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破冰
“哼哼，來呀來呀，打我啊，你打我啊~”
絲毫沒有察覺到大蛇丸神情異樣變化的鳴人，麵對自來也惱羞成怒的“螺旋丸警告”時，自然是眼底戲謔笑意更盛幾分。進而一邊麵部肌肉抖動間，努力按捺壓抑著溢於言表的得意笑容。一邊攤了攤手，有恃無恐地繼續說道。
“你敢打我的話，我就去向三代目火影爺爺告狀的吧喲！”
“嘶……？！你這臭小子，長能耐了哈？還學會告狀了？”
本就隻是打算嚇唬嚇唬鳴人，以至於從頭到尾間，壓根就沒打算也不舍得傷著鳴人半根毫毛的自來也，在瞧見鳴人有恃無恐的嘚瑟模樣後，頓時是拿鳴人束手無策了起來。隨即與鳴人大眼瞪小眼間，一邊頗為寵溺無奈地悻悻收了手，一邊為了保持住自己的顏麵，而硬著頭皮，色厲內荏地“惡狠狠”威脅反駁道。
“有本事就別跟老頭子打小報告！是男人的話，就跟我一起，用男人的方式，堂堂正正地……”
隻可惜，言語間，自來也卻是過於低估了……
自幼便在種種流言蜚語中，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地存活至今……除了在這過程中，為了規避種種威脅，而逐漸練就的一身精湛演技外。另一重原因，便是鳴人擁有了一副堪稱沒心沒肺的厚臉皮。以至於在這嘴上說說，又不會少塊肉的場合裏，鳴人的底線之低，絕對是無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唔……可是，自來也爺爺……我隻是個小男孩兒，本來就不是男人啊？被人欺負了，就立刻向長輩訴苦告狀，難道不應該是小孩子的正常做法才對嗎？”
諾，這不……還沒等自來也將到了嘴邊的裝腔作勢話語說完，早已有所預料的鳴人，便在衝人眨巴眨巴眼睛的同時，順著自來也下意識言語間，所存在著的文字漏洞，臉不紅氣不喘，滿臉無辜地揶揄打趣回應著。進而在自來也無語凝噎的情況下，出乎自來也意料地反將了一軍！
“……你……我……嘶……”
絲毫沒有料想到，在這節骨眼上，鳴人居然會如此的“厚顏無恥”地假裝無辜起來。以至於言語談吐間，因鳴人過於成熟的言行舉止，而將現在的鳴人，僅僅是個連青少年都算不上的奶娃娃這點，早已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忘得一幹二淨的自來也，頓時是陷入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完全想不出反駁理由的尷尬狀態。隨即目瞪口呆地沉默片刻後，瞧見鳴人眼底越發旺盛的欠扁笑意，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的同時，幡然醒悟般，放棄了與鳴人繼續打嘴仗的自掘墳墓念想。
“靠——！行行行，你贏了！我不說了！”
當然，認輸歸認輸，自來也倒也沒閑著……
諾，這不，幾乎是在第一個故意拉長了語調的爆粗字眼，脫口而出的瞬間。佯裝氣急敗壞模樣的自來也，便順勢直立起腰來。進而口中嚷嚷著的同時，動作自然地轉過身，並片刻不停地向著遠離綱手的方向，快步離去著。
倒不是說，在多年的愛慕無果後，自來也對於綱手的那份感情，已經變了味。以至於在鳴人的刻意推搡慫恿下，想到的不是如何求婚告白，反倒是極盡所能地遠離逃避……
而是因為，即便自來也心知肚明，眼下的綱手，在接納並回應自己的感情這一事上，的確存在著不小的成功幾率……
但一來，繩樹與斷的接連離世，不僅成為了綱手持續多年的一塊心病。更是在自來也處處替綱手著想的情況下，悄無聲息間，成為了橫亙在這兩人之間的天埑絕壁。以至於兩人之間，本該像紙糊的窗戶般，一捅就破的曖昧關係。此刻卻宛若被永恒不變的絕對零度，給牢牢冰封強化了似的，難以撼動分毫。更是在這隔閡阻礙下，讓這互相了解對方心中所想的兩人，卻是至始至終間，沒人敢於再主動邁出那一步。
二來……便是自來也下意識間，湧現上心頭的強烈求生欲在作祟了。
