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跳：老爹
大海賊“白胡子”，原名愛德華·紐蓋特，現年七十二歲，身高六米六六。
看似是個成天要掛很多吊瓶還要隨時戴著呼吸機，卻依舊會跟醫護人員鬥智鬥勇“噸噸噸”喝酒的愛酒如命病老頭，實際上，卻是個與海賊王以及另一位大海賊一起，被世人並稱為“三大傳說海賊”的超厲害存在。
有多厲害呢。
看海軍對他的懸賞金就知道了。
海軍的資料當中，至今為止，懸賞金最高的依舊是當年的海賊王，賞金為五十五億六千四百八十萬。
而白胡子的賞金，則是五十億四千六百萬。
他們是唯二懸賞金超過了五十億的海賊。
然而達到海賊巔峰的海賊王早已於二十二年前死去，另一位大海賊也被海軍關進了監獄，三大傳說海賊當中，僅餘白胡子依舊雄踞偉大航路後半段，被世人敬畏的稱為“活著的傳說”。
哪怕他如今年老體衰，實力大不如前，也依舊是當之無愧的“世界最強的男人”。
然而他本人卻從來都不曾留戀“最強”之名，也對大多海賊趨之若鶩的“大秘寶”和“海賊王”的名號毫無興趣。
這位豪邁曠達，不拘小節的老爺子，從年輕的時候開始，所想要的東西就隻有一個。
——家人。
於是三十多年前，愛德華·紐蓋特收攏了許多十來歲的孤兒少年，創建了白胡子海賊團。
他將這些孩子視為家人，教導他們，包容他們，稱他們為“兒子”。
而這些被世人所厭棄，卻終於在這裏找到容身之處的船員們也都發自內心的敬仰著他，稱呼他為“老爹”。
所有膽敢對白胡子刀刃相向的，都是他們的敵人。
而所有屬於白胡子海賊團的人，都是夥伴，是家人。
至於誤上了他們主船，還能讓他們看得順眼的人，那大概就是……
中原中也站在桅杆橫木上看著底下鍥而不舍的人，煩躁得使勁抓了把頭發。
“我說過好多次了，我沒想加入你們海賊團！更不可能當海賊！我有自己的組織也有自己的首領，馬爾高你別再來遊說我了行不行！！！”
——大概就是他們努力拐帶的對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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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兩米的馬爾高懶洋洋的倚著二樓的牆壁，抬頭看著剛聽見他說了一句話，就依靠異能力跑到高高的桅杆橫木上站著的中原中也，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行啊，那你先把莫比迪克號修一下吧。”
原本還氣勢十足的中原中也頓時一頓，視線下意識的往正在修複中的主桅方向飄了一下。
——或者該說，“曾經是主桅的地方”。
原本立在那裏的四五米粗的巨大桅杆早已沿著甲板的高度整根折斷，斷茬七零八落的支棱著，幾個強壯的船工拿著圖紙工具圍在邊上比比劃劃，時不時還跳下船跑去看一看橫躺在岸上的半截桅杆，一個兩個的滿臉都寫著憂愁，都快把自個兒本就不算茂密的頭頂給撓禿了。
中原中也：“………………”
回想起前因後果，他忍不住煩躁的咋了下舌。
事情還得從他剛出現在莫比迪克號上那天說起。
“刺殺白胡子”的誤會解除之後，白胡子海賊團的人嚴格執行白胡子老爹的命令，飛快的開起了宴會不說，還熱情的邀請中原中也參加。
中原中也本來是想拒絕的。
但一來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跑到人家主船上來，雖然並不是他自願的吧，但多少也有些理虧，拒絕的話就不太好說出口。
二來嘛，人一大把年紀的老爺子都開口了，向來尊老愛幼的中原中也實在是不好駁斥對方的好意。
猶豫良久，還是順從的加入了。
拋除最初的敵意與偏見之後，中原中也很容易就發現，這一船的人其實都特別好相處。
幹架的時候明明一個比一個凶狠，可是一旦確認他不是敵人了，就一個比一個更容易拋棄敵意，毫無芥蒂的與他嬉笑打鬧，交談來往。
中原中也並不討厭這樣豪爽的人。
說句實話，跟這樣直來直去的人交往，其實會特別輕鬆。
但這一船的人卻有一點特別不好。
不管是吃飯還是聊天，他們總能找到機會舉起酒杯，笑容熱情的勸他喝酒。
尤其是正在莫比迪克號上的十四個隊長。
中原中也婉拒了很多次，有人聽進去了，失望的拿著酒杯走了，也有人壓根兒就不理會，不管他怎麽拒絕都拿著酒杯繼續勸。
一群兩三米往上的高大壯糙漢子勸起酒來，那氣勢跟想打群架也沒什麽區別了。
就在中原中也頭疼得想要竄到桅杆頂上避開他們時，白胡子老爹卻喊了他一聲。
“喂，小鬼，來都來了，不陪我喝一杯嗎？”
瞧著手裏拿著足有他半人高的酒壺，咧嘴看著他的白胡子老爹，中原中也沉默片刻，終究無奈的歎了口氣。
老爺子都開口了，他還能怎麽辦呢？
算了算了，一杯酒而已，喝就喝了吧。
於是中原中也就拿起船上堪比紮啤杯的巨大木杯子，將裏麵醇香的酒液一飲而盡。
結果沒想到，這一杯開了頭，一直被他推拒的隊長們立即就嚷嚷了起來。
“你都喝老爹的酒了，幹嘛不喝我們的啊？瞧不起我們嗎？”
中原中也：“………………”
他隻能繼續拿著酒杯，跟這群瞎起哄的隊長一一對飲。
莫比迪克號上的隊長可不是四五個，而是足足十四個。
假定隊長們一人隻會勸一杯，那麽除了白胡子老爹勸下去的那杯酒以外，中原中也還得再喝十四杯。
可這群家夥像是隻會勸一杯酒的人嗎？
中原中也：……唉。
中原中也的酒量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就是吧……
他酒品不太好。
當然，中原中也本人是不知道自己酒品到底怎樣的。
隻是每次喝醉之後醒來，之前跟他一起喝酒的人都總會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看著他，最後無一不是誠懇的勸他，下次還是不要喝醉了。
他完全是從這些人的態度上得出自己“酒品不好”這一推論的。
