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謝家眾人
第707章??謝家眾人
謝萬金自己還是雲里霧裡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一聽容生這樣問,張口便回了一句,「這都是我們家至親,沒有不相干的人啊!」
容生頓時:「……」
他雖然無言以對,但是看著四公子的眼神已然十分的不友善。
謝萬金心裡冤啊,連忙開口解釋道:「我昨日都跟我阿娘說好了,只見她和父親還有祖母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都回來了。」
長兄和阿酒平時都在宮中,少有外出的時候,還有三哥整日里醉心公務,恨不能宿在內閣一般,今個兒竟然也回來了。
這幾個從前都同容生打過交道,雖說不曾見過國師大人的真容,但是必然會瞧出點什麼破綻來。
更別說小五和夜離……
這阿娘也忒坑兒子了。
容生顯然不信他的話,當即便要掙開謝萬金的手。
四公子急了,壓低聲音又道:「我也知道這麼多人,有點那什麼……但是你來都來了,總不能當著大傢伙的面轉身就走吧?」
他不等容生開口,自個兒又把話給接上了,「若你真就這樣走了,原本他們沒想那麼多都要胡思亂想幾分了,更何況……」謝萬金說著,挑眉看了容生一眼,「你也知道我長兄和三哥是什麼樣的人,若是他們真要問起來,我必然是瞞不住的……」
「謝瑜!」容生咬牙打斷了謝萬金的話。
他現在特別想問問謝四這廝哪來的臉說這種話?
怕不是以前都沒愛過揍?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謝萬金死死握住容生的手不放,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你就別磨蹭了,咱們早點糊弄過去早點走。」
這話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容生顯然就更不信了。
偏偏這時候,離他們最近的金兒忽然開口問道:「四公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謝萬金聞言,硬生生的擠出一抹笑來,連忙道:「沒有沒有。」
他說完,便拽著容生往裡走。
後者斂眸,不動聲色的拿四公子的手出氣。
「榮兄……你差不多行了啊。」
謝萬金被弄疼了,只能與他低聲耳語。
哪知容生壓根不理會他,只好小幅度的反擊。
兩人袖下的手扳扯著,四公子的指節被容生扳咔咔作響,疼的眸色幾變,腳步都有些虛浮了,面上卻依舊要帶著笑,不能讓旁人看出半點異樣來。
左右林立的侍女小廝們不曉得他們袖下在折騰個什麼勁兒,還以為四公子半步也離不開意中人,紛紛低聲感慨:
「原來四公子對真心喜歡的人是這樣的啊!」
「看這小手牽著的!」
容生文言頓時:「……」
謝萬金笑啊笑,心下道:這世上果然還是瞎了的人多。
先前是他白擔心了。
從拱門到席間不過二三十步的距離,兩人這磨磨蹭蹭,步履緩緩,愣是走了好一會兒才堪堪走到。
溫酒的目光的一直落在容生身上,愣了好半天。
身側的謝珩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道:「有那麼好看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瞧著她很是眼熟。」溫酒壓低聲音,同他耳語道:「只是應當不會是他……這也太離奇了。」
她把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拋到了腦後,笑了笑:「確實很好看啊。」
謝珩抬頭,看了緩緩行來的那兩人一眼,眸色微暗。
邊上的謝二夫人顯然有些等急了,嗔怪的瞪了謝萬金一眼,又扶著老夫人的手,笑著說道:「母親,您瞧瞧,萬金也知道心疼人了。」
容生聽得一頭霧水,心道:這怎麼就算知道心疼人了?
身側的謝萬金低聲道:「你別管她說什麼,笑……笑笑就好。」
容生對著這麼一家子人,著實有些笑不出來,只能硬生生的扯了扯嘴角。
四公子側目看了他一眼,愣是被他這生硬的笑給逗笑了。
「你笑什麼?」容生有些惱火,掐謝萬金的手加重了力道。
四公子疼的俊臉微變,連忙解釋道:「我就是覺著人生的好看,真是得天獨厚,連假笑都能這麼賞心悅目,著實是難得的很啊。」
這人嘴裡抹了蜜一般,說好話不要錢。
容生鬆開了他的手,面色漸漸恢復如常。
恰好這時候,小六小七湊了過來,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這兩個小的哪怕是不說話,靈動的眼眸已經說了無數句。
謝老夫人和藹可親看著他,含笑道:「這就是一笑吧?生的果然是傾國傾城,難怪萬金這般小心體貼,若換了老身啊,定然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老祖母這些時日安養天年,身側又兒孫繞膝,真真是紅光滿面,越發的精神抖擻了,連說話都比從前更引人開懷。
「祖母最懂孫兒。」謝萬金一聽老祖母這樣說就想笑,溫聲同身側的容生道:「這是我家祖母和我阿娘、父親。」
容生朝幾人微微頷首施禮,「見過老夫人、二老爺、二夫人。」
謝二夫人聞言,笑道:「還喊什麼二老爺二夫人啊,跟著萬金喊……」
謝萬金看明白了他的眼神,連忙把盒子蓋上遞給了身後的大富大貴,故作輕鬆一般道:「祖母給你你就拿著,別不好意思。」
容生心道:不好意思?
連老人家壓箱底的陪嫁你都拿,你要點臉行嗎?
「對對對,別不好意思。」謝二夫人難得附和謝萬金的話,抬手從大侍女把早就備好的見面禮取來,「我這還有對鐲子,你且收下。」
謝二夫人說話間,起身取出了錦盒中的羊脂白玉鐲,要為容生親手戴上。
她手太快,容生還沒應聲,手就被謝二夫人握住了,白玉鐲子往他手上一套,只到一半便卡住了,戴不進去。
容生頓時:「……」
她有些奇怪道:「一笑看著清瘦,這手骨怎麼……」比一般姑娘都大?
