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宮廷秘毒
丞相府，玉瓊樓內。
柳氏臉上的紅疹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但放眼望去仍是猙獰嚇人。
柳氏屏退了玉瓊樓的所有婢女，昏暗的房間內隻點亮了一盞油燈，周遭充斥著難聞的藥味。
“娘親？”司寇雲菱衝著裏麵輕輕的喊了一聲。
“是雲菱啊，進來吧”柳氏的聲音嘶啞幹枯，好似在無人的房間裏關了許久，“選妃宴結束了吧，你有沒有奪得頭魁？”最後一句略有些急促，又帶著說不清的興奮。
司寇雲菱慢步走進去，看見房間內的景象腳步頓了一頓，斥責道：“娘親，不過是生了次紅疹，請來大夫調理幾天就夠了。你為何要將自己搞成這般樣子？！”
柳氏看見司寇雲菱，慘然一笑：“你知道什麽，那日你爹在我房間見到我突發惡疾，到今日整整三天，他都沒來看望過我。”
“娘，你何必那麽暗自神傷，”司寇雲菱神色淡淡，透露出一種淡漠，遠沒有在人前的與柳氏母女恩愛的模樣，“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爹了，你自己照著鏡子敢看嗎？”
“菱兒……”出乎預料柳氏並沒有動怒，而是開始抹起眼淚，“我該怎麽辦？”
“您不是問我，選妃宴上我情況如何嗎？我確實奪得了頭魁，您可以放下一部分心了。
隻要我是司寇家唯一的最為出名的嫡女一天，您的地位就不會變，何況您背後可還靠著苑國公府。”
司寇雲菱突然對著柳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說道：“別說您現在隻是暫時容貌受損罷了，就算您已經容貌盡毀，爹爹也不會動了你的正妻之位。”
柳氏徒然搖頭：“可是……可是現在這般，你爹爹根本也不會正眼瞧我一眼！”
“何必需要他正眼瞧你！娘，你還不明白麽？在這後宅當中，隻要你是手握掌家大權，就敵得上所有女人。”司寇雲菱皺眉，繼續點撥：“何況您這病也好了七七八八，恢複好之後女兒自然會想辦法讓爹爹見你一麵，到時候您打扮一番，爹爹定會與您重修舊好。”
柳氏這才放下心來，淚眼婆娑的看著女兒：“還好我還有你……”
被司寇雲菱開解一番後，柳氏這才發現司寇雲菱眉間有著解不開的鬱結之氣，不禁問道：“菱兒，你不是在宴會上奪得頭魁了嗎？為何還這番悶悶不樂？”
司寇雲菱臉色更加陰沉，她一點也不想說出來自己是被慕容璿璣狠狠壓了一頭。
“還不是那個司寇雲璃，也不知她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得到了第三名，連洛妃都對她青眼有加。”司寇雲菱神色恨恨，“這樣下去，我勢必容不下她！”
司寇雲菱又想起一事，問道：“娘親，您上次不是說幫我解決掉司寇雲璃嗎？怎麽她還是好生生的參加了宴會？”
柳氏也想起幾天前的事情，神色訕訕：“菱兒，定是那次我派人放的藥粉分量少了，後來為娘又出了這個事，倒是疏忽了她，對不住你了。
不過你放心，既然她已經威脅到了你，我這次說什麽也不會放過她！選妃宴剛過，我們就算要做些手腳，想必老爺和老太太也不會重視。”
“嗯，娘，這次你可不要心慈手軟了。畢竟我隻要我在爹爹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女兒一天，您就一天不會失寵。”司寇雲菱眼中寒光一閃，淡淡提醒道：“我記得外祖母給你的那一味七日散似乎就不錯。”
……
遠岫閣，慕容璿璣換下身上衣裙，在青鸞的陪同下開始用膳。
現在她自知得罪了府中最厲害的司寇雲菱，衣食住行都異常小心。畢竟後宅中用藥殺人者多如牛毛，現在自己還暫未調配出《百草真集》上的各色毒藥和解藥，處處小心才為上佳。
吃完了飯，青鸞照例去浣衣房中自家小姐和自己的衣衫收回來。
慕容璿璣接過自己的那套衣物，伸手展開準備換上，突然鼻尖一動，聞到了一股輕微的香味。
她的衣物從不會熏香，以前司寇雲璃是沒這個條件，而慕容璿璣則是單純討厭各種香料的味道。
而浣衣局，更不會有條件給衣服熏上香再送過來。
若是其他人，這一點或許就被忽略了。可慕容璿璣明知府中要有人對自己不利，又怎會不多加提防。
她將衣服拿遠一點，用另一隻手輕輕的在衣服內裏抹過，再放在筆尖輕嗅。
隻這一下，她的麵容變陰沉下來。青鸞經曆了上次的飯菜下藥事件，也變得頗為敏感，見狀立刻關掉了遠岫閣的房門，緊張的低聲問道：“小姐，這衣服有什麽問題嗎？”
慕容璿璣輕輕說道：“這味道，是七日散。”
見青鸞不解，慕容璿璣招呼她坐下，解釋道：“七日散，本是宮廷中才有的一味奇藥，這藥用七種毒草和七種毒蟲混合研磨再經過特殊手段處理而成。種此藥者，七日之內全身會慢慢潰爛，流膿，渾身發癢。最後止不住全身亂抓，身上的肉都能一條條的被抓下來。七日之內，魂魄皆散，受害者也得生生受上七日折磨，故名七日散。
這藥在宮廷中也是極為歹毒，曾經有妃嬪在爭寵時用了此藥，藥殺了前朝和帝最受寵的妃子，導致和帝大怒，下令在宮中毀了此藥並一切藥方。”
青鸞聽得臉色大變，一把奪過慕容璿璣手上的衣物往地上一擲：“小姐，你還將這衣服拿在手上幹甚！你拿了這麽久沒事吧？”
慕容璿璣感動的看著青鸞，搖頭道：“這七日散雖烈，卻也要至少貼身放置三小時才會慎入皮膚，你不用擔心。”
“這可不行，小姐您等著，我給您去端盆水來，你好好洗洗，千萬別染上這藥粉了！”青鸞根本不放心，轉身就朝外跑。
待慕容璿璣洗過手後，青鸞才放心下來，看了一眼地上的衣物，愁眉苦臉的問道：“那小姐，這件衣服怎麽處理呀？要是一不小心害別人中藥了怎麽辦？”
慕容璿璣沉吟片刻，這才說道：“你去將我們院子門關上，咱們點個火將這衣服燒了就行，隻不過，可千萬要離那燒出來的煙遠一些，免得也被煙中瘴氣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