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所言極是,是朕疏忽了。”他點了點頭,最近的確因為過度擔憂蘭落霜,所以做事考慮的都不全麵。
“那依愛卿所言,朕當如何處理?”
蘇相想了想,回答了他的話:“陛下,近幾個月來慕國與雪域之間雖然已經停止戰爭,但其野心勃勃,不得不防。陛下何不以審查邊境軍隊部署的名義離開?”
“陛下,微臣覺得此事不妥。”開口的是尹左相,他與蘇相相比年長了許多,已是兩朝元老。
“陛下,審查邊境部署雖然可以穩定軍心鼓舞士氣,但是其路艱險,老臣認為以皇後娘娘如今的身子受不起。
更何況塞外地緣偏僻,若這樣暴露行蹤會引來一些賊子地覬覦之心,陛下恐有性命之憂。”尹相把自己的看法盡數說出,風尚塵左右衡量之後也覺不妥。
他本意是希望能夠在蘭落霜為數不多的時間裏帶她行走於河山之間,但是尹相所說的也合乎情理。
這個世界大大小小的國家組合在一起恍若一個狼群,擁有權利的人要麽成為最凶猛的狼王,要麽就是成為狼群的盤中餐。
“陸將軍你覺得如何?”他詢問在一旁不發言的陸澋修。
隻見陸澋修起身行禮,後說:“微臣認為左相說的句句在理。這達到邊境路途少數也要數月時間,途中必然少不了眼線與護衛,隊伍也容易引人矚目。若是陛下未能在一定時間返回嵐城亦或是與行走的路線有偏差,臣也恐有人從中使壞,散播謠言擾亂人心。”
“那你們說,朕該當如何?”風尚塵有點頭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裝病了,但是這樣也容易被心懷不軌的人給顛倒黑白紊亂人心。
這個世界上,以訛傳訛,流言可畏。
“父皇,兒臣有言。”
風南意疏離淡漠的聲音裏有著一絲絲的溫和,他正了正神色,說:“如今五國貿易和平協約剛剛簽訂,且已經告知天下,五國皆為大國必然顧及臉麵不會輕易發戰。在經濟這方麵賢者嵐城之內屈指可數,其他四國皆為如此。
先前父皇曾想過要建立一個貿易內閣,但是地點始終無法決定。五國周圍依附的小國也不在少數,父皇可以借尋找建立貿易內閣的地點為由周遊列國,同時也可帶著母妃外出散心。”
風尚塵點了點頭,按理說這個內閣本應該是建立在嵐城內的。但是其他四國多少有所忌憚嵐國會為一己私利而做出對他們不利的舉動,最後這件事就暫時給擱置了下來。
“兒臣以為,雖然也免不了有他國的眼線,但是若以這個由頭可以減少各國不必要的擔憂。周遊列國這件事情沒有固定的時間期限,也沒有特定的路線。
雖然讓父皇親自勘察難免唐突,但是也可以說明父皇對此事的重視。再者,該協約所觸及的是各國的利益,無論國之大小。
所以兒臣覺得,各國領主也不會為了一塊難以到嘴的肥肉而對嵐國做出一些不利的行為。”
其他三人在左右思量這番話,雖然還是有一定的風險,但是和先前的那些主意比起的確多了份保障。
“微臣認為若依大皇子之言,一來可以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出行,不會落人話柄;二來這貿易協定的確關乎各國的利益,各國定然不會做那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尹相為眼裏對風南意的讚許不言而喻。
這孩子他日必將成為國之棟梁,是個可造之材。
風尚塵看到了尹相眼睛所透露出來的感情,眸色沉了沉。
“另外就是女官製度的問題了。”
提到這個問題,尹相就立刻上前發言:“陛下,今年科考榜上女子隻有一人,但並非狀元。按理說是沒有資格參與官場的,若是陛下開了先例臣恐引起朝臣不滿。”
風尚塵眉眼中有些許地煩躁,“那些吃白飯的事情幫不上,天天縱容手下那群人欺軟怕硬,他們有什麽資格不滿?若不是他們把自己的狐狸尾巴給藏的太好,朕早就罷了他們的官職。”
“還請陛下息怒,陛下如今剛推出新的律令,本身就引起了百姓們的不滿。況且按照規矩,這般作為的確於理不合。自古以來女子三從四德,在家相夫教子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一時之間難以拔除。陛下不可操之過急,以免引起新的暴亂。”
這人老了,說話也慢條斯理的,頗為穩重。
風尚塵本來暴躁的情緒也被尹相給安撫了下去。
“你們說的朕都明白。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民為國之根本。且不說這偌大的嵐國,就在這小小的嵐城之內數十萬人口中有一半的人口被女性占據。
朕也清楚這般作為一時之間讓人難以接受,但是女子在這封建的道德觀念中被欺壓的嚴重,甚至一些人藐視這一半國之根本的性命。就是因為這樣,朕不得不開一些先例錄取女官。
再說了,那些書生寒窗苦讀數十載,而這些女子最多也就隻有讀過幾年書。也正因為如此,朕也應該為她們開一個先例,讓那些女子證明自己。
誰說女子不如男呢?巾幗英雄也不在少數,隻是尚未出現罷了。”
“微臣愚鈍,望陛下恕罪。”尹相長歎了一口氣,退到一旁不說話。
“對了,我記得那個新上任的女官名字叫做安煙對吧?蘇相你下次帶她來見朕。另外這是朕擬的一份女官製度體係,勞煩二相拿回去審查一下是否可行,再施加更改。”
“微臣遵旨。”
事情也商議的差不多了,幾個人也都相繼離開,就留下風南意與風尚塵。
“意兒還有何事?”風尚塵掉頭就埋進了那一堆的書裏麵,見風南意遲遲不離開便抬頭詢問。
風南意眸子沉了沉,“兒臣想詢問父皇先前為何詢問兒臣那三個問題。”
風尚塵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眼正視他。
“你很在意?”
風南意看了他許久,然後跪在了他的麵前。
“你這是何意?”話是這樣問,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動作。
“兒臣請父皇聽完兒臣的肺腑之言後勿怪罪於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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