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修羅王來訪
遊戲開始之前,又有貴女提出異議,她們當中不是每人都擅長作詩,所以酒杯停留之處的人隻需表演自己最為擅長的才藝即可。
這遊戲重在參與,不拘形式,若有人願意講個笑話或者高歌一曲也不是不可,隻要賓主盡歡什麽都行。
其實按輩分本應該長公主坐在上首,但長公主說是有些頭痛,讓嘉寧郡主在此和同齡好友一齊玩耍,她自己已經回去歇息了。
雖然之前慕容璿璣已經得罪了禾佳公主,但還有許多貴女也並不把禾佳公主放在眼中,也都性質盎然的來參加遊戲。
三皇子如今對慕容璿璣興趣正濃,自然不會錯過這種活動,而慕容凝雪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還是給跟著三皇子一同來了。
遊戲開始之前,突然一人走了過來,麵戴修羅麵具,長身玉立,形容不凡,正是即墨玄玨。
在場的賓客都是一愣,都是麵麵相覷,修羅王如今最得盛寵,但為人冷漠無情。之前也有人大著膽子邀請過他,但無一不是被拒絕了。
今兒個倒是奇了,倒是來參加了慕容璿璣的宴會。但依著修羅王的惡名,他這樣緩步過來,周身的氣勢甚至讓人以為他是來找慕容璿璣麻煩的。
而且,對於修羅王來赴約參加宴會,怎麽想,也是來找麻煩更可信了。
就連當事人慕容璿璣,內心都是無比茫然,她記得寫請帖時沒邀請過即墨玄玨呀,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也不敢去想,即墨玄玨還可能是不請自來。
隻見他步履從容,直接走到了慕容璿璣下首,本來坐在那裏的那位小姐被他周身淩人的氣勢嚇得自覺的離開座位,將位子讓給了他。
即墨玄玨沒有看見,或者說完全沒有在意周圍人詭異的目光,傾過身子淡淡的對慕容璿璣說道:“恭喜,幾日不見你在京都混的愈發不錯了。”
慕容璿璣扶額,即墨玄玨這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她還想著派人去給他拜帖,派出去的人都會被扔出來。
所以這位大佬今天是抽什麽風?不僅不請自來,還在眾目睽睽下和自己如此說話,沒看見周圍的人全盯著他們二人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嗎?
她心中無奈,但是隨口回道:“哪裏,王爺今日怎麽有空?”
即墨玄玨帶著麵具看不清表情,但聲音有些悶悶:“我平日都很閑。”
樹上的暗衛聽見這話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下來,神情複雜的想道,主子您這每天忙的要死要活,竟然和這位小姐說很閑?您今天是閑了,暗五可是一晚上沒休息在替您處理事情呢。
慕容璿璣一時間不知道所什麽,好在即墨玄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坐正了身子,又好似與周圍的人都漠然無關。
本來還有些熱烈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有這麽一位煞神坐在這裏,她們哪裏還有心情玩遊戲。
就這樣尷尬的進行了幾輪之後,嘉寧郡主率先提議,說自己有些不舒服想要離席,很快各位貴女對視一眼,也紛紛借口有事離開,很快就稀稀拉拉的走的幾乎沒人。
三皇子倒是準備留下來找機會和慕容璿璣談天,但在即墨玄玨冷若刀鋒的注視中也終於抵擋不住,在慕容凝雪的推動下半推半就的離開了。
慕容璿璣看了眼空曠的前方,歎了口氣,走到即墨玄玨麵前,無奈的開口:“即墨公子,你今日是有什麽事要找我商量嗎?”沒人時,她還是不習慣叫他王爺。
即墨玄玨通過麵具看著麵前的少女,今日一襲烏金雲秀衫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寬袖大氅,容顏非凡,語氣中微微的寵溺讓他心都漏了一拍。
“……無事,”即墨玄玨的聲音慢了半拍,旋即又清咳一聲,“今日是你獲封郡主首次在京中貴女麵前露麵,我隻是來看看。”
這話本沒有什麽,慕容璿璣卻奇妙的領悟了他的意思,莫非是覺得自己無相熟的好友,來給自己撐場子嗎?
這怎麽可能?慕容璿璣又搖搖頭將腦子裏的想法扔掉。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慕容璿璣幹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靜默無言,但兩人之間相處恰然,並無尷尬。
正值春日,小溪中落英繽紛,豔色的桃花瓣在溪水中漂流而下。岸邊嫩綠的楊柳枝輕柔飄揚,上麵黃鸝宛轉歌唱。
這一幕春日盛景中隻有他們二人,兩人之間氣氛融洽,一時間讓人覺得這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慕容璿璣看著麵前那人,麵上修羅麵具惡鬼猙獰,此時周身卻透露出一些柔和之感。
神使鬼差般,慕容璿璣突然問道:“我能看看你麵具之下的容貌嗎?”
“為何?”即墨玄玨聲音清淡如玉,沒人發現他聲線中有一絲緊張。
慕容璿璣調笑道:“古有高陵王麵柔心壯,音容皆美,征戰時麵戴修羅麵具,以震敵軍。王爺難道也是效仿高陵王?麵具之下其實俊美非凡。”
“不是,我是因為被火燒了麵容,才帶著修羅麵具。”即墨玄玨的解釋有些緩慢,耳後悄悄漫上一絲薄紅。
“……”慕容璿璣沒想到一問就問到了人家的傷心事,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關切問道:“不知你是多久之前燒傷的?若是不久,我醫術尚可,倒是可以給你醫治一番。”
即墨玄玨一愣,麵具下的臉閃過一絲懊惱的情緒,又補充道:“我這是小時候就燒傷了,應當診治不好了。而且我多年帶著麵具,現在也不習慣將之取下。”
慕容璿璣無奈,隻能補充道:“若是你哪天願意讓我瞧瞧,我說不定有方法。”
她得到的那份寶藏之中除了各種奇花異草之外,也有很多那顧神醫一生嘔心瀝血整理出來的藥方醫書,這其中似乎就有替毀容之人重複容貌的神奇藥方。
“嗯。”即墨玄玨悶悶的應了一聲,在心裏覺得自己的說辭沒想好,又有些鬱鬱。但同時,他又因為慕容璿璣這時的關心而心中歡愉,隻不過,隔著一層麵具,令慕容璿璣什麽也看不出來。
慕容璿璣隻覺得是因為自己揭了人家傷疤,世上又沒有過如此匪夷所思醫術,不讓對方信服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