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妥協（3）

  許久知道裴冷太多的心酸心事，裴嘯天說完這些話之後，他錚錚鐵漢到了八十高齡了，竟掩麵流淚了，聲音一度哽咽到說不出話來，隻哭道：“我這孫兒太苦了！”


  裴冷的苦，陸晴夏一點一點品味到了，她淚流滿臉，心疼地望著裴冷，她想要用餘生來給他甜蜜的滋味，不再讓他嚐到苦澀的滋味。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沈清也哭了，她掩麵痛哭起來，起身坐到了裴冷的床前，她抓住裴冷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冷輕撫著她的後背，嘴角勾起笑意，“媽，你別哭，我這不是很好嗎？”


  “冷，我的兒，是媽媽太自私了，可媽媽隻有你這一個兒子，媽媽沒有其他的依靠，若沒有了你，媽媽也活不下去，你這次你真的嚇到我了，你若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陸晴夏，我也會隨你去！”


  “媽媽怎麽放心你這麽迷戀一個女人啊，媽媽怕你吃虧，她劣跡斑斑，媽媽怎麽放心啊！而且那件事情，我放不下，放不下，所以對不起，媽媽苦了你了！”


  “你爺爺今天不說，媽媽一輩子都意識不到你的苦，媽媽隻想著為你好，為你好，卻沒有想過，到底什麽是為你好，媽媽也看見了，你不快樂，可在我心裏，你在媽媽身邊，比什麽都強，你懂嗎？”


  沈清眼睛都哭腫了，各種情緒一下子在她心裏打翻，她快要理不清楚思維了。


  裴冷輕撫著她的背給她擦眼淚，“我懂，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跟晴夏一起孝順您，她小時候做過的錯事，我和她一起來彌補，好不好？求您不要分開我們！”


  “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我怎麽敢讓您繼續沉迷，可是聽你爺爺這麽說，看你這麽傻，我又怎麽舍得再逼迫你，我的兒啊，你快把你媽逼瘋了！”沈清哭得連氣息都不穩了。


  陸晴夏走到沈清身邊，她默然遞給她一張紙巾，便垂首站在一邊了。


  沈清想起了過去的種種，也想起了為了不跟陸晴夏離婚，裴冷撲通跪在她房門前的場麵，她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媽，你成全我們吧！”


  她擦了擦眼淚，看著滿眼期待的兒子，她轉身看向陸晴夏，“你跪下！”


  陸晴夏微微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裴冷也皺了皺眉，“媽，您別為難她！”


  “我怎麽為難她？讓她過來，當著爺爺的麵，對我發個誓，否則我怎麽放心同意你們在一起！”


  發誓？


  陸晴夏再度一愣，裴冷已經明白過來，他趕忙欠身拉了拉她，“快過去啊！”隻是，委屈她了。


  她這下也明白過來，沈清這是做了妥協嗎？會不會又有什麽條件要追加，又或者有什麽賭約？她心裏忐忑不安，看見爺爺殷切的目光，她挪步過去，跪在了沈清麵前，“伯母。”


  除了這聲稱謂，陸晴夏還真的不知道該對沈清的說點什麽，有話就讓她先說吧！


  “陸晴夏，我問你，你是真心喜歡裴冷的嗎？”


  她用力點點頭，“伯母，我和裴冷這些事情，您都是看著的，以前是我年少，比較胡鬧，但心是真的，現在我和裴冷坦誠相待，又曆經生死，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如果可以，請您看在裴冷苦了這麽多年的份上，就讓他自己隨心做一次選擇，好嗎？我單相思久了，不怕被拒絕，可我舍不得裴冷再麵對離別了！”


  “我知道，那件往事您很介意，我不想為自己狡辯什麽，隻希望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您失去女兒的痛，好嗎？我願意用餘生，來替自己贖罪！”


  “那好，陸晴夏你發誓！”


  沈清逼著她用自己和哥哥的性命發誓，裴冷果斷拒絕，“媽，這樣就沒意思了，她平心靜氣地想一想，她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何必發誓？”


  “沒關係，如果伯母執意要我發誓，我可以發誓。”看著重傷在床的裴冷，還在口口聲聲維護著她，她寧可委屈一下自己，她舉起了右手。


  沈清想起了火強和公安局長匯報給她的消息，說當時陸晴夏擔心裴冷受傷，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要跟歹徒搏鬥，這才給裴冷爭取到了勝利。


  在炸彈拆除的時候，陸晴夏不想連累裴冷，冒著炸彈爆炸的危險，一把推開裴冷，一個人跑到遠處，才剪開了線，若當時炸彈爆炸，陸晴夏會被炸得粉身碎骨，而裴冷安然無恙。


  若是單是火強這麽說，沈清不會相信，公安局長也這麽說，當時有航拍機，拍到了整個過程，她看了視頻，也有些動容。


  “算了，有你這些話就行了，我暫時不逼你們離婚，但是陸晴夏，要成為我裴家名正言順的長媳，你還沒有過關，還不許公開身份，你必須達到我的要求才可以！”


  陸晴夏知道，沈清糾纏在心裏那麽久的疙瘩，不會那麽容易解開，但隻要她鬆口了，那就還有希望，她笑著點點頭，“好，我一定努力讓您滿意！”


  “這就對了嘛！”裴嘯天欣慰一笑，“我和我的乖孫兒盼這一天，盼了好久了，對吧？”


  他看向裴冷，裴冷一貫冷硬的俊臉上，早已克製不住喜悅了，他嘴角久久上揚，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一個勁的點頭，有股憨憨的味道。


  看見兒子高興成這樣，沈清既跟著高興，又忍不住會擔心，畢竟對陸晴夏的成見，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也不會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消失的。


  “好了，你在這裏照顧他吧，多用點心，讓他早日恢複。”沈清對陸晴夏吩咐完，扭頭看向裴嘯天，“老爺子，我們回去了？”


  “回去，回去，明早再過來！”


  在回家的路上，裴嘯天臉上抑製不住的喜悅，沈清臉色有點怪異，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就跟她這顆複雜的心一樣。


  “爸，您早就知道裴冷的心思，您也不勸勸他，也不告訴我，現在才說。”她語氣裏多少有點埋怨。


  一邊是心疼兒子受了苦，一邊有點責怪裴嘯天的意思。


  裴嘯天當然懂，他笑著擺了擺手，“你的兒子，你比我這老頭子了解，他認定的人會改嗎？我越勸他，他心裏越苦，到最後連我這個老樹洞都沒有了，豈不是更苦？”


  “哎，這還真就是命嗎？”


  陸晴夏啊，陸晴夏，她怎麽就擺脫不了她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沈清啊，你想開一點，人生短短幾十年，這些年你心裏被仇恨占據，一心想著怎麽分開他們倆，什麽時候真正過過幾天輕鬆的，屬於自己的日子啊？現在，既然改變不了他們結婚的事實了，就放開心吧，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被仇恨怨恨給耽誤更多的青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