「我來。」謝萬金見狀連忙打斷道:「我來,肯定能戴上。」
四公子說著,一邊接過了謝二夫人手中的玉鐲,一邊握住了容生的手,順帶著把他的袖子往上帶了帶,整隻手都遮住了。
他低聲同容生道:「手,小一點。」
這會子這麼多人看著。
饒是容生壓根不想理他,只能配合著用縮骨功把手掌鎖小了一下。
片刻后,謝萬金把容生的袖子卷了上去,輕輕鬆鬆就把玉鐲子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回頭朝自家阿娘道:「這不是帶上了嗎?阿娘您做事都是太心急。」
謝二夫人有些傻眼。
眼前美人如玉,手腕白皙,玉鐲與人極其相襯,看著似乎還大出不少。
「大概是我心急了,所以才帶不上?」謝二夫人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
身側的謝玉成道:「是了是了,你莫要著急就是。」
謝二夫人點了點頭,低聲同他說著話。
謝萬金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方才好險。
他抬手還想把第二隻鐲子也給容生帶上,奈何後者已然不著痕迹的把手抽了回去,他只能放回錦盒裡,遞給了後頭的大貴。
四公子這心中七上八下的,面上卻是笑意如常,拉著容生含笑道:「多謝父親多謝阿娘。」
容生這上了賊船就下不去了,只能跟著他微微頷首說:「多謝。」
謝家幾個長輩看著他們頷首,笑得如同見了他們拜了天地一般。
容生整個人都有些不大好了。
偏生謝萬金面上極其的穩得住,笑了笑,牽著容生往邊上走了兩步,依次為他介紹,先是看向謝珩和溫酒,「這是我長兄和嫂嫂。」
容生見到這兩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兩位同他是老熟人了。
他連名帶姓的不知道喊過多少回,喊過「陛下」和「殿下」的次數也數不清,可這會兒,他一身女裝,扮成了謝四的心上人,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稱呼這兩位了。
叫不出口,還不能轉頭就走。
而此刻,溫酒也在看他。
她說:「我瞧你好生眼熟……」
「你瞧誰都眼熟。」謝萬金連忙出來打圓場,笑道:「嫂嫂這一見了美人就說自個兒眼熟的毛病,怎麼還沒被長兄治好?」
溫酒頓了頓。
謝珩掃了容生一眼,眸色如星道:「我瞧著也很是眼熟。」
「長兄!」謝萬金一聽他說這話就心道不好,連忙喊了一聲,又朝著謝珩使眼色,低聲道:「長兄還是別眼熟了吧?」
謝珩薄唇輕勾,沒再說什麼。
溫酒從袖中取出一個紅包來,遞給了容生,「今日來的匆忙,也沒備什麼禮,今日先給個紅包吧,下次一定補上……」
容生伸手接了過來,面色很是微妙。
「我嫂嫂給的紅包,那肯定小不了。」謝萬金生怕溫酒再多看幾眼,會瞧出破綻來,連忙把人拉到了身後,笑道:「多謝長兄長嫂。」
這邊剛說完話。
兩人一轉頭,就撞上了謝玹的涼涼的目光。
首輔大人端坐席間,面無表情的看著謝萬金和容生。
四公子心裡警鈴大作,搶在謝玹開口前,一個踉蹌撞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瞬間茶杯傾倒,全都潑在了謝玹的衣襟上。
後者猛地站了起來,謝萬金連忙站直了,一臉無辜的拿袖子給他擦水漬,「真是對不住啊三哥,我方才不知道怎麼就被絆了一下。」
謝玹把四公子這點動作和心思都盡收眼底,嗓音微涼,低聲問他,「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就是……」謝萬金一時也同他解釋不清楚,「你先放我一馬,待會兒咱們再詳說如何?」
謝玹微微皺眉,警告道:「休要胡鬧!」
謝萬金連連點頭。
這邊正說著話,謝二夫人見狀,不由得起身看來,「萬金怎地這麼不小心?沒把阿玹燙著吧?快些換身衣裳去!」
謝萬金擦了擦謝玹衣襟上的茶水,「是啊,三哥先去換身衣裳吧?」
謝玹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容生片刻,眸色如墨,面色如霜。
容生倒是不怕他。
平日里一貫都帶著面具,如今這副真容反倒沒人見過,謝珩和謝玹就是真看破了,大不了同謝四說的一般打死不認。
他這般想著,心裡反倒鬆快了不少。
四公子有些頭疼的催促道:「三哥,你快些去換吧。」
謝玹這才轉身離去。
謝萬金借著拂衣襟的動作,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身看了容生一眼,低聲道:「沒事兒了,最麻煩的兩位都……」
他正說著這話,聽見小六笑著打趣他,「四哥怎地有了心上人,就連魂都飛了?」
小七道:「路也不好好走,竟然撞在案几上,撒了三哥一身的茶水,嘖嘖嘖……」
這兩個小的慣是最會取笑人的。
「你們兩啊……」謝萬金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同容生道:「這是我家小六小七,鬧騰的很。」
容生看向兩人,還沒來得及是哦話。
小六小七便搶先道:「四嫂好。」
這龍鳳胎慣是心有靈犀的,異口同聲的十分整齊。
容生被這一聲「四嫂」喊得,眸色微妙。
謝萬金在一旁看得越發想笑,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夜離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手裡的糖葫蘆都掉了,猛地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