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釜底抽薪

  強子辦事很幹脆,把人丟在會所門口後就招呼鐵牛他們兩個上車。


  門口進進出出的不少人,忽然看到地上躺著個頹敗的像隻喪家之犬似的人,嚇了一跳,驚詫的後退好幾步互相看了一眼。


  鐵牛他們上車把車子開遠了一些,強子則是朝我這邊跑過來上了副駕駛。


  李水良在門口費勁的爬起來,拽著一個人問話,因為太遠,喊的什麽我聽不清,但看他那樣子無非問他兒子在什麽地方,無非告訴人李睿是他兒子,要見李睿這些。但門口的保安絕不會給他進,攔著幾次想動手,估計也忌諱李睿,所以忍著沒敢。


  我含著笑意,點上一根煙悠閑的抽著,抽了沒兩口,就看到李睿身後跟著幾個人,從會所裏出來。


  看到李水良的那一刻,他的臉色沉的如同雨天的鉛色烏雲,眉頭猛地皺起來。


  李水良看到李睿想往上撲,但立刻被保安攔住。


  “真是一對差距極大的父子,兒子西裝革履算是成功人士了。爹呢,嗬嗬……得了艾滋病渾身發臭,跟過街老鼠似的。很有趣。”我自顧的說了一句,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不用看鏡子,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嘴角勾的有多鋒利。


  腦海裏不知怎麽的,就浮現出安清秋,嘴角多出一絲苦澀來。


  我和安清秋在外人眼裏看來,也差不多如此吧?


  一個是霍遠山的情、婦,豪車、錦衣、玉食,什麽都不缺。一個卻活在黑夜邊緣和蛆蟲為伍,拖著肮髒的身體和一顆千瘡百孔的心活的比鬼都艱難。


  “紅豆姐,人被帶走了。”


  強子一句話把我從思緒裏拽回來,我掃了一眼會所門口,李水良果然被兩個人連拉帶拽的塞到了一輛商務車裏,李睿站在會所的台階上,眼底寫滿暴躁的掏出電話。


  片刻過後,我包裏的手機響了。


  戲看到這個份兒上,也沒什麽繼續往下看的必要。


  我掛斷李睿的電話,示意強子開車,然後撥了鐵牛的電話:“找人跟著那輛車,看看他們把人帶到什麽地方。”


  “好。”


  馬路對麵的麵包車啟動,緊跟在那輛商務車後麵。


  掛斷鐵牛的電話,李睿緊接著又打了進來,接通電話的瞬間,極不客氣的聲音卷進我耳朵:“安紅豆!他、他的病是你搞的鬼?”


  “我?我沒那麽大的本事,帶他去嫖娼惹一身病。”我雲淡風輕的一句。


  李睿沒理我的回答:“我跟著你的車,前邊有家咖啡廳,你下車,我要跟你談談!”


  我抬眼掃了一眼倒車鏡,車後麵果然是他的寶馬,駕駛位上的李睿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談?可以。”我也想知道,這種時候他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讓強子在咖啡廳門口停了車,我前腳進來李睿也跟了進來,外邊坐的人多,談事不方便,李睿幹脆攥住我的手腕帶我直接進了包房。


  下車的時候我沒讓強子跟過來,隻讓他在門口等著。


  進了包房,我用力甩開他攥著我手腕的手,但甩了幾下都沒甩開:“你弄疼我了,放開!”


  “安紅豆!你到底按的什麽心?”李睿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收緊了攥著我胳膊的手猛地往他麵前一帶,我們倆的鼻尖幾乎要碰上,他眼底彌漫起來的怒意清晰可見,隻是在極力克製。


  “我再說一次,放開我。”我停止掙紮,語氣徹底冷下來,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他半眯起眼睛,半晌才緩緩鬆手:“他的病真和你沒關係?”


  我撫上被他攥的生疼的手腕,揉捏了幾下,抬眼看他一眼後笑著坐到旁邊的沙發裏:“我現在想讓他死,不費吹灰之力,這個你清楚。”


  這話模棱兩可,但也是實話。


  李睿臉色又沉了一分,嘴角緊抿著,但最終他的氣勢軟下來:“霍遠山現在願意把手下的一些事交給我處理,紅豆你很清楚,我現在的處境不能出一點差錯。”


  “你在求我嗎?”我閑散的靠在沙發裏,盯著他。


  “不。”他搖頭,走到我麵前低頭凝視著我:“我隻是想,讓你看著我登上這座城市的巔峰。我受夠了!受、夠、了不能自己做決定的無助感!很多事,如果當初我有選擇的能力,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李睿眼神哀了哀,心湖像是被人丟了一顆石子。


  我明白,他是在說過去的事。


  不敢再和他繼續對視,我怕自己會把心頭殘存的唯一一點柔軟袒露出來,把頭撇到一邊,語氣也柔下來不少:“你不打算認他?”


  “我恨他,比你還恨。”他喉頭湧動,深深提著氣,“我知道你現在做掉他輕而易舉,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讓他自生自滅。”


  “情分?”我站起來。


  笑的格外諷刺:“我們過去的什麽情分?幾年前小公園裏,我渾身是血希望你抱緊我,你卻推開我的情分?拿著我的錢去泡霍雨薇的情分?還是別的什麽我不清楚的情分?”


  往事潮水般襲來,冰冷瞬間把我完全淹沒,讓我的心也跟著冰冷。


  李睿訝異的看著我半天,最終歎了口氣:“隨你吧。”


  多疲憊的一句話,隨我?

  “好,隨我。”我笑的越發燦爛,擦著他的肩膀從包房裏出來。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他的手碰到我的手背,但始終沒伸手留住我。事實上,我也不需要被他再挽留,留下來說的話,隻會成為戳在我和他心頭的一把刀,戳進去鮮血淋漓,抽出來血肉橫飛。


  強子在樓下等我,看到我安然無恙才出門開車。


  剛上車李夢月的電話打了過來:“紅豆,你趕緊回來一趟。玉姐那邊有動靜了。”


  我心猛地被吊起來,強迫自己冷靜:“我現在來場子裏。”


  強子把車開的很快,到場子裏時已經是下午四多點五點的樣子。


  李夢月帶著小妹在大廳的卡座裏坐著,我走過來,李夢月給我讓了位置:“紅豆,玉姐這次是想玩釜底抽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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