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宮中
戌時，皇宮。
慈寧殿中氣氛正好，太後坐在上首，而坤帝和洛妃一左一右坐在太後身邊。
“如今策兒也已經成了太子，這太子妃的人選也是要提上日程了。”太後抿了一口手中清茶，淡淡說道。
“母後說的對，如今策兒也到了立太子妃的年紀，不知母後和愛妃有何看法？”除去一身不怒自威的氣質，坤帝不在朝堂之上時更像一位儒雅隨和的讀書人，令人如沐春風。
“臣妾倒是備了好幾個太子妃人選，還請母後和陛下過目。”洛妃一身淺色衣裙，妝容清淺，卻不可忽視。她從衣襟中拿一張折疊著的宣紙，隱隱約約能看見被紙背被墨色浸透。
“丞相之女，司寇雲菱。戶部尚書之女，慕容凝雪。太師之女，沐晴好。”太後接過宮女呈上來的宣紙，從中挑選著她也認可的貴女。
名字念完，洛妃在心中失望的歎了口氣，果然她的娘家侄女並沒有被太後看上。幸好自己也沒抱多大希望。
“這三人倒是可以，其他的身份都太低了，配不上我們策兒。”太後隨手講那紙放在茶幾上，神色看不出喜惡，“這慕容凝雪身份也不夠，不過策兒向是對她情有獨鍾，勉強也考慮在太子妃人選中吧。”
太後說完之後轉向坤帝：“皇帝，你怎麽看？”
坤帝沉吟片刻：“太後所言極是，不過，我倒是還有一個人選，不知道如何？”
“皇帝你直說便是，害怕哀家不許嗎？”太後似乎有些不滿，手指摩挲著茶杯壁：“而且，你看上的人選，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洛妃也是點頭符合，於是坤帝不再保留，直說道：“我瞧著這嘉慶郡主也是個不錯的人選，母後您覺得如何？”
太後一愣，隨口問道：“嘉慶郡主，莫非就是上次找到奇藥救了老太婆我一命的那個姑娘？”
“正是，兒子私底下也見過她了，為人大氣，音容兼備，我看著還不錯。”
洛妃一臉為難，低聲說道：“這不好吧，畢竟她是個庶女……如何配得上策兒。”
“聽說司寇渠已經將她娘抬做平妻，嫡庶問題倒是不大。”坤帝難得喜歡一個後輩，是真心想要慕容璿璣當自己兒媳的。
“不行！”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老太太放下手中茶杯，不容置噱的說道：“就算她再好，也改變不了她是個歌女所生的出身。這樣的人，當不得一國之母。”
坤帝沒有再解釋了：“是兒子思慮不周。那太子妃人選母親認為誰比較合適？”
洛妃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也不想讓慕容璿璣當上太子妃 ，一個曾經的庶女怎麽配得上自己的兒子？
“剛才我所念這三人都不錯，哀家心中還是比較中意沐晴好。她父親乃是太師，教導過皇帝你，平日裏從不結黨營私，作為皇親國戚再好不過。”
太後又端起茶杯，手指執起杯蓋，淡淡說道：“司寇雲菱到也不錯，不過司寇渠為人卻是沒有沐太師清廉，隻怕這宰相之位皇帝也不會這麽讓他坐太久。”
皇帝大笑：“還是母後懂我！這司寇渠年輕時還算政績蜚然，越到日後越是圓滑，若不是連著好幾件大事他都陰差陽錯的沾了他女兒的光，現在早就被我降職了。”
洛妃心中一驚，礙於後宮不能幹政不敢在這方麵多插話，不過她麵上不顯，而是淺笑盈盈的說道：“倒是臣妾愚鈍了，那司寇雲菱當初在選妃宴上時，我還賞了她一支鳳頭釵呢。看來臣妾還是沒有您和陛下目光長遠。”洛妃輕柔的嗓音響起，話語中是對著自己的調侃，引得高位上的兩人露出笑意。
“洛妃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那司寇雲菱哀家瞧著也不錯。知禮儀識大體，雖說是容貌差了些，但一國之母最重要的是氣度，倒也無礙。”太後拍了拍洛妃的手臂，肯定了她的眼光。
坤帝也跟著補充：“最重要的是，朕也聽說這司寇雲菱拜了百河老人為師，可謂是才名遠播。若是她當了策兒的太子妃，也是一段佳話。”
太後笑著說道：“這麽說來，洛妃的眼光倒是最好的了。”
“臣妾不敢當，若真是選對人了，也是太後和陛下目光長遠，臣妾不過是蒙的罷了。”洛妃語笑嫣然，捂著嘴輕笑的樣子令百花失色。
“也罷，這些日子就先考察她們一段時間吧。放出風去，說太子妃之位將會在沐晴好和司寇雲菱中選出來，讓這兩家做好準備。”太後說完看了看坤帝：“皇帝以為如何？”
“但憑母後決斷。”這後宮之事，本就該皇後和太後決斷，隻不過中宮之位空懸多年，大事基本都是由太後和洛妃做主。
太後繼續補充：“他們二家都做好了準備也無妨，太子除了正妃之外，還可再納四位側妃，到時候無論是誰當了正妃，另外的側妃之位總不會落空。”
洛妃也很讚同太後的意見：“對，慕容凝雪是策兒喜愛之人，當個側妃也算是給足了她麵子。再加上太後剛才抉擇的人和陛下推薦的司寇雲璃，都可以當做側妃。還有一個空位，到時候就由策兒自己隨著心意來，也算是我們做長輩的一番心意。”
“不錯，洛妃不愧是執掌後宮多年，心智謀略已經不下於我。”太後抬眼撇了一眼坤帝，意有所指的說道：“這中宮之位空懸多年，皇帝你也該立立人選了。”
洛妃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這些年她雖執掌了後宮諸多事宜，但終究不是皇後，沒有坐上全天下最尊貴的那個位子！
她心中如何能甘心！就算是做夢，她也想著那個後宮第一人的位置！
此刻太後提起，她心中無比緊張，若是今日能成，那她多年夙願就要達成了。
洛妃一時間屏氣凝神，連呼吸也不敢用力，期待著坤帝的答案。
坤帝沉默良久，臉上無甚表情，連聲音也冷淡許多。
“朕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立皇後，母後日後莫要再提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