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救人
而被打的那個少年身形弱小,一身粗布短打上打著數不清的補丁,裸露在外的手腳不知是被打的還是被凍的,一片青紫。
少年周圍圍了三四個人,穿著家仆的衣裳,看樣子正是剛才發話那人的隨從。
那少年被打被罵也一聲不吭,隻是抱著頭蜷縮在地上,那些家仆見狀更是肆無忌憚,一腳又一腳狠狠的踢在少年身上。
或許是覺得無趣,發話那人罵了一聲‘晦氣’,朝著少年身上吐了一口口水,就招呼著隨從離開。
那少年終於抬起頭來,麵色瘦黃,一雙眼中卻閃著倔強的光。
他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也許是牽動了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少年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木牌,上麵寫著幾個大字:賣身救父。下麵寫著價錢——十兩。
可來往的人都對他視而不見,即使有想買奴仆的,看著這個價錢,也會去牙婆或是正規的奴役販賣點購買。
慕容璿璣被那少年眼中的絕望和倔強打動,有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心中觸動,匆匆對著司寇雲綺說了一句:“二姐姐,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說完她拉著青鸞就往樓下跑,司寇雲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回過神慕容璿璣已經跑下了樓。
“誒!——”司寇雲綺懊惱的叫了一聲,無奈之下隻能在這裏等著慕容璿璣回來。
而慕容璿璣去的地方,自然是那個少年所在之地。
她緩緩地站在那少年麵前,那少年見有人看著自己,本來麻木的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這位小姐,你要買下我嗎?我什麽都能幹!你說什麽我都會聽!”
慕容璿璣搖了搖頭,那少年神色肉眼可見的失落下來。
“那您是?”
“我想問問,你父親是怎麽了?”
少年神色一暗,低聲說道:“我父親中了毒,現在危在旦夕,大夫說,若要壓製他體內的毒性必須要好幾種昂貴的藥草……我沒有錢,就隻能賣身救父。”
“毒?”慕容璿璣低低的念了一聲,接著抬頭對少年說道:“我或許有辦法救你的父親,不知你可願意帶我過去一看?”
那少年狐疑的看了眼慕容璿璣,眼前的少女周身清貴,容貌絕美,看著就是十指不食陽春水的大小姐,她能有什麽辦法?
但是少年自己現在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咬咬牙說道:“你跟我來!”
慕容璿璣帶著青鸞跟著少年穿過一條一條髒汙的小巷子,青鸞麵露退縮,小聲說道:“小姐,你就這麽跟著對方過來這種地方,有危險怎麽辦呀?”
慕容璿璣輕輕搖了搖頭:“我看他不向是壞人,再說了,真遇上歹徒,我帶著你自保還是可以的。”這次出行,她吸取上次的經驗,身上特意備了許多迷藥和毒粉,想必再遇上次的那些殺手都可以全身而退。
一柱香後,少年在一個狹小的院子前停下,動作小心的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臉上帶著羞愧讓慕容璿璣入內。
慕容璿璣小心的抬腳邁過門檻,一進門撲鼻的藥味充斥而來。
少年小心翼翼的推開裏間的房門,裏麵有一張木板床,上麵躺著一個枯瘦的中年人,中年人臉色一片青黑,一看就是中毒已深的模樣。
“姑娘,這就是我爹。”少年小聲說道,見著自己父親睡夢中都皺著眉忍耐痛苦的模樣,剛才被圍毆時一聲不吭的少年此時卻聲音帶了些哽咽。
慕容璿璣幾步走到床邊,執起中年人垂下來的手腕,細細把脈後問道:“你爹是不是半個月之前中的?中毒之後漸漸吃不下飯,心口慢慢出現了黑色的細線?到現在是不是一天大半時間都在昏睡當中,很少能清醒,還經常吐出黑色淤血?”
少年一愣,隨即大喜過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您果真是神醫轉世!我父親就是這個症狀,您可有什麽辦法可以治好他?
隻要您能治好他,就算讓我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慕容璿璣伸手扶他起來,看了眼床上的病人:“這樣的話等我救好你父親之後再說,現在你先出去,我要給他施針,不便讓你看著。”
少年現在對她言聽計從,立馬就跑到外麵,關上房門守在前麵。
“青鸞,你去找幫他燒一壺熱水來,接下來可能要用到。”慕容璿璣挨個吩咐,青鸞也忙碌起來。
見屋子裏沒人,慕容璿璣一把掀開中年人身上的被子,又將他的衣襟解開,找準穴位,快準狠的將銀針刺入此人穴位之中。
她剛才已經看出來對方是中的什麽毒了,這毒藥性其實並不強烈,隻不過他拖的久,毒性滲入肺腑,比較難以拔除。
一盞茶後,慕容璿璣收去銀針,輕輕擦除額頭上的汗水,剛才一直緊繃的心神放鬆下來。
床上的中年人悶哼一聲,突然扭頭吐出一口黑血,氣味腥臭無比。
見狀,慕容璿璣反而徹底鬆下氣來,讓門外兩人都進來。
“你替你父親擦一擦身子吧,”慕容璿璣指了指少年,有對著青鸞說道,“給他喂杯熱水。”
少年連忙照做,青鸞也將熱水灌入那人口中。
那中年人睫毛顫了顫,終於睜開了眼睛,費力的開口:“這……這是怎麽回事?”
少年顫聲解釋:“爹!這是我請來的……”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慕容璿璣的身份,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反正,就是這位恩人救了您的性命!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中年人咳嗽幾聲,麵上的病容消散了一大半,勉力笑了笑:“我感覺好多了,不知這位恩人如何稱呼?”
慕容璿璣看了眼青鸞,猶豫一番說道:“司寇雲璃。”
“司寇姑娘,大恩不言謝!待我好了之後我們父子倆定會報答你的恩情!”
少年心疼的拍了拍中年人的背,問道:“司寇姑娘,我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放心吧,我已經把他體內的毒素都清除幹淨了,隻不過他久病在床,身子虛弱,還需要好好補一補。”想了想,慕容璿璣又補上一句:“最多半個月,他又能和以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