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接下來,就是我們男人之間的對話了吧,長門……這種感覺,還真是久違了啊。”


  在察覺到這一細節之後,使得自來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倒也樂得按照長門的意思,將小南的身形,慢慢放入進徹底覆蓋了底層的泡沫中,並順勢鬆開了捆縛住小南的頭發。讓其得以在泡沫的浸泡中,徹底重獲自由。進而在小南的身形,重新漂升起來的同時,迎著小南複雜萬分的眼神,彎眸微笑著說道。


  “就和以前訓練時一樣,不是麽”


  “……小南,你先退下吧。”


  與此同時,眼見得小南重獲自由的長門,也正如自來也所想的一樣,在察覺到小南心神動搖的情況下,並未強製要求小南與自己聯手,一同對付自來也,而是直接讓小南離開。連帶著話音剛落間,位於畜生道佩恩身旁的巨型螃蟹,便在一陣煙霧繚繞中,徹底失去了蹤影。


  “嗯那是……目的達到後,自行解除了通靈之術嗎”


  巨型螃蟹的顯眼身形消失,自然是立刻引起了自來也的注意。但在下一秒裏,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的自來也,便像是猛然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一邊暗自在心中驚呼道,一邊驅使著自己的長發,向著下方逐漸靜如止水的泡沫延伸過去。


  “不對,在下麵!”


  “嘩啦——!”


  而就在自來也完成這一動作的瞬間,本該已經消失的巨型螃蟹,便衝破了泡沫的阻隔,突兀出現在了自來也的身形正下方!以至於在巨型螃蟹企圖對自來也動手時,早就對此有所察覺的自來也,便憑借著預先延伸過去的長發,直接捆縛住巨型螃蟹的身軀,並毫不猶豫地對其進行絞殺!


  “忍法亂獅子發之術!”


  和麵對小南時不同,自來也與這通靈獸之間,可是毫無瓜葛可言,也就不存在什麽手下留情的必要。以至於全力驅使間,僅僅是短短幾次呼吸的時間過後,巨型螃蟹便承受不住這份傷害,被迫解除通靈之術,返回它原本存在的空間。連帶著在那隨之激蕩起的大量白霧遮掩下,餘威不減的銀白長發,便有如具備獨立意識的毒蛇猛獸般,順勢激射向了畜生道佩恩!


  “轟——!”


  麵對自來也在超前反應下,所發動的淩厲攻勢,饒是擁有輪回眼的畜生道佩恩,也根本來不及閃躲,被自來也的長發硬生生轟擊在了管道上。連帶著白發稍稍鬆解些許,方便自來也與“長門”進行交流的同時,也能夠看到那精鐵打造的管道,已經在方才的一擊之下,出現了深深的凹陷與裂痕!足以見得自來也在這一擊中,著實是傾注了不少的氣力!


  在這種情況下,本就是專門負責運用通靈之術,而在體術運用的方麵,稍稍遜色了些許的畜生道佩恩,自然是暫時被自來也的攻擊,給死死壓製得動彈不得!

  隻不過,若是留心觀察的話,便能夠發現……


  自來也發動的這一擊,並非單純地將“長門”的整個身形,直接撞擊在堅硬的管道上。而是在將眼前的畜生道佩恩,當做是長門本體的情況下,用頭發瞬間包裹住長門的身體,充當了抵消撞擊力的緩衝物。以至於別說這畜生道佩恩的身體,是用早已死去的忍者屍體,製作出來的六具傀儡之一。就算這真的是長門本人,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

  換句話說,哪怕長門在那隻言片語間,已經展現出了強烈的殺意,毫無回轉餘地可言。可自來也直到現在,也依舊是狠不下心,無法對曾經的弟子下重手!


  諾,這不……


  “既然你們兩個,已經平安無事地站在我麵前了……就能夠說明,我之前得到的情報,全都是虛假、不可信的吧!”


