾顆藥是你放進去的吧?”我墊腳坐上高腳椅,直勾勾的盯著阿傑。


  下麵頃刻間一片嘩然,紛紛朝阿傑看了過來,這一雙雙眼神裏有疑惑、有不解、還有鄙夷。


  “姐,我……我真不想這麽做,可是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不做的話,他們就不讓我在這個城市裏待了。”阿傑不敢正視我的目光,稍顯稚嫩的臉上滿是恐慌,眼眶也微微發紅起來。


  “你別狡辯了!紅豆姐對我們這麽好,你還幹出這種事來害場子,阿傑你良心都壞了吧?”


  “就是啊,那些人幹嘛不找我們,單單找你啊?肯定是你自己不幹淨!”


  “平時看他老老實實的,居然背地裏做這種事,嗬嗬……”


  下麵議論的話像是一顆顆石頭把阿傑的頭砸的直不起來,我掃過這些人,把手裏的杯子狠狠往吧台一砸,剛才還像蜂巢似的嗡嗡不停的舞池頓時噤若寒蟬,沒一個人再說話,一個個都緊張的看著我。


  “都給我安靜。”我捏了捏發緊的眉心,站起來走到阿傑麵前。


  這小夥子眼淚都含在眼眶裏,肩膀一顫一顫的,看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誰威脅你?阿傑我警告你,人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今天你說的話我不會透露出去,但如果你不老實,別怪我不講情麵。說吧,是誰。”我轉身走回吧台,雙手習慣性的環在胸前,等阿傑的下文。


  阿傑擦了兩下眼淚,緩緩抬起頭,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囫圇:“就是昨天晚上來的那幾個混混,他們說他們是昆莎薑海川的人,要是我不按照他們說的做,薑海川就會讓我消失在這個城市。我害怕了,姐,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說到最後,阿傑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嗚嗚哭起來:“我家是農村的,爸媽都沒什麽本事。好不容易把我供到高中畢業,家裏沒錢供不了我上大學,我才出來打工的。等步入社會我才知道憑自己本事有多難混出頭,能來會所上班,有個穩定收入,我就很知足了。”


  “我怎麽敢去招惹那些人啊,家裏現在都靠著我的工資,姐你對我們都很好,我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我也是沒辦法,我不敢招惹他們這些人。我真的是沒辦法。”


  阿傑哭的一抽一抽的,到最後說不下去了,隻是蹲在地上哭的厲害。


  整個舞池裏靜默下來,無論是服務員還是夢月帶過來的那些小妹,眼窩淺的都眼眶都紅了,社會最底層的悲哀不是窮,是他們無法改變自己窮的現狀。


  我心底也一陣發酸,逼回心頭回憶的苦澀咳了一聲:“你們在場子裏上班,場子裏就會罩你們。安全問題你們大可以放心。但,阿傑,你不要怪我心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這個場子,不能留你。”


  我讓夢月把剩餘的工資全部算清楚,臨了還多讓夢月從賬上拿出三千塊錢給阿傑。阿傑哭的更厲害,握住自己的工資和三千塊錢時,手都拿不穩了,一個勁兒在抖,連連說對不起。


  我之所以趕走阿傑,也是殺雞儆猴,讓場子裏的人知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想害場子的人我絕對不會留,不管你有什麽理由和借口。


  “狗哥,這件事還得麻煩您。”散會後,我把狗哥和猴子叫到了包廂,想讓狗哥查一下阿傑剛才說的幾分真假。


  說白了,我就是想查,這件事到底是薑海川授意還是玉姐授意。


  狗哥點頭,跟猴子使了個眼色後倆人一言不發的離開。


  事情處理完,場子開始照常營業,唐夜和吉米他們來的最早,吉米聽說阿傑的事後,去找夢月要了阿傑的電話,說他之前見過阿傑,覺得調酒的技術不錯,他正打算開一家清吧,可以讓阿傑過去試試。


  “善心大發?沒看出來吉米你還是個慈善家。”我輕笑,像他和唐夜這種人想要什麽樣的調酒師沒有?非要阿傑的電話號碼,多半是因為聽我說了阿傑過的並不算好吧。


  唐夜叼著一根煙,嗬嗬笑了兩聲:“安老板以後,可以叫吉米男聖母。要我說,這種人不要正好。人窮,還能把骨氣都窮沒了?”


  吉米也笑,沒理唐夜罵他端起杯酒喝:“資本家無權評論窮人,唐夜你是大資本家。”


  兩個男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都沒再往下談這個話題。


  “對了,霍遠山那位乘龍快婿,出院了吧?”唐夜忽然換了個話題,靠在沙發裏淺淺抽了口煙,語氣還是淡淡地。


  我心頭一緊,握著杯子的手僵了僵。


  吉米皺了一下眉,點頭說:“聽說了,差點被捅斷一根腸子,好像愈合的還不錯。不過他那個得了艾滋病的老子並不樂觀,聽說病情已經開始惡化。霍遠山這次把梁博踢出門庭,也折損了他一根小胡須,他以前很看重梁博的。嗬嗬……自己女婿讓自己手下捅刀子,這件事的確很丟人喔。”


  “薑海川這次看熱鬧看的很爽啊,不過很快,倆人就要狗咬狗一嘴毛了。”唐夜笑的深沉,眼眸更為深邃。


  他們一起玩的幾個正好左摟右抱的帶著幾個小妹過來卡座,他們倆也就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我象征性的跟其餘幾個人喝了杯酒,借口說還要忙就先走開了。


  薑海川和霍遠山狗咬狗?


  難道是因為,唐夜中午吃飯時跟我說的那番話?


  因為方國勝濱海灣的那塊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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