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早日的情
獨孤樂章閉上了眼睛坐於墳前,一言不發,淚水卻已經劃過臉頰,低聲的抽噎起來,伸手撫摸著妻子的碑文早已悲傷的不能自已,多少年過去了,他依舊忘不掉自己的妻子,忘不掉那份遲來的恩情,這時候獨孤夢走到獨孤樂章的身邊,小聲地說道“爹爹,母親過世多年,靜敏師姐也是早逝,但我知道母親與靜敏師姐肯定不想見到你這般模樣。”
獨孤樂章別過頭去,淡淡的說道“我不是一個念舊情的人,所以我時刻都在提醒自己,那些自己該記住的事情。”
獨孤夢在自己母親的墓前緩緩的跪了下來,柔和的說道“母親,女兒已經長大了,以後都不會任性,請你保佑爹爹平平安安。”
說罷起身,扭過頭來對獨孤樂章道“齊聖衣來了,說是要見你。”
獨孤樂章愣住了,自言自語道“她來劍雲峽穀?還要做什麽?”
這時候齊聖衣已經出現在獨孤樂章的身後,輕聲的說道“我來看看你的傷。”
“好不了了!你還是回去吧!告訴你師父,那是我能掀起最大的風浪了。”
獨孤樂章沒有轉過身去,背對著齊聖衣,聲音很冰冷,麵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子去麵對。
齊聖衣向前走了兩步,猶豫要不要走到墳前,隻聽獨孤樂章說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如果你是代替你師父來試探我的,那麽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單薄的身體已經禁受不住劍雲峽穀的微風。
“我不是那個意思。”
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見獨孤夢惡狠狠的說道“我告訴你,就算我母親過世多年,我師姐也去世了,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你在我爹爹心裏永遠也沒有位子。”
獨孤夢的話幹淨利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刺到齊聖衣的胸口,獨孤樂章猛然說道“夢,你住嘴!”
獨孤夢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反問道“爹爹,我們已經很慘了,你難道對這個女人還有感情?”
獨孤樂章沒有理會自己的女兒,轉過身來對齊聖衣說道“我女兒不懂事,你是知道的,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但還是要感謝你在百川城為我求情。”
“沒什麽,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不必在意。”
齊聖衣的目光無處安放,這裏的所有都是獨孤樂章為妻子建造的,無論看哪裏都如同一下下響亮的巴掌,“這裏就是你為她建造的安息地吧?”
獨孤樂章沒有回答,兩個人如同尬聊一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很好,很適合她。”
獨孤樂章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也不知道說些什麽話,獨孤夢待不下去了,扭頭便離開了這尷尬的場麵,“她還是那麽任性!”
獨孤樂章點了點頭,還是無語,齊聖衣試探著問道“你沒有別的要跟我說的嗎?”
“沒有!如果你沒什麽事了,就離開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獨孤樂章轉過身去,齊聖衣的心裏如同刀絞一樣難受,這個男人為什麽一下子對自己的感情全變了,一夜間便愛上了長公主,一夜間就忘了自己,感情這東西還真是可笑,“我想告訴你,趕緊離開吧,這裏已經不再安全了。”
聽了這話獨孤樂章淡淡的笑了笑,道“劍雲峽穀是我為妻子建造的安息地,也是我的安息地,如果琦仙想要對付我這個殘疾人,你說中州大陸這麽大,我還能躲到哪裏?”
齊聖衣已經沒有什麽想說的了,“我知道了,你保重。”
說罷轉身便向劍雲峽穀穀外跑去,邊跑邊想著,“原來他已經把自己死後的地方準備好了,你的心裏沒有我半分的位子嗎?還是在你的心裏,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淚水,悲傷,痛苦爬上心頭,衝出劍雲峽穀的一瞬間,內心的所有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撕心裂肺起來嘶喊起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獨孤樂章的緊握著雙拳,鮮血順著指甲縫流了下來,強忍著淚水道“這一生我已經虧欠不起,如果有來世,請你不要忘了我。”
這時候高申飛出現在獨孤樂章的身後,跪在地上直言道“師父!我想學劍訣十問。”
“你又不是傷心人,為何要學它?”
“那我大師兄,二師兄能學,為何我不行?”
高申飛有些嫉妒的說道,獨孤樂章一聽便知道定是令狐青在高申飛麵前賣弄了,不然這個單純的孩子怎麽會提及劍訣十問。
“你的血統高於我們,所以我們所創法訣並不適合你,所以你應該學魔族人的法訣,而不是我們普通人的。”
獨孤樂章擦掉眼角的淚水一邊安慰高申飛一邊將其扶了起來。
高申飛撓了撓頭不解的道“可是師父,魔族人的法訣我一個也不會,怎麽學?又從何學起?”