  在白發稍稍鬆懈,重新顯露出“長門”的麵容時,毫無殺意的自來也,不僅沒有趁著畜生道佩恩暫時行動受限的機會,發動新一輪的追加攻擊。反倒是趁著這一難得的契機,一邊壓抑、按捺住心底深處,所湧現出的不祥預感。一邊衝著長門,一字一頓地再度追問道。


  “那麽,彌彥呢為什麽他沒跟你們在一起彌彥他現在怎麽樣了!長門!”


  當然,在這同時……


  哪怕長門本身,與先前一樣,對此不會做出任何回應。自來也對於彌彥如今的狀態,也能憑借兩人的反常變化,多多少少得出一個,讓他不願意去麵對的答案……


  畢竟,若是沒有任何變故刺激的話,原本毫無野心,隻是單純地想要保護好彌彥、小南,一直開開心心生活下去的長門,怎麽可能變成這副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樣進而順著這一猜想,繼續往下推測的話,便不難聯想到……


  逼迫長門與小南的性情,發生如此巨大變故的原因,就隻有可能是至今沒有現身的彌彥,正如根組織情報記錄的一樣,已經徹底死去了!

  “彌彥……嗎啊……確實,曾經好像有過這麽一個人來著。”


  與此同時,或許是自來也的話語,勾動了長門心中,最不願回想起來的悲痛經曆。亦或是憑借曾經相處三年,對彼此的了解,讓長門看出,自來也已經多多少少猜測出了真相的緣故,使得長門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便操控著畜生道佩恩,用那宛若事不關己一般的淡漠口吻,一字一頓地回應道。


  “隻不過,那個家夥……早就已經死了。”


  “長門……你……”


  這種絲毫不為所動間,仿佛死去的彌彥,是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路人一般的冰冷語調,對比起自來也印象認知中,那個為了保護小南與彌彥,可以承受任何痛苦的溫柔小男孩,可謂是天差地別的存在!以至於坐實猜想的自來也,在心髒一陣緊縮中,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強烈悲痛之餘,意識到眼前判若兩人的弟子身上,所承受的痛楚,比自己絕對是隻多不少的情況下,不禁一邊在眼底流轉的神色中,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愧疚與自責,一邊用那逐漸夾帶幾分顫音的語調,神情複雜地追問著。


  “你們三個……到底經曆了什麽”


  “也沒什麽,隻不過是經曆了戰爭的洗禮罷了。”


  隻可惜,自來也的這番問話,若是早個幾年時光的話,或許還能引起長門的共鳴,進而像小南一樣,讓內心多多少少動搖起來。但對於現在,早已接受了彌彥死亡,並固執地相信著,隻有讓犧牲像雨隱村這樣的小忍村居民們的幸福,來換取所謂的“和平”的世界,切實感受相同痛楚,才能帶來真正且永久的和平的長門來說,根本不會因自來也的話語,出現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更是用那闡述事實般,不容反駁的口吻,堅定無比地回應道。


  “在這期間,死了很多人……也正是這份痛楚,讓我從原來的凡人,蛻變成了如今的神。”


  “神你該不會想跟我說,舍棄曾經的羈絆,拋棄對已逝夥伴的懷念,就是所謂的‘成長’了吧!長門!”


  “當然……自來也老師,你終究隻是個‘人類’,而我卻是在感受了無限的痛苦之後,朝著更高的層次,不斷成長著。”


  或許是為了在自己的恩師麵前,證明自己做法的正確性。亦或是為了以此為媒介,堅定自己心中的念想,使得長門在那滔滔不絕的講述中,逐漸顯現出了一副俯瞰眾生,且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模樣。


  “而當我徹底成長為‘神’之後……思維也好,行動也罷,都是以‘神’的角度考慮的。所以,至今仍舊隻是個凡人的你,理解不了神的想法,也很正……”


  “不,長門,你那不叫成長……”


  但這副,以自我認知為中心,所發表的言論,在與鳴人相處甚久,學會了不少鳴人“前世”詞匯的自來也看來,卻是有個更為貼切的描述。以至於沒等長門演講完畢,自來也便神色古怪間,一邊抬手輕撓了撓臉皮,一邊出聲打斷道。


  “這個……應該叫中二病晚期才對吧……”


  “……中二……病”


  這種從未聽過,但憑借直覺,可以認定絕非褒義的詞匯,讓長門原本準備好的長篇大論,就此徹底胎死腹中。連帶著自始至終間,畜生道佩恩如同麵癱一般,從未有過變化的麵容,也終於出現了些許不自然的細微抖動之餘,一邊微微搖了搖頭,一邊興致缺缺地中斷了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看樣子,毫無成長,永遠隻是個不成熟的渺小‘人類’的你,終究是無法理解我……理解神的意誌。那麽,這場對話,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嘭!”