不過這一船的人都很強的樣子，就算他酒品再差，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吧？
——這是中原中也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當他再次恢複意識時，就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不知道被誰送到了一間單人房裏，坐在床上懵比了一會兒，他便捂著宿醉後頭疼的腦袋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剛踏出房門，原本還熱熱鬧鬧的甲板上便陡然安靜了一瞬。
——中原中也發誓，那一瞬間，他聽見了整齊的抽氣聲。
所有人看到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表情，白胡子老爹直接大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差點沒把他拍飛出去。
“不錯啊小鬼！沒想到離開空島之後，莫比迪克號還有能飛的一天啊！”
中原中也：……？
莫比迪克號飛上天，那不就成了Guild的“白鯨”了嗎？
連名字都是一樣的啊。
……不對。
所以他昨天喝醉之後，到底都做了什麽啊？！
誰都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隻有被沿著甲板高度整根折斷的主桅淒慘的倒在岸邊，靜靜的描繪出昨晚那場“災難”的一角。
終於對自己醉酒後的殺傷力有了一點認識的中原中也：“……我會賠償的。”
然而他的錢夾卻悲傷的否定了他：
不，你不能。
中原·手握黑卡·超有錢·中也看著自己沒有一張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的錢夾，深深的沉默了。
於是，他就這麽開始了在莫比迪克號上以工還債的日子。
重力操縱無疑是一種特別強大，也特別方便萬能的異能力。
自打發現他的異能力之後，這群人幹什麽都喜歡叫他。
比如搬運太多或太大太重的貨物啦，阻止犯傻掉下船的能力者船員掉進海裏啦，答應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家夥的切磋請求啦，跟無聊的白胡子老爹掰手腕啦，從不聽醫囑的白胡子老爹手裏踹飛超出今日分量的酒壺啦……
事情各種各樣，簡直千奇百怪。
而每當中原中也抽搐著嘴角完成他們的請求之後，就總會收獲一張又一張真摯的笑臉。
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或是拍拍他的肩，或是用胳膊輕輕撞一下他，或是努力用自己並不算好看的五官衝他擠眉弄眼。
“嘿！中也，多虧有你啊！”
“你可真是幫大忙啦！”
“真厲害啊你！”
“謝謝你啊，中也！”
……
中原中也隻在最初時錯愕了一瞬，之後神情便再也沒有變過了。
該幫忙幫忙，該踹人踹人，該吐槽他們智障操作的時候半個字也不會少。
直到他發現，白胡子老爹又一次無視醫囑的超量飲酒了。
中原中也歎了口氣，然後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過去。
有過上一次艱難踹飛酒壺的經驗之後，中原中也這次沒有直接從船上過去，而是機智的飄在了空中，打算從白胡子老爹的視線死角動手，務必一擊必殺，直接奪走他手裏的酒壺。
誰知高大的老人比他想象的要敏銳得多，在他動手之前直接仰頭一口氣把酒喝了個精光，然後回頭衝他得意一笑。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無語的落地，抬頭看著白胡子老爹，嘴角微微抽搐。
“老爺子，你再愛酒也要有個限度吧，再喝下去把自個兒身體搞壞了怎麽辦？”
白胡子老爹嘴角一撇，特別理直氣壯的反駁：“誰說的？還能喝的時候就要盡情喝才對！才這點酒，哪會搞壞身子！”
中原中也：“……可是你身子現在就已經不好了啊。”
白胡子老爹假裝沒聽到。
他放下已經空了的酒壺，若無其事的抬手擦了擦沾著酒液的嘴角，又看向神情無奈的中原中也，忽然問道。
“小鬼，這次又是馬爾高讓你來的嗎？”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下意識否認：“沒有，我今天還沒見到馬爾高呢。”
“哦？那你為什麽還要管我喝多少酒？就不怕我揍你嗎？”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無畏的笑了。
“那你也得揍得到我才行啊！”
他頓了一下，視線不由自主的遊移了一下，下意識抓了抓自個兒後腦勺。
“況且，照顧老人……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白胡子老爹詫異的挑起眉毛，而後看著目光清澈的年輕人，忽然“咕啦啦啦”的笑了起來。
中原中也說這話時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再被老爺子中氣十足的這麽一笑，險些給笑得惱羞成怒。
“有什麽好笑的啊！”
老爺子慢慢收住了笑聲。
他看著炸毛的年輕人，咧嘴一笑，提出了一個提議。
“小鬼，要不要做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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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又被挖牆腳·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