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荒野小屋
一場冬雨一朝寒。
雨後的南京溫度降得特別的厲害。
一早去玄武公安分局的路上,隨處可見殘留的雨水凝成的冰絲,鞋子踩在上麵發出“哢、哢”的聲響。
分局刑偵隊的那位內勤女民警邊取下圍勃邊與我們打招呼
“這麽早?”
“昨天那個對象沒帶來?”
本來我們聯係好把那個刑拘對象暫押在他們拘留所的。
“情況有些變化,這次可能帶不走了。”
“那邊派出所有情況反饋嗎?”
我們急著想知道另一個對象的下落。
“人回老家去了,不在那裏。”
她把當地派出所工作的情況和反饋的信息不急不慢的向我們複述了一下,雖然帶了點南京的土話口音,基本能聽明白。
那個刑拘對象確實在那邊一個村放養蜜蜂,派出所叫村裏的幹部找了個借口上門去探訪了一下,他本人不在,隻有他的女朋友和他的父親在,問了一下說是他女朋友的哥哥家裏有點事,回去了。
南京話把“哥哥”念成“國國”,軟軟的,不難聽懂。
我們借公安專線向縣局作了匯報,縣局要求我們在當地待命,定時保持聯係。
出了分局,我倆商量下一步的去處,我向他建議
“殺個回馬槍去看看,說不準躲在附近。”
他想了想,“好的!”
我們根據頭天研究過的公交路線出發。
出了東城門路很難走,在一個蠻大的鎮上轉車,開始往稱作“十裏長山”的山區走,車窗外飄起了小雪。
坐在車上一路想著如果這個拘留對象在的話,如何盡快把他製服。
預想了很多種情形,當然最好他不拒捕。
時不時的摸一下腰間皮帶上掛著的手拷。
不過聽李幹事說起過他也是旦門人,曾經在當地養殖場工作過,後來招幹進公安局最早就在旦門派出所工作,認識那個拘留對象及其父親。
做群眾工作熟麵孔很有優勢,有利於做好說服教育工作。
開車的司機提醒我們下一站就到了我們剛才問過的要去的地方。
我下意識的緊了緊帽子,取下腰間的手拷,一頭拷在自己的右手碗上,一頭鬆開握在手裏。
此時隻要我一用力甩在別的物體上,就會自動上拷。
下了車,往前十來米就是我們已經掌握的他們的落腳點。
二間低低的破欄不堪的房子,處在馬路轉彎處平整出來的地方,下麵是個平緩的山穀地帶,放養蜜蜂到真的是個好地方。
我們沿屋子前後看了一圈,除了一些蜂箱沒見其他人,然後上去敲門。
開門的是個歲左右的男人,認識李幹事,很驚異的張大嘴“啊”了一聲。
我們迅速推門而進。
我邊用身子頂住門邊掃視了一下屋內的情況。
二間房子除了中間幾根柱子沒有任何遮攔,靠右的牆體間隔著放了二張床,裏麵那張床上躺著個女孩正掀開被子抬起半個身子朝門口張望。臨門的那間放了張小桌子,靠裏邊是個臨時搭的土灶。兩個對開的窗戶很小,用木檔和紙板遮了一半的樣子。
女孩子一會又鑽進被窩。
我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下來。
“你兒子呢?”
“家裏有事回去了。”
“昨天村裏也來問過,說是查暫住人口,有什麽事嗎?”
“我們想向他了解一些別人的事情。”
在他們交談過程中,我已經巡查了一遍屋內的情況,甚至叫那個來歲的女孩子穿衣起床,翻了下被子,確定屋內沒有其他人躲藏。
順便也了解了那女孩是他們同一個村的人,還沒結婚,一直和那個刑拘對象在一起。
看了這番情形,有一種難以理解的感受。
臨走時交待他的父親,如果他兒子回來,告訴他我們在找他了解別人的事情,盡快去一趟旦門派出所。
回程路上,我的腦子裏老是跳出剛進門時那屋子裏的景況。
從這以後,凡是看到警匪片,都會想起那個場麵,到現在還是這樣。
或許是情緒過份緊張?
或許是感懷歲月艱難?
可能也有些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