畢竟，以自來也對綱手的舊有認知、了解來看……綱手這位傲氣逼人的蛞蝓公主，對於自來也的表白宣言，向來是以“愛”的鐵拳，結結實實地予以回應！
更何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向綱手表白的事情，自來也在以前年輕時，倒也不是說沒有做過。隻不過，在這麽做之後，得到的結局嘛……
嗯，也就是在綱手惱羞成怒，導致出手忘了保留幾分怪力的情況下。讓自來也的二十四根肋骨，斷裂了四五根。再加上其他的一些雜七雜八的重傷，使得自來也在木葉忍者村的重症監護室裏，渾身上下被繃帶裹得像個木乃伊，可憐兮兮地躺上了十幾天罷了……
當然，這還是在心懷愧疚的綱手，在事後極盡所能地對自來也進行醫治的情況下，才能好得這般迅速。否則，別說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大放光彩。恐怕得在病床上，躺上個把月的自來也，壓根就來不及，和綱手、大蛇丸一同離村執行任務。更不可能出現三人聯手對抗山椒魚半藏，獲得如今揚名天下的木葉三忍的耀眼名號了。
換句話說，當眾向綱手求婚表白這件事，無論自來也怎麽想，都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在自尋死路！以至於凶巴巴地威脅鳴人時，自來也便早就在對鳴人的了解中，知曉這打定主意的臭小子，是絕對不會改口的事實的同時。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順理成章地就此脫身、逃之夭夭了。
隻可惜，自來也的這副小算盤，在鳴人的緊盯注視下，注定是徒勞無功的……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自來也下意識選擇的退縮逃避模樣，反倒是正中了鳴人的下懷！
因為，在場注視著自來也的，可不光是隻有鳴人一個人……別忘了，身為這糾纏了幾十年的愛情長跑的當事人雙方中，擔當著女主角一職的綱手，同樣是在時刻留意觀察著自來也的一舉一動。也正因如此，幾乎是自來也剛一顯露出退縮逃避的念想，便被綱手給瞧了個一清二楚。
而自來也的這一飽含強烈求生欲的舉動，若是放在平日裏，綱手或許並不會如何在意，甚至會認為，是自來也的明智之舉也說不定……
但在經曆了鳴人刻意安排的連番刺激，又在前不久，才“無意”聽見，讓自來也多逗留幾日的唯一要求，便是不提成敗，僅僅需要自來也當著眾人麵，向綱手求婚表白的這麽一個“簡單”目標後。自來也這番舉動的意味，在綱手的眼中，頓時是有些變了味。
要知道，在鳴人的刻意刺激，以及知曉自來也身邊，有著撫子村女忍者這麽一位虎視眈眈的情敵存在之後。心境早已左右搖擺不定的綱手，自然是無法再像以前那般，頗為自信地認定著，自來也絕對會至始至終間，永無止境地寵溺、縱容著綱手的任性舉動。更是不敢想象，在自來也選擇回村，與綱手就此離開分別的情況下……再度見麵時，自來也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孑然一身地繼續默默等待著綱手。
也正因如此，親眼見證了自來也在下意識間，做出的退縮逃避的舉動後。無疑是將綱手心中這股，正在不斷迅速蔓延、擴散開來的擔憂，進一步加劇著影響。更是在這憂心忡忡的狀態下，將自來也這一原本再正常不過的選擇，自然而然地誤認為，是排斥、抵觸綱手的預兆信號！
而這，也正是鳴人重重算計下，最期待看見的一幕。
“嘿嘿，著不著急，害不害怕？再不主動一點兒，好色仙人，可就真成別人家的好老公咯~”
稍稍側頭些許，用眼角餘光，打量一會兒神情越發不對勁起來的綱手後，看似麵色如常的鳴人，心底裏卻是計劃通一般，早已樂得笑開了花。進而在心底裏，暗自嘀咕調侃間。表麵上卻是一邊憤憤不平地連連跺腳，裝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來。一邊抬起手，指著自來也仿佛正躲避著什麽洪水猛獸般，不斷加快腳步的逃之夭夭背影，若有所指地“不滿”抱怨著。