  話音剛落,本該在自來也的頭發捆縛下,徹底失去行動自由的畜生道佩恩,便在一陣煙霧繚繞中,變成了一截潮濕的木樁。進而等到身形再次出現時,便已經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了一隻巨型變色龍的頭頂,重新獲得了自由行動的能力!


  “哈哈哈!真沒想到,我居然會被不成熟的小屁孩,當做小屁孩看待了”


  當然,自來也看到這一幕時,便知道師徒之間的戰鬥,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一件事。以至於暫時放棄了說教念想的自來也,索性久違重拾起了曾經的唱名腔調,一邊縱身飛躍著,衝向了畜生道佩恩所在的位置,一邊朗聲大笑間,氣勢十足地呼喝道。


  “真要說起來的話,我可比你更早脫離‘人類’的範疇啊!你難道看不見嗎這因弟子誤入歧途的憤怒,所湧現的血淚!現在的我,已經是從三忍蛻變為仙人,妙木山的蛤蟆妖怪,自來也大……噗哈——!”


  “……”


  隻可惜,還沒等自來也雄赳赳、氣昂昂地將這番臨時起意的唱名,完完整整地吐露出來。便因自己在縱身起跳,落在順勢施展出的通靈之術生效,所召喚出來的通靈獸頭頂時,因其身形從半空落地,無可避免地出現一陣晃動,直接毫無形象可言地栽倒了下去!進而氣勢也為之一滯的同時,讓原本看到自來也主動發起衝鋒,而有所戒備的畜生道佩恩,乃至一旁屏氣凝神觀戰的小南,都不約而同地在那飽含尷尬氣息的寂靜氛圍中,顯露出一副本能想笑,但為了維持自身“高冷人設”,又不能真笑,隻能努力強忍著的古怪、異樣表情來。


  而這,大概便是“帥不過三秒”的最佳寫照了吧……


  “……你果然毫無成長可言,和以前一樣地笨手笨腳。”


  “……咳咳,意外意外,你們要相信我,這次純屬意外……”


  本就感到羞愧難當,恨不得有個地縫,能讓自己鑽進去避一避的自來也,在聽見了長門給予的評價後,頓時麵色越發羞紅了起來。隨即在手忙腳亂間,匆忙為自己辯解一番後,便化作豆豆眼模樣,衝那剛被自己召喚過來,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麽事的通靈獸,惱羞成怒地大聲抱怨著。


  “還有,我說……混蛋蛤蟆健!別在我耍帥的時候亂動啊!”


  “真是萬分抱歉,請原諒我吧……”


  自來也話音剛落間,通靈之術生效,所一並出現的濃厚煙霧,也終於是逐漸消散。進而在那左手持盾、右手持魚叉的巨大蛤蟆身形,得以徹底顯現出來的同時,一道乍聽之下,便讓人覺得憨厚老實的溫和聲線,便不緊不慢地回響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畢竟,我很笨,一點用都沒有啊……”


  而隨著這番話語的出現,自來也這次通靈召喚的角色,也隨之徹底坐實了身份……


  正是人傑地靈的妙木山,孕育出的最擅長“社會式毒打”的三人眾中,唯一一隻攻防兼備,且往往嘴中說著最慫的話,打最狠的架的蛤蟆——蛤蟆健!


  “畢竟,我很笨,一點用都沒有啊……”


  而隨著這番話語的出現,自來也這次通靈召喚的角色,也隨之徹底坐實了身份……


  正是人傑地靈的妙木山,孕育出的最擅長“社會式毒打”的三人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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