獨孤樂章笑了笑道“許多東西魔族人是與生俱來,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事強健體魄,把我交給你的基本功練好,這樣才能為以後做好基礎。”
“師父,你可別騙我,我現在練的功夫似乎都是父親教過我的。”
高申飛做出一副你別騙我的表情,獨孤樂章摸了摸高申飛的頭道“師父與你父親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師父怎麽會騙你呢?而且師父還要告訴你,將來的你會比你兩個師兄更厲害。”
聽了這話高申飛樂了,自言自語道“哼,我一定要比二師兄厲害,到時候看他還敢不敢在我麵前顯擺。”
說完滿意的看了看獨孤樂章,道“師父我這就去練功,我會在短時間內成為高手,然後給我父母報仇,給你出氣,打敗那個老妖婆。”
高申飛所說的老妖婆便是高塔之上的統治者琦仙,聽了這話獨孤樂章急忙說道“人生的真諦並不在仇恨,路是自己走的,目標一樣也是自己定的,我希望你不要在自己的路上迷茫,偏離自己的軌跡。”
“師父,你這話說的好深奧,徒兒不懂。”
高申飛搖了搖腦袋,見高申飛的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樣,獨孤樂章便笑著道“功夫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知道你自己天賦異稟,所以為師想用另一種方式引導你,希望你有一天能獨當一麵。”
高申飛聽到這裏眉頭一皺道“師父,徒兒愚鈍,還請師父明示。”
“等時機成熟,你自然就清楚明白了,魔族人是整個中州大陸最神秘而強大的種族,你是他們的後人,所以也要繼承他們的遺誌。”
說完轉過身去接著道“更何況你還是高東漸與赤雪的孩子,所以你的未來不可限量,為師也看不透,但是為師知道你的前途會比我走的更遠。”
高申飛聽到獨孤樂章如此說自己,臉瞬間便紅了,自言自語道“師父,你要是教我劍訣十問我豈不是更厲害?”
獨孤樂章搖頭苦笑沒有回答,岔開話題說道“你現在要學會的是眼前的路該怎麽走,而不是好高騖遠。”
高申飛說不過獨孤樂章便悄悄的說道“師父,徒兒下去了。”
高申飛剛離開便自言自語道“父親為何讓我拜獨孤樂章為師?如今的劍聖已經武功全失,我還能學到什麽?”
正說著抬眼便看到正在樹下苦修的荊同,走上前去問道“大師兄好!”
荊同一聽是高申飛便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小師弟,你不練功來這裏做什麽?”
高申飛歎了口氣道“我去求師父教我劍訣十問,可是師父沒答應,說什麽我是魔族後人,不需要修習劍訣十問。”
荊同搖了搖頭道“師父讓你練什麽你就練什麽,絕對不會錯。”
“如果我現在就學會劍訣十問,豈不是能更早的為我父母報仇?”
高申飛依舊不懂為什麽獨孤樂章不傳授自己劍訣十問,自言自語道“師父小氣,我是師父最小的徒弟,你跟二師兄都會劍訣十問,為什麽不傳授我?”
荊同對高申飛擺了擺手,道“小師弟,過來坐會。”
師兄弟二人坐在涼亭下,荊同對高申飛說道“你要相信師父他老人家,絕對錯不了。”
說著便把自己的事情一一說給高申飛聽,聽了大師兄荊同的過往,高申飛才知道獨孤樂章是一個目光長遠的人,可是他依舊不明白為什麽獨孤樂章不傳授自己劍訣十問。
到底誰更可怕?小姑娘看著已經沒了蹤跡的路,麵具人突然出現,問道“人已經走了。”
小姑娘回過神來說道“你為什麽不出現殺了他?”
“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麵具人又換了一張麵具,素色沒有任何紋路的麵容,一張笑臉,小姑娘一看便笑著問道“新麵具?”
麵具人嗯了一聲沒有說話,看著周天賜出神,小姑娘接著道“看什麽呢?沒死!隻是昏過去了而已。”
麵具人扭頭看了看小姑娘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這麽多年來我看不透你,你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明白是為什麽。”
“你不是我,又如何能懂?又如何能明白?”
小姑娘突然惆悵起來,自言自語道“人生為何是這個樣子?已經盡了全力去做,到頭來依舊還是後悔。”
麵具人說道“我呢雖然有強大的力量,可以呼風喚雨,可以移山填海,可是有一樣,至始至終我們都沒有將其打敗,那就是時間。”
小姑娘不想承認,反問道“你活了這麽久,難道不算打敗時間了嗎?”
麵具人笑了笑道“不算,因為我們依舊做不到逆轉時間來不讓自己後悔。”
聽了這話小姑娘沉默了,一聲不吭的看著遠方的山巒,淡淡的說道“天快亮了,我們離開這裏吧。”
麵具人又看了周天賜一眼道“他怎麽辦?”
小姑娘瞥了一眼昏迷的周天賜道“是扔在這裏還是帶回去,你看著辦吧。”
麵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周天賜扛了起來。
三個人到了小姑娘的住處,陰山古鎮煙雨樓的周圍早已經是一片廢墟,但是這裏依舊是她的家,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煙雨樓的地下是一個巨大的庫房,裏麵除了多年堆積的塵土與黴味別無他物,沿著地下庫房的牆壁前行數十米便能看到拐角處的暗門,小姑娘就住在裏麵,暗門被打開,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出現在眼前,小姑娘說道“跟緊了,這裏可是我畢生的研究成果,許多東西我到現在還不敢動,所以你千萬不要碰觸,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