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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集中抓捕

  考完試仿佛卸下了一份沉重的擔子,一身輕鬆。


  “我會被錄取的!”


  從遞上最後一份試卷起,我就堅定了這個信心。


  有時候信心比什麽都重要,讓人腳步堅毅沉穩,可以走得更遠一些。


  因為沒有太多的牽掛糾結,扔下書本我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


  當時所有的一切圍繞著嚴打,以後我慢慢明白,那叫中心工作。


  中心工作是個“綱”,綱舉才會目張,才能收獲成績。


  不久,嚴打第一戰役第二次集中收捕行動開始了。


  我們都把這樣的行動稱作“拉網”,那是第二網。


  這一網,我們錢倉所的收獲有點大,逮捕對象、刑拘對象、收容審查對象等等加起來有兩位數。


  這或許是當地有史以來抓人最多的一次。


  拉網行動是在晚上,縣檢察院的檢察長那天上午就帶了一幫子人來所裏坐鎮指揮。


  兩輛軍用吉普悄悄地停在所裏的操場上,大門緊閉,邊上的小門也是隨開隨關,一種緊張神秘的氣氛在全所上下傳遞著。


  縣裏下來的人、所裏的所有幹部都閉著會議室在開會。


  我們被通知一律在所,不許外出,好好休息,晚上有任務。


  每一個人心裏都明白要發生什麽。


  “我們要抓多少人?”


  碰上沈國興偶爾從那間“密室”出來我輕輕的問他。


  他搖了搖頭,沒說任何話,把右手的食指豎在嘴邊笑了笑。


  吃中飯的時候才近距離看到大家口口在傳的檢察長的真容。他比黃所長要年輕不少,據說是政法大學畢業的高才生。


  早就聽聞對他的一些充滿神秘色彩的傳說,遠遠的以敬佩的目光仰視他。


  高中時背過當時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的名字,知道那個崗位很重要的。


  想不到的是若幹年後,他會成為省公安廳分管我們這支隊伍的副廳長,我還會替他寫講話稿,而且和他的子女之間有些交結。


  有次在比較私密的場合我還專門和他聊起那次幸遇他的場景,可惜他已沒啥印記,對我這小班長就更不用說了。


  下午領導們繼續開會,鄉裏的主要領導和管政法的領導也被叫過來開會,營部的領導也來了,應該是在研究抓捕行動的方案。


  當晚所有參與的公檢法人員和鄉裏幹部都在鄉會議室集中,宣布分組、任務和紀律,按照統一的時間分組行動。


  我帶一組負責抓捕盜伐集體林木的那位a。


  從鄉裏到嶼嶴要步行將近一個小時。


  我們一行四人,其中還有一男一女是鄉裏的幹部。


  一路上我們既不開手電,也沒說什麽話。


  借著月光安靜的前行。


  到了他家的門口,我簡要布置了抓捕的方案和分工。


  敲開門以後,發現這位a不在家裏,我們便把他的母親傳喚到鄉裏配合我們調查。


  經過訊問談話,他的母親告訴了a的下落。


  “在鶴浦他的姐姐家裏。”


  為了讓她說出這句話,我們一直工作到淩晨四點多。


  如何確保當天能把a抓捕歸案成為現場指揮領導主要的任多,另一場收網行動悄然展開。沒有完成任務前我們根本不敢休息。


  上半夜的緊張,下半夜的興奮,到了這時都轉化為饑餓、困頓和焦慮不安。


  我和組裏的同誌在會議室等候指示。


  兩隻眼皮越來越重的向下壓,我努力堅持著不讓自己閉上眼晴。


  我看到對麵的一男一女鄉幹部,女的已扒在桌上睡了,男的也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晴。


  邊上的林華呈好象毫無睡意的樣子,對我說:“班長,你睡一會,我不困。”


  我說:“我沒事,你睡好了。”


  沒兩分鍾,邊上就傳來輕輕的鼻息聲。


  我怕被帶著入睡,趕緊起身踱出門外。


  天已放亮,對麵的山頭露出了幾絲淡紅色的霞光。


  我深吸了幾口空氣,正想活動一下身子,看到所長從鄉黨委書記的辦公室出來。


  “小張你過來。”


  他向我招了一下手。我小步隨他進了那辦公室。


  “你帶一個人馬上去車站,今晚之前務必抓到a。”


  “這是他姐姐家的地址。”


  “你們可以叫當地派出所全力支持!”


  黃所長這個年紀了也傲了一夜,一點看不出倦意,布置任務還是非常果敢有力。


  “叫你們一個組的林助理和你一起去!”


  鄉黨委書記跟我說完又和邊上分管政法的鄉領導說了一下:“你去交待一下。”


  那位管政法的領導家住中堡村,時常來所裏和黃所長小酌二杯,好象也當過兵,兩人時不時的比這比那,有點誰也不服誰的味道。


  不過他對我們還挺客氣,偶爾也會陪他喝一杯。


  “你們要辛苦了,老張。”


  這是我在象山其間唯一喊過我“老張”的人。


  我曾經問過他一回:“你和黃所長一樣大,為啥喊我老張。”


  他說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對人尊重。


  我倆到了會議室,他把那位男性的鄉幹部叫醒,並介紹給我:“這是鄉裏的農林助理林繼平。”繼而他給那位林助理轉達了書記下達的任務。


  “你一切聽從老張的安排,全力協助他!”


  聽他說正事也有點油頭滑腦的感覺。


  我和林助理立馬起身下樓,他去一樓的辦公室取了個公文包,就到車站候車。


  我們坐最早的那班車出發,到丹城7點半左右。


  本來想直接去石浦,因為鶴浦是石浦外麵的一個海島,需要在那裏轉乘輪渡。


  到售票口一問,前麵幾趟車票已賣完,最早有票的要到10點半發車。


  好家那天正好是丹城的集市日,象舊時公社禮堂那樣建築的候車室擠滿了人,充塞了雞鴨豬屎的味道和挺著長音的當地土話的嘈雜聲。


  我倆來到門口。


  林助理思考了片刻,對我說了一句:“我去棉紡廠找個人,我們10點一刻在這等隊。”


  “好的,我再去吃點早飯。”


  這時我感到在鄉裏上車前吃的那兩根油條好象根本沒吃,上身上下包括胃裏都是冷的感覺。說完我們一起走向站前操場前方的那個四叉路口。


  在路口,他向右手轉彎去邊上的綿紡廠,我則向左前進入那條通向象山中學的小弄。


  我概往前走了十米左右,我感覺兩隻腿越走越沉,仿佛綁了幾十斤的重物。


  非常想躺在路邊美美的睡一覺。


  困意把吃的衝擊得無影無蹤。


  我停下了腳步,後悔離開車站。


  猶豫了一下返身往回走,感覺邊上有行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我。


  我無心理會這些,隻想盡快走完這段路程,讓自己的身子找到一個依靠的所在。


  不曾想到,在這十幾米的行程中,我做出了至今都沒有理解的決定。


  在那個站前的十字路口,我沒有轉入車站。


  而是去了棉紡廠的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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