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回憶
司寇雲菱渾身一僵，麵上浮現出不甘和屈辱，但她不得不極力掩飾，然後對著慕容璿璣，一字一句的將道歉的話語從唇齒中擠出來：“三妹妹，我錯了，我不該設計陷害你，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說到最後一句話，司寇雲菱的仿佛是被人掐住了嗓子，好半天才將那句話說出口。
慕容璿璣看著跪在地上的司寇雲菱，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的那些不甘，她輕笑一聲：“大姐姐似乎心裏很不情願呀，做妹妹的又怎麽能逼迫大姐姐呢？你快起來吧！”
說完慕容璿璣就要作勢去將司寇雲菱扶起來，但麵對其他兩位長輩的目光，司寇雲菱一咬牙扭開避過了慕容璿璣的攙扶，然後再次說道：“三妹妹，姐姐是真心認錯，求你原諒我……”
慕容璿璣冷笑一聲，看著司寇雲菱這幅模樣，也失去了再作弄她的心情，轉而懶懶的開口道：“既然如此，我這個做妹妹的肯定不能小肚雞腸，太過計較。不過……大姐姐可是差點害的我名聲盡毀，不會以為輕飄飄的一句道歉就行吧？”
司寇雲菱忍氣吞聲：“你還要我怎麽樣？”
慕容璿璣轉頭看向丞相和老太太，將決定權交給了他們：“家裏麵父親和祖母最大，如今出了如此事情，自然該由父親和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目中精光一閃，她知道慕容璿璣現在的意思是讓他們表態，是保住司寇雲菱還是給她出一口氣。現在的情況，司寇雲菱已經不堪大用，而慕容璿璣身為郡主，又是天極老人的徒弟，前途不可限量，他們所做的選擇自然是要讓慕容璿璣不寒心。
“既然你妹妹原諒你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但這敗壞相府名聲的罪名，你必須得到相應的懲罰。
“處罰？”老太太話音剛落，柳氏發現慕容璿璣這是要讓老太太處置自己女兒，不禁立即跳出來說道：“母親，菱兒她還小，她這次不過是姐妹間爭風吃醋罷了，您就繞過她這一回吧。日後我定時好好教導……”
還未等柳氏說完，老太太就氣急敗壞的喝道：“住口！你這婦人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教壞我大孫女，她何至於此落的如此下場！”
柳氏被嚇得抖了一抖，下意識就想反駁，但看到還跪在地上的女兒，反而自己承認道：“老太太您說的都對，都是妾身的錯，菱兒她什麽都不懂，您就別處罰她了吧……”
“蠢婦！”老太太杵著龍頭拐杖對柳氏怒目而視，“都言慈母多敗兒，這話當真不假！要不是你日日包庇縱容，菱兒怎麽會被養成這樣？！”
“母親說的對，菱兒當初可是我燕京城第一才女，現在名聲卻是全毀了！都賴你這個賠錢貨！”想到原先自己一心想靠著這個大女兒攀上皇親，現在全被毀了，司寇渠就怒火中燒。
他越想越氣之下，一巴掌直接扇到柳氏臉上，將柳氏臉大的一偏，猶不解氣，又惡狠狠的罵了幾句。
司寇雲菱看著母親被打，卻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默默的將頭低下不去看。
“既然這樣，處置菱兒之前不如先處置了這個蠢婦。”司寇渠冷眼看著哭的狼狽無比的柳氏，眼裏卻隻有不耐煩，“本來早就該送你去普濟寺清修，不過是顧忌到菱兒將來出嫁時父母高堂不能不在場。現在菱兒名聲被毀，你留著也沒什麽用了，明日，不，今日就差人將你送到普濟寺。我一刻也不想再多見到這蠢婦，省得留在府中礙了我的眼！”
柳氏本來還處在不敢置信中，她和司寇渠成婚多年，之前司寇渠一直是將她捧在手心上，從不違背她的心意，這也是這麽多年她在府中能夠牢牢掌握大權的原因。
但現在司寇渠不僅對她惡語相向，甚至還打了她一巴掌，身體上的疼痛遠比不上心裏帶來的傷痛。
這時聽見司寇渠直接說要將她今日送往普濟寺，就渾身一震，不敢相信這麽多年來一直對濃情蜜意的丈夫現在竟然這麽無情，一刻也不想多見自己。
“老爺？您……您真的要將我送去普濟寺？”柳氏哆嗦著嘴唇不甘的問道，之前慕容璿璣說出這話時她根本沒有擔心過，因為她相信司寇渠最終還是會站在自己這邊。但現在……也正是他親口說出這傷人的話語。
司寇渠將臉別到一邊，似乎多看一眼柳氏都是髒了自己的眼，而後冷哼一聲：“當然是真的。”
柳氏一下子癱坐在地，滿臉絕望，想不通為什麽自己丈夫變成了這樣……
她努力去回憶當初兩人恩愛的日子，回憶司寇渠是何時變成了今日這番模樣。
漸漸的，她腦子裏突然冷靜又清晰的浮現出一條時間線。
當初……她是苑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備受父親寵愛，而司寇渠隻是一個剛入京的書生。
但一次邂逅，她愛上了這個英俊不凡的書生，不顧父親母親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那是他對自己百依百順，濃情蜜意的樣子讓她相信，就算是與所有人為敵都要和他在一起。
最後妥協的還是她的父母，而老苑國公為了讓自己女兒得到幸福，用自己手中的資源一步步將司寇渠扶持到如今的位置。
他們夫妻琴瑟和鳴數十載，就算丈夫納妾，也隻是因為那時候她懷了雲菱……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司寇渠就已經開始寵愛白氏，白氏還懷了府中唯一的男丁，足以與她在府中分庭抗禮。
但現在回憶起來，自從自己父親逐漸式微，後來更是纏綿病榻，司寇渠就已經對自己一天不如一天。現在想來，要不是雲菱爭氣，或許自己早就已經沒了寵愛……
柳氏回憶完這短短的一生，她一直以為是慕容璿璣太過奸猾心機深沉，才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司寇渠厭惡。
柳氏突然慘淡一笑，司寇渠何嚐愛過自己？
現在想來，或許不過是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