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相

  天極老人好像察覺到她心中所想，突然回過頭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而後轉身對著台下還沒回過神來的眾人，聲音如擊玉敲金，又令人振聾發聵：“剛才你們似乎都辱罵了我徒弟，認定我徒兒說謊，就因為她說她沒想過拜百河老人為師？”


  天極老人沒等其他人說話，也不需要聽見其他人的答案：“有我做師父，她何需拜百河為師！”


  這句話如一塊巨石落在所有人心湖，激得他們心潮澎湃，啞口無言。


  是啊，人家的師傅是天極老人，又怎麽會看的上百河老人？


  歲寒三友雖然在四國都名氣很大，但和天極老人比起來不過是瑩火之如皓月之輝罷了。


  而且，據說歲寒三友中才名最盛的啟洲老人，正是一百年前天極老人的一個弟子所收的記名弟子。


  論輩分，天極老人不知高了他們多少！

  所以，當時慕容璿璣說她從未想過拜百河老人為師，他們都覺得是她在狡辯。


  但現在看來，她的確可以不屑拜百河老人為師！


  有了天極老人做師傅，四國之中就算是橫著走也沒問題，而且，曆代天極老人弟子最後都成為了一代傳奇人物。


  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經看見了未來慕容璿璣前途不可限量，一飛衝天成為他們所有人都要抬頭仰望的人物。


  天極老人說完這句話，又看向臉色灰白不敢置信的百河老人：“怎麽，當時不是不信我徒兒說的話，還覺得她是辱罵你。我倒是覺得我徒兒說的對，百河，你未免自視甚高了吧。”


  百河老人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最後慘淡的閉上眼。


  他完了，徹底完了。


  他沒想到徒兒所說的心思深沉一心想要拜他為徒注重虛名的慕容璿璣竟然是天極老人的徒弟。


  “雲菱……你為何要騙我？”百河老人現在如何不知正是自己這個一直相信的徒弟騙了自己，之前的種種疑點浮上心頭，當時他一心相信司寇雲菱，心中覺得有些不對也沒有細想，反而認定慕容璿璣是一個虛偽惡毒之人。


  現在一想，自己所有關於慕容璿璣的評價都是從司寇雲菱嘴裏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而唯一見麵的那次，其實慕容璿璣表現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


  隻不過他先入為主，認定了慕容璿璣不過是在裝模作樣，所以從一開始就對她帶著惡感。


  仔細想來，從司寇雲菱對自己提起這個三妹妹時，就有意無意的說三妹妹實在是心智過深，若是男兒身必為梟雄。


  又說她得了百草穀神醫的藥丸才敢去有恃無恐嘉慶，去之前甚至還故意和自己母親打了賭，而相府柳夫人不設防就中了慕容璿璣的圈套。


  等慕容璿璣從嘉慶回來，不僅名利雙收，她猶不滿足還想讓自己母親遵守那幾句玩笑話逼自己母親自裁。


  最後柳氏雖然沒有自裁，但還是被逼的不得不去普濟寺清修。


  說這些的時候司寇雲菱都好像是無意中透露出來，而且大部分事情都與他們所知道的相府，所以百河老人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徒兒。


  包括司寇雲菱又在無意間提起自己三妹妹也想拜入百河老人門下，想讓自己代為請見的時候。


  那時候百河老人就已經對慕容璿璣印象極差，自然說了絕不同意，而司寇雲菱當時還一臉為難之色。


  後來在萬坤樓，也是司寇雲菱提出自己妹妹是陛下親封嘉慶郡主，更是救治了嘉慶百姓無數人，又說了自己三妹妹平生最大願望是見一見他們。


  所以他們才默許了司寇雲菱身邊的丫鬟派人攔下慕容璿璣，將人帶上來，後來更是讓司寇雲菱有機可乘，栽贓嫁禍與慕容璿璣。


  百河老人被稱為齊國第一大儒，腦子自然不笨，之前隻不過是一心選擇相信司寇雲菱。


  但現在天極老人都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麵前，他稍微一回想，就已經複盤出了當時沒發覺的所有問題。


  百河老人慘淡一笑，看向司寇雲菱：“我待你如親身女兒一般，你為何要騙我至此？”


  這計謀一環環緊密相連，他卻成了其中最主要的人物。


  枉自己一直以來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小徒弟，可現在也正是這個自己最疼惜最相信的小徒弟狠狠的捅了自己一刀。


  司寇雲菱似乎不敢正視百河老人的眼睛，半天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慕容璿璣冷笑一聲：“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吧，因為司寇雲菱才是最看重名利，嫉妒心最重，為達目的最不擇手段的人！”


  司寇雲菱仿佛在萬眾麵前被迫扯下一塊遮羞布，突然大喊道：“我不是！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嫉妒我拜了百河老人為師，來設下這個圈套對付我！”


  慕容璿璣仿佛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笑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是說我夥同天極老人一起設計你？”


  司寇雲菱再怎麽樣也不敢說這話，她眼珠一轉，突然朝前撲到天極老人腳下：“天極老人，您不該收司寇雲璃為徒啊，她身份低微又歹毒無比。您看看我，我是京都第一才女，您收我為徒吧！我絕對不會辱沒您的名聲的！”


  百河老人聽見這話仿佛受到了重擊，捂著心口踉蹌的退後了幾步，一下子像老了好幾歲，口中喃喃道：“是我識人不清啊……”


  還未等天極老人回答，百河老人就已經顫聲說道：“這些年是我有眼無珠，竟然收了你這種徒弟。竟然你已經想另投他人門下，又做出如此事情，那從今日起，你我之間師徒緣分一刀兩斷！就當我從來沒你這個徒弟過！”


  哪知道司寇雲菱置若罔聞，繼續哀求天極老人道：“您收我為徒吧！我一定日日孝順與您，我絕不會辱沒您的名聲的！”


  若是以往，百河老人說出這番話她少不得要跪地哀求百河老人收回成命，但現在眼前有了不知超過多少個百河老人的天極老人在眼前，她哪裏又看的上百河老人了呢。


  百河老人見這個前一刻還是自己小徒兒的少女跪在地上披頭散發的哀求著別人，心口一痛，終究是別過眼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