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隊為組
村子裏的日子過得很快,一會就到了1981年的春節。
不知怎麽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個小毛孩了。
天蒙蒙亮就有一拔拔的小孩來拜歲,按照各自的輩份叫喊著一陣小跑,合起雙手走進門來,母親笑哈哈的接待,一把把地抓起由米花、糖果、大豆、薯片等混起來的“盤手果”,放進他們各不相同的包袋衣缽。
我思想去年的正月初一,我也在他們的隊伍中,掩個地推開村上所有人家的門。
我拿了一把零食出門,約上同學阿年去鄰村的小店各自買了一包五一牌香煙,整一張紅色的大鈔換8一9張角票。
阿年的三個舅舅都在那個叫碶頭的村,他們和我家也是遠親。
到了他大舅家,他表姐拿出幾個山核桃給我們吃,我第一次吃到這麽香的東西,腦子裏記下了三個字“山核桃”。
以後沒少吃這東西。
他二舅的女兒樂彩珍是我初中同學。到了她家裏,她爸和鄰居在打麻將。
阿年坐下看麻將。我和樂彩珍坐在灶間聊。
她高中是舟山中學讀的,沒有發揮好又在複讀。
“你還去考嗎?”她問我。
我說“考的。”
“那你書要看起來。”
“嗯!”
我倆初中成績不分上下,會考她高二分。
我倆放學要一起走過3裏3的小沙塘,同方向的還有4個同班,6人中我和她成績最好。
初中離校那天回家路上,她向我要了一張個人照。那年她虛歲16,大我一歲。
讀高一那會,她禮拜天回家時特地來村裏,到她小姑家拐一下就到我家,和我交流學習的情況,以後就沒見過,感覺她成熟了很多。
我開始有空看初中的書。
3一4月份我表姐家造樓房,正好邊上鄰居在讀初三,我白天幹些輕便的零活,晚上和他一起複習,趕覺挺有收獲,對考試蠻有信心。
5月的一天,傅養仙叫人傳了個話給我,說是曆屆高中生不能考初中中專。
我腦子裏一片迷盲。
我隻能接受事實,就這樣放棄了當年的報名。
我想我還年輕,來年還有機會。
那時複讀3一4年的都有。
忙完那年的“雙搶”,村裏連續開了二天會。
公社書記帶了幾個幹部帶了幹糧,學了一天的報紙。晚上叫大家討論,一個意思要分田到戶或到組。
姓張的書記點名“大珍珠你說說。”
我家算是勞力較多,而且父親是搞大社時的生產隊長,填過入黨誌願書,後來因為上級要他把隊裏的糧食支援給鄰近困難村,他頂著不辦,入黨的事就不了了之了,也算有點小名聲。
“我支持!”父親向來幹脆,一個從小住過尼姑庵菩薩廟的男人是沒有一根歪腸子的。
第二天又討論如何分組。
有些家裏勞力少的都不想分出去,最後我家和跟著願意分出來的另外二戶成一組,不願分的一組。
村裏財產都分了,最難分的是運輸船,協商結果按比例共有,船員按比例派。
一切定當,作為一級經濟組織的生產隊沒了。
現在覺得改革開放的春風,還真是在1981年的那二天會後,吹到我們這個閉塞的小山村的,遲呢是遲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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