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糊塗的過下去
趙喃芝挑了挑眉，並沒有驚訝的表情。
慕隨風見狀，不由得蹙眉，“怎麽，你早知道這件事了？”
“是，厲南看出來了。”趙喃芝輕歎一聲，“之前，鬆下香子來了一趟這裏，借著接濟外祖母的借口，過來監視我們。”
慕隨風怔愣了半晌，道：“她過來了？”說著仿佛是嘲諷般的笑了一下，“這算什麽呢？她自己暴露了？恐怕我這個眼高於頂的母親死活都想不到她自己能幹出這樣的蠢事。”
趙喃芝不置可否，“其實也不算是鬆下自己暴露了，而是她走後，厲南同外祖母簡單聊了一下，這才發覺的。”
“不管怎麽樣，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
看了看外頭的天氣，趙喃芝淡聲道：“看這樣馬上就要下雪了。”
說著，她話鋒一轉，“我留在這兒，就是為了給外祖母辦理回國手續的，隻能先辦一個簽證，時效不久，但是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讓她先回去。”
“恐怕不行。”慕隨風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我母親如果知道源氏婆婆走了的話，肯定會派人前去追捕的。”
趙喃芝挑眉，“為什麽？現在的外祖母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更沒有什麽用處，為什麽不能讓外祖母回去？”
慕隨風看了看外頭，沉聲道：“源氏婆婆手上，據說，是有一些鬆下家的犯罪證據，我母親一直都找不到，所以才將她這樣看管起來。”
“到底是什麽？”趙喃芝的神色漸漸肅穆，“我隻以為鬆下隻是恨外祖母當年嫁給了慕老，居然還有這樣一層原因？”
這樣說來，外祖母的確是十分的危險。
正說著，源氏正好從門口進來了。
她拿了趙喃芝的藥膳，放到了案上，還恭敬的向慕隨風問好，“慕小姐。”
慕隨風哪裏敢受這個禮，忙站起身鞠了一躬，場麵當時就有些尷尬起來。
慕隨風慢慢的坐下，仔細的打量著源氏，半晌，源氏笑著道：“慕小姐，咱們之前也是見過的，為什麽你要這樣打量我？”
“沒，沒什麽。”慕隨風趕忙笑著回答，“這不是好久沒見？”
說完，慕隨風尷尬的閉了嘴，年初一的時候才拜過年。
看著趙喃芝吃藥膳，源氏淡淡的說道：“慕小姐，是鬆下夫人讓您來的麽？我在這邊好好的，就不勞煩她來費心了。”
慕隨風忙搖頭，“不是的，我母親並不知道我來了這裏，還請婆婆別告訴我母親。”
源氏輕笑，“我跟鬆下夫人一年也說不上幾句話，告訴她幹什麽？隻不過，我還是勸慕小姐一句，如果讓鬆下夫人知道你在這裏，恐怕不太好。”
當年慕隨風看在慕陶陶的麵子上，即使跟源氏隻是一麵之緣，也算是比較恭敬，而源氏後來出了慕家之後知道慕隨風對慕陶陶不錯，便一直對慕隨風的印象不算太差。
這句話，算是善意的提醒了。
慕隨風點點頭，歎氣道：“我同我母親攤牌了。”
手裏的動作停下了，趙喃芝看向她，“攤牌？”
“喃芝，之前，許多事，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其實說句難聽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選擇，我可能還是會這麽做。有一絲希望和機會，我都希望厲南過得更好。”
慕隨風認真的說著，“但是我不會再讓你陷入險境，這一點，的確是我不對。我私心裏，希望我的母親能夠高看我一眼，我也希望厲南過得更好。”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你能理解也好，一直恨我也罷，我還是要真誠的說一句，抱歉。”
趙喃芝沒什麽表情，隻是頗為出神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湯匙，半晌才淡淡的道：“姨媽，我也說不出原諒你的話來。”
縱使她知道慕隨風是真心為了紀厲南好，隻是方式不大對，她還是無法原諒。
衝著她想要奪走喃喃這一點來說，就無法原諒。
“不過終歸是要做一家人的，就這麽糊塗的過下去吧。”趙喃芝頗為含糊的說著，轉移的話題，“既然姨媽都把話說開了，我希望姨媽，能幫我做一件事。”
慕隨風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道：“你說就好。”
趙喃芝看了一眼源氏，溫聲道：“婆婆，可以幫我看看有什麽主食嗎？我有點餓了。”
源氏自然知道這兩個人有別的話要說，十分識趣的出去了。
等源氏走遠了，趙喃芝這才道：“還請姨媽回去之後，幫我多注意一下鬆下香子最近都在做什麽，最好是能······”
“監視，是麽？”慕隨風的表情複雜。
趙喃芝輕笑，“這就看姨媽怎麽理解了。”
······
送走了慕隨風，源氏這才帶著一籠奶香饅頭回來了，輕聲道：“這是我今天早上起來蒸的，夫人嚐嚐味道怎麽樣。”
趙喃芝拿起一個咬了一口，衷心讚歎道：“婆婆的手藝這麽好，等我回國了，真的會舍不得。”
“最近夫人住在這裏，您喜歡吃什麽，什麽味道的，我都寫了菜譜，等您回去的時候可以帶上，讓家裏的廚師做。”源氏看著趙喃芝的時候眼中都是慈愛。
趙喃芝不是感覺不到，心裏微微一酸，輕聲道：“難道婆婆不能跟我一起回去麽？”
這是紀厲南的夙願，也是趙喃芝想要極力做到的。
源氏像是在奧就想到了趙喃芝要說這件事，不由得輕輕笑了，“夫人，我年紀大了，沒多少年可以活了，就想在這裏安享晚年，這個宅子一直空著也不好，我還是在這裏，替先生和夫人看著宅子。”
說完，她又道：“如果到時候夫人分娩之後，能夠給我看看孩子的照片，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趙喃芝鼻酸的厲害，著急道：“婆婆，你知道的，厲南和我都很想讓你回國，待在我們身邊。”
源氏知道紀厲南和趙喃芝聰明，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她也不再刻意隱藏什麽，而是低聲道：“夫，喃芝，我是個累贅，實在不適合待在你們身邊。”
聽見她叫喃芝，趙喃芝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源氏的手，“外祖母。”
這算是別樣的相認，可惜紀厲南不在。
“好孩子，我之前知道是你嫁給厲南的時候，還有些疑惑，也抱過和隨風那孩子一樣的想法，但是見了你之後我才知道厲南為什麽要選擇你。”
源氏的眼眶微紅，聲音也沙啞了，“你是個好孩子，有你陪在厲南身邊，我很放心，厲南的母親也會放心的。”
趙喃芝再也忍不住了，顫聲道：“外祖母，我不管，不管是為了您，還是為了厲南，我說什麽都要將您帶回去。”
源氏見趙喃芝如此的執著，一時間有些語塞，趙喃芝不給她思考的時間，低聲道：“您放心，鬆下那邊，我一定會處理好的，簽證也在加緊辦理之中，隻是因為還在節日中，有些慢，等到簽證到手，我們就離開這裏。”
源氏原本就不是島國人，隻是為了慕老才嫁到這個地方，這麽多年自然是想念故鄉的，此時也忍不住聲音顫抖起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趙喃芝溫熱的手給了她很大的勇氣。
“我這裏，有鬆下家的一份名單，都是當年，鬆下老爺子的得力屬下，也是島國方麵一直在尋找的，如果把這份名單交給鬆下香子，縱然那些人不能伏誅，但是可以跟她交易。”
源氏將那東西留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派上大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