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梁博遇難
我走到門口時,李夢月她們也都跟了上來,站在我背後。
台階下的停車場裏齊刷刷停著五六輛黑色商務,猶如夜晚站崗的士兵悄無聲息的停在我場子門口,而這幾輛商務車的正中間,正對著我大門的是一輛白色平治。
幾輛車子的大燈都沒熄,像是在等待著什麽命令。但強烈的光線把我場子門前照的亮如白晝,刺眼的燈光幾乎照的我們所有人睜不開眼睛,連旁邊過路的許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往這邊看。
這種排場,除了電視劇裏,我還是第一次見。
世界仿若安靜了,等我的視線適應車燈的強光時,我才看清楚,平治車後座裏坐著的人。
猶如雕塑,猶如大山,猶如深海。
穩當當坐在車後座裏的這個,穿著一身月牙白唐裝,頭發灰白,眼神如鷹的男人,我一點兒也不陌生。
霍遠山!
這座城市真正的霸主,曾經和薑海川、方國盛一起叱吒風雲,並稱三大巨頭之一的——霍、遠、山!
視線和他碰觸的這幾秒,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讓我幾乎忘記呼吸。
這個人,的確可怕。
可怕到他即便不說話,一個眼神都足以讓人膝蓋發軟的想要卑躬屈膝,如果說方國盛是行事雷霆的野狼,薑海川就是老謀深算的狐狸,但,坐在車子裏的這個霍遠山,是真正的——虎。
最先上去打破安靜的是梁博,他跑過去拉開平治車的後門,惶恐不安的彎腰喊:“司令。”
我背後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手心因為緊張微微攥著,眼神始終都沒離開過霍遠山。
背後李夢月這些人也不敢吭聲,大家很有默契的屏息凝氣,仿若誰也不願意弄出一絲聲音來驚醒這頭尚未發怒的老虎。
霍遠山從車子上下來,幾輛車子的燈光瞬間熄滅。
每輛車子的車門打開,呼呼啦啦的下來十幾二十個人開路,左右兩邊站好畢恭畢敬的彎腰:“司令!”
這些人統一穿著西褲和白色襯衫,這應該就是霍遠山最貼身的力量,別看人多,但這些人無論走路還是說話,一絲不亂,讓我想起了訓練有素的士兵。根本不是普通的那些小混混能企及的。
霍遠山一言不發,步伐平穩的拾階而上。
周圍甚至連風聲都停了,他的步伐雖然很輕,但一步一步的卻像是千斤墜一樣踩在我心頭,我感覺到自己背後的冷汗越來越多,連微微攥起來的手心裏都一片潮濕。
“霍……司令。”在他掠過我時,我鬼使神差的湧動了一下喉頭。
他站住腳步,緩緩回過頭掃我一眼,這一眼很平淡,平淡的我幾乎不敢相信。安清秋和他朝夕相處,我和安清秋相似程度非同一般,原以為他如果見到我,少說也會有些吃驚,但是沒有!
他掃我的這一眼平淡無波,像是聽到陌生人喊他,回頭看了一眼似的。
反倒讓我一下子慌了手腳,手足無措的上前兩步,擠出個招牌式的笑容:“霍司令裏邊請吧。”
我緊張的要命,但不得不強迫自己鎮定。
霍遠山這次來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為了梁博捅李睿的事,這件事因我而起,梁博是為了幫我才這麽做的,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都和我有逃脫不了的幹係,所以我不能退縮,也沒打算退縮。
一眾人進了場子,我這不大不小的場子瞬間被塞的滿滿當當。
我讓李夢月帶著場子裏的服務生和小妹到包廂裏去,外邊隻剩下霍遠山的這些人還有我和梁博,剩下的就是鐵牛和強子他們。
霍遠山走到舞池中間的空處,立刻有人撈過椅子放在他身後。
他坐下去後,才很隨意的一眼去看梁博,似乎在等梁博主動跟他解釋,或者主動跟他說什麽。
整個場子裏鴉雀無聲,這些霍遠山帶來的人像是一尊尊雕塑,連一絲的多餘聲音都不會發出來。
“梁博,你為霍家做事,司令從來沒虧待過你吧?”站在霍遠山身後的人忽然發聲。
梁博渾身一顫,本能反應的去看坐在麵前的霍遠山。
“沒有,司令對我有知遇之恩。”半晌,梁博才低了低頭回答。
站在霍遠山背後的人一步走上來,接著一腳踢到梁博的肚子上,梁博身體直接飛了出來,“砰”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呃……”他捂著心口,單手撐著地麵想爬起來。
這人上來又準備動手,我嚇壞了,情急之下不分三七二十一的趕緊衝上來阻止:“住手!這裏是我的場子,你們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進來就打人,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紅豆,紅豆你別管。”梁博從地上爬起來,衝我擺了擺手。
我急的不行,下意識的去看霍遠山。
跟著霍遠山,動手的這個人應該有人見過安清秋,所以一時間收了拳腳也回頭去看霍遠山。
他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裏,保養極好的麵容沒有一絲他這個年齡有的疲憊之色,真的猶如一頭坐在山頂的老虎,睥睨腳下的芸芸眾生,甚至他的眼神裏,都沒有任何波動情緒,仿若洞悉一切天機,對什麽都了如指掌。
“把他帶上來。”片刻過後,霍遠山終於開口。
中期十足,卻清淡無比的語氣。
之前我一直認為霍遠山找上門會怒不可遏,但這個人從上到下,從眼神到動作竟然沒有一絲外泄的怒火,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看不透。
“是!”兩三個人上來,扭住梁博的手腕壓在背後,猛地把他推到霍遠山麵前。
梁博踉蹌了幾下,堪堪站穩,霍遠山的聲音再次冒出來:“跪下!”
噗通!
我感覺腳下的地板都顫了一下,梁博連猶豫都沒猶豫的跪下來,跪在霍遠山麵前。
“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麽不容你?”霍遠山微微彎了彎腰,剛才平淡無波的雙眼倏然鋒利起來,盯著他麵前的梁博。
梁博一直埋著頭:“因為我動了大小姐的人。”
我心完全被提了起來,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後,就見霍遠山從椅子裏站起來,負手而立:“你不是錯在不該動他,你是錯在明知道他是霍家的人,還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