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離開前的探查
“翠瓜呦！又香又甜的翠瓜呦！十文錢三個、十文錢三個！好吃不貴！量大還能更優惠！皮薄肉脆、汁水足嘞！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
一位穿著褐色大衣、頭圍麻布，身形傴僂的老人，正在路邊攤子上，費力地叫賣著。
來往的行人毫無在意，顯然已經聽慣了這老人吆喝詞。
老人見半天沒有行人搭理自己，幹脆躺倒在攤位旁的竹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嚎一下。
“翠瓜便宜賣啦，可甜可甜的翠瓜便宜賣啦！”
能這樣擺攤的，自然隻有李青山，這幅老人的外表，隻是李青山的變裝。
說起來在五日前，剛一這般吆喝時，可是引得裏外坊市、貧農貴族、小販商戶，通通前來圍觀，時不時還會買上兩個翠瓜解解饞，讓李青山著實賺了不少。
可這才過幾日，生意就越來越難做了……
“清甜透亮小糖人，擺脫家裏瓜娃子！都來看看啊！我這……”
“精品飾物！精品飾物！東巒玉石、西陽珠寶、南廣翡翠！我這是應有盡有啊！什麽？你還問北丘的？北丘有什麽你不知道嗎？邊玩去！”
“嘿，這位大姐，來看看我這料子吧！這可是上好的綢緞啊！來瞧瞧吧！誒？誒！我絕沒騙你，真是上好的綢緞啊！大姐，你先放下刀……”
……
周圍的商販，或是拜師、或是偷學，已經將李青山那點，自賣自誇的本事全學了去。
當一人如此時，大家都會感到新奇，但當整個坊市都是如此做生意，人們也就習以為常了，這就是李青山生意難做的原因。
當然李青山也不在意那點小買賣，要是他真是來做生意的，也就不會將這拉客技法傳授出去。
李青山這樣做，就是為了能和這片區域的三教九流打成一片，其根本目的就是為了監視，這臨近內城的坊市！
前些天，李青山放大靈覺觀察山滇城時，雖然沒能找出威脅感來自何處，但依舊發現了一些可疑之處，比如說在內城之下，存在一個難以感知的空白區域！
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是自然產生的，以李青山的敏銳靈覺，即便是堅硬的岩石，也能從中察覺出一點地脈的波動。
可那內城之下，李青山隻能感受到一片虛無，是完完全全的空白地帶！沒有活物，沒有天地之間該有的波動！
這怎麽能讓人不起疑心？
但李青山不敢直接前去探查，就因為那縈繞於心的威脅感，甚至使得他遣返了翻山！
並且選擇將元炁深藏丹田，買了些麻衣水粉，又向葉老漢購買了大量翠瓜，讓自己變裝成為了一位賣瓜的老農！
李青山的想法不錯，藏匿在人群之中，也確實讓他發現了巒家不少，無法見光的秘密。
比如巒家來曆不明的巨額財富，比如藏匿在巒家私軍中的修士，再比如巒家正在暗中收治，從雲瀾山清繳中苟活下來的全人教徒！
種種現象都在傳達給李青山一個消息——巒家在暗中謀劃一盤大棋！
但這些都不是威脅感的來源！
‘總歸還是見識太少，完全想不出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一片區域無法感知’
盯著不遠處高聳的內城城牆，李青山暗自思索著。
……
“木師傅！來嚐嚐我剛烤的豬肉！”
一位長著八字胡的壯漢，將幾串烤五花，塞進了李青山手裏——木老頭是李青山的化名。
李青山樂嗬嗬地咬了一塊，頓時間唇齒留香。
“嗯，真不錯！肥而不膩、脆而不焦，肉質彈牙有勁道！單論這烤五花啊，阿滿你算是可以出師了！”
這烤肉串是李青山教給阿滿的，主要是這幾日在山滇城生活，發現這裏的人都偏愛清口，還有甜食之類的，什麽涼拌翠瓜、蜂蜜焗雞、清燒甘藍等等，都是山滇的名菜。
剛開始嚐試時，李青山還覺著挺不錯的，還吃了幾天，就感覺嘴裏要淡出鳥了，所以才自己試著做了些燒烤。
正巧被坊市裏有名的團頭——阿滿，撞上了！
阿滿在品嚐了李青山的手藝之後，一心想要跟李青山學燒烤，在他苦苦哀求之下，李青山與他達成了一個交易——阿滿以收集來的，山滇城內情報，換取李青山教導燒烤訣竅。
“那師傅能教我烤翠瓜了嗎？”
作為一位地地道道的山滇人，阿滿急切地問道。
這讓一直把翠瓜，當水果吃的李青山無法理解。
“這種東西，你自己烤去，我絕不會烤翠瓜的！我無法想象翠瓜被燒烤之後，會變成怎樣一種惡心的味道！”
抬手按住想要辯解的阿滿，李青山繼續說。
“但是我可以教你烤蔬菜，甘藍地瓜什麽的……先把學費交了吧！”
雖然不能直接烤翠瓜讓阿滿有些失落，但學會烤蔬菜以後，也就能自己嚐試烤翠瓜了！
這讓阿滿精神振奮，連忙為李青山講起了，這些日子裏，山滇城內的大小事。
可惜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什麽城西潘婦偷人了，什麽林少俠調戲良家，被人物理閹割了，什麽城外莊子裏來了個喇嘛，丟了個拓麻之類的。
而關於李青山最感興趣的巒家事物，卻半點消息都沒傳出。
想想也是，巒家在山滇經營日久，要瞞著閑人搞些小動作，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阿滿也是苦心收集，一天裏的大小事，一件都沒落下，全部講給了李青山。
“行了！一點破事我就不聽了，來我教你怎麽烤蔬菜……”
……
望著漸漸落下的斜陽，李青山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在山滇城耽誤了不少時日。
要去青丘原，還有老大一段路要走……
“顧不得那麽多了，沒有那麽多時間讓我觀察下去，還是要啟程了啊！”
李青山起身收拾攤位上剩下的翠瓜，再過半個鍾，山滇城就要進入宵禁了，現在正是收攤的時候。
一股淡淡的清香，從身旁的攤位上傳來，李青山聳了聳鼻子。
“好香啊！”
回頭一看，是阿滿在烤翠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