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江南
慕容璿璣神色堅定,即墨玄玨勸說無效,隻能冷了臉站在一旁,別過臉去也不看她。
慕容璿璣覺得有些稀罕,他這是生氣了嗎?一直以來即墨玄玨淡漠如雪山之巔的蓮一般,又何時露出過這種表情。
慕容璿璣有些不合時宜的好奇,她拿手肘戳了戳即墨玄玨,問道:“生氣了?”
即墨玄玨不願意理她,仍是盯著側麵的殷簡二人。
慕容璿璣這才明白,還真是生氣了。雖然如此,但她心中突然就湧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整顆心浸在溫潤的水中一般,酥酥麻麻中又帶著慰貼人心的溫度。
她活了兩次,但從小也隻有一個娘親會這麽在意她的安危。自從娘親走後,無論她的風光還是落魄,心裏從來都隻是孜然一身,再也沒有一個像娘親一樣的人關心過她。
想到這裏她不由變得更加柔軟,小聲安撫解釋道:“別生氣了,你還不相信我嗎?出發前我準備的那些東西你也知道,都還沒派上用場,我不會出事的。”
即墨玄玨本來不欲理她,但餘光中看見她帶著些討好的小臉,心中驀然柔軟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力求用和平時一樣的聲線說:“不管如何,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危。”
慕容璿璣無奈,突然靈光一閃,試探說道:“不如王爺就跟在他們馬車之後,並不露麵。以王爺的武功,就算是跟著隻怕他們也發覺不了。”
這話放在以前她根本不會說,她憑什麽讓即墨玄玨風餐露宿跟在馬車後麵,隻為確保她的安危?但現在,見到了對方對自己的那麽一點關心之後,慕容璿璣突然又想得寸進尺。
她帶著三分希翼看著即墨玄玨,即墨玄玨終究是抵不過她這樣的眼神,緩緩同意道:“既然這樣,那你自身的防範也不能少,知道嗎?”
慕容璿璣雖然帶了一些希翼,但心中卻沒有真的抱多大希望,見他一絲猶豫也無就答應了她,反而突然愣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他。
即墨玄玨被她看的頗不自在,皺眉冷聲道:“剛才不是你建議我跟在馬車後麵?”
“是……”慕容璿璣呆呆的說道:“可我沒想到你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即墨玄玨被她突如其來的話語嗆的麵上一紅,好在又被人皮麵具擋住,隻是耳廓那又冒出來幾分淺淺的薄紅。
這邊慕容璿璣得了即墨玄玨的保證,隨即大聲說道:“我同意了,那秘寶下落什麽時候告訴我們?”
殷簡此時不知道正在咬牙切齒的和陳望說些什麽,慕容璿璣突然回話讓她麵上一僵,不再扯著陳望的衣領繼續訓斥。
殷簡也懶得掩飾現在自己麵上的神情,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既然這樣,那自然是越早出發越好。秘寶的下落,你若是成功的讓我離開這裏,告訴你秘寶的下落。”
慕容璿璣挑眉,沒有異議,隻是再次問了一遍:“若是你離開了,告訴我的秘寶的下落確實假的,怎麽辦?”
殷簡早已經想好了對策:“還能怎麽辦,相互製約唄。接下來我也會吃下你調配的毒藥,若是我有什麽毀約行為,你自然可以催動毒藥。為了公平起見,等下我便會將今日的解藥給你,而你同時也可以對我下毒。”
慕容璿璣聽見這法子,也覺得不錯,毫不猶豫的接過來殷簡遞來的解藥一口吞下。
不一會兒,她明顯感受到在體內橫行肆掠的毒素突然安分下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凶猛。但與此同時,心髒傳來的束縛依舊若隱若現,她知道這毒藥並沒有徹底根除,還需要殷簡的藥才行。
但不可否認的是,盡管隻吃了單日的解藥,這效果也十分明顯。她剛才因為中毒而烏黑的唇色已經逐漸恢複血色,本來已經有些麻木了的身子也漸漸恢複溫度。
她自己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來兩枚藥丸丟給二人:“吃下去吧,解藥我會三天給你們一次。到達你們目的地之後,我也會和殷簡一般,將解藥給你們。”
雙方人員交涉完畢,最後定好在殷簡成功離開的時候,將秘寶的位置告訴慕容璿璣。但慕容璿璣也留了一手,她用星夢蠱在殷簡身上留了記號,如果到時候證實殷簡隻是在騙他們,那無論他們逃到哪裏都會毒發身亡。
殷簡知道星夢蠱的厲害,不敢升出別的心思。何況,到了這時候,他們再做別的小心思無異於以卵擊石。
陳望一臉憤恨之色,臉上寫滿了抗拒,但殷簡依舊是看也不看他,反而對著即墨玄玨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還麻煩這位公子替我們找一個馬車,將他扶上去。”
即墨玄玨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反駁,殷簡就當他是同意了。即墨玄玨冷著臉將陳望的後背衣服一拎,直接將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拎在空中,接著臭著臉說道:“走吧。”
殷簡果然還知道一條小路,他們從這小路離開,直接通到了附近的一個村子附近,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到了有人的地方,殷簡並沒有多過停留,而是買了一些路上的必須品,帶著陳望上了馬車。慕容璿璣看著他們兩個挨在一起,自覺的坐到了邊上。
車簾關上的時候,即墨玄玨仍是看著慕容璿璣,慕容璿璣衝他一笑,權當是安撫。
慕容之前沒問為何殷簡一定要離開江南這片地方,如今身邊沒有別人,也沒有可以打發時間的物件,反倒是和殷簡攀談的多。
說來也是奇,兩人明明是敵對的關係,這時候氣氛突然又緩和下來。
殷簡抿了抿唇解釋道:“江南的官員也是恨不得將我們處置而後快,但那時候礙著我們的實力他們並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在江南一日,我便提心吊膽一日。何況,別的城池的人就算抓捕我們,也沒有江南的人上心。”
殷簡說的極對,他們的反叛軍其實成不了多大氣候,隻不過殷簡之前得罪太多人,在這邊不可能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