“嗚唉——？！自來也爺爺！您居然還有臉問我是不是男人！這話應當由我來問你才對吧？！居然連向心愛的女人當眾求婚這件事，都不敢去做，直接灰溜溜地逃跑了……還是說，您心愛的女人，其實是在那個方向？”
“啊呸！誰……誰說我不敢了？不就是求……求婚嗎？！”
耳畔傳來的激將話語，配合身後感應到的一陣莫名哀怨的銳利目光，使得真實意圖被看穿的自來也，頓時是心虛得汗如雨下。進而來不及細想，便一邊順著鳴人“好心”安排的借口，下意識連連點頭回應著。一邊生怕是遲則多變般，逃跑遠去的腳步，非但沒有就此停歇下片刻，反倒是大有全力以赴，徹底落荒而逃的趨勢！
“啊……？嗯！對對對！我心愛的姑娘，正在那邊等我呢……誰說我不敢表白的？鳴人你……你你你……你等會啊！我這就去表白一個！你——等——著——啊——！”
隻可惜，一心一意隻顧著逃離這尷尬處境的自來也，卻是沒有察覺到……
鳴人所說的這番激將法話語，試圖刺激的，可不是他這個雷打不動般，隻知道默默付出的大傻子……而是那位在悄無聲息間，早已卸下了高傲冰冷的女強人保護色。進而隻差臨門一腳的壓力刺激，便能徹底做出決定的女主角——千手綱手。
就在他這番隨口胡謅的話語，脫口而出的瞬間，便等同於是將某一誤會，給徹底抹黑到了百口莫辯的程度……以至於身在不遠處，正默默觀望著的綱手的心情，可謂是瞬間沉到了穀底。進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化得那叫一個精彩之餘。銀牙緊咬著短暫猶豫了一小會兒後，便下定了什麽決心般。不等自來也的身形，徹底消失在遠方。便將查克拉積蓄在足底，悄然動身，默不作聲地遠遠跟隨在了自來也的身後。進而不消片刻，這對糾纏了大半輩子的歡喜冤家，便在眾人頗為曖昧的注目禮凝視下，雙雙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這小村落的建築群當中。
而就在自來也與綱手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的那一瞬間起。原本還一副氣急敗壞模樣的鳴人，便如同瞬間換了個人般，徹底恢複了原本的從容不迫模樣。隨即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計劃通的滿足笑意之餘，如釋重負般，慢吞吞地伸起了懶腰來。
“啊啊，可算是搞定了……果然，被寵愛的，都是有恃無恐。隻有在即將失去時，才懂得去珍惜挽留啊……”
言語間，對於綱手這一舉動下，將會帶來什麽樣的結局，鳴人早已能夠預測個七七八八出來——那就是自來也贏得愛情長跑，將傲嬌的蛞蝓公主，給成功地馴服，進而抱得美人歸的完美結局。
畢竟，長年累月間，都始終享受著自來也的無條件寵溺、縱容，以至於潛移默化影響下，將自來也的一切付出，都視為自來也應當這麽做一般，心安理得享受著的綱手。一旦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與自來也之間的地位，是互相平等。壓根不存在誰虧欠著誰似的，就該一直寵溺縱容下去的扭曲關係。並從過去的陰影中徹底走出，主動邁出第一步後……
本就有著深厚感情基礎的這兩人之間，便仿佛水到渠成般，壓根就不需要鳴人再多費什麽口舌送助攻。就能夠在這失去束縛、製約的情感影響下，自然而然地牽手走到一起去。
嗯，當然，這是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況下……
如果自來也那大傻子，在這種擺明了的趨勢下，還顧慮重重地不敢表明心跡的話……那麽，辛辛苦苦地努力了大半天的鳴人，便隻能夠給自來也，送上一道五個字的“光榮”稱號。
那便是……
憑實力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