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公主風華

  第410章公主風華


  有滿身是血的守衛飛奔而來,踉蹌倒地,驚聲道:「啟稟皇上!瑞王率兵將凌雲山團團圍住,現已朝祭天台逼近了!」


  聲落,眾人皆驚。


  溫酒不由得皺眉,她來凌雲山之前,就覺著心中不安。


  果然,現在就出了大事。


  「瑞王造反?」老皇帝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氣得面色鐵青,越發的咳個不停,怒罵道:「趙智這個孽障!」而後,整個往後倒去。


  趙靜怡連忙上前一步,將老皇帝扶住,「父皇小心。」


  「皇上快走!」王良還算命大,那支箭只射中了肩膀,失血過多,面色白的嚇人。


  他不虧是在老皇帝身邊待的最久的大內侍,到了這個份上,還不忘捂著肩膀上的傷口急聲道:「趁瑞王叛軍還沒殺過來,皇上快走啊!」


  趙豐也走到了老皇帝身邊,伸手扶著,皺眉道:「走?祭天台本就在凌雲山最高處,底下都是瑞王的人,往哪走?」


  這凌雲山本就地處偏僻,又是皇族祭祀之地,平日里也沒敢朝這邊靠近。


  一眾人又又慌的小聲議論,「瑞王早些時候不是說忽染惡疾才沒來祈福的嗎?」


  昨日瑞王是同他們一道上的凌雲山,可今日清晨,眾人一道來祭天台的時候,瑞王的隨侍忽然說趙智忽染惡疾下不來榻。


  這不過半日光景,那個忽染惡疾下不了榻的瑞王就帶兵殺過來了。


  這都是什麼事?


  楊皇後走過來扶著「他哪裡是染了什麼惡疾,分明就是早有謀反之心!」


  「人都殺過來了,還說這麼多廢話作甚!」趙靜怡冷聲道:「當務之急應是儘快召集皇羽衛禦敵!」


  「對!」老皇帝強自鎮定下來,「皇羽衛統領喬元飛呢?」


  「末將在!」年過四十的喬元飛從人群穿過,立刻抱拳行禮,十分為難道:「此刻凌雲山祭天只帶了五千皇羽衛,可叛軍……遠不止這個數。」


  老皇帝和眾人齊齊朝不遠處看去,山林間冒出來無數的士兵,黑壓壓的一片穿過茫茫飛雪,正快速朝這邊湧來,粗略看來,至少有三四萬人。


  而老皇帝來凌雲山帶的護衛隊只有五千人。


  兵力懸差之大,顯然沒有還手之力。


  王良一著急,扯到了傷口,頓時面色大變,疼的沒法再說話。


  四周時不時有亂箭射來,時不時有人倒地而亡,方才還閉目祈福的眾人紛紛往祭天台躲,推推囔囔爭先恐後,驚呼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場面一片混亂。


  平日里一個個衣冠楚楚,金尊玉貴,可到了生死關面前,也沒誰比誰格外高貴些。


  誰也顧不上王良這個受傷的老太監。


  溫酒看著,頗有些於心不忍,從袖中掏出一瓶傷葯,走到王良面前蹲下,「王公公,太醫們怕是忙不過來了,我先幫你把箭拔出來,上點葯止血。」


  「有勞溫掌柜了。」王良朝她感激的笑笑。


  四周亂箭橫飛,這些個貴人們自個兒保命都來不及,誰會來管他。


  也只溫財神一人,有這閑心了。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右手就把染血的箭拔出來,左手拿著藥瓶就往下倒。


  雙手幾乎是同時進行的,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王良差點疼暈過去,哀聲道:「我說溫掌柜啊,你這是要老奴的命啊!」


  溫酒一臉「我就手藝就這樣」的表情,「都這個時候了,您就湊合些吧。」


  不遠處的朝臣們臉色一個比一個白,吵吵囔囔的,完全一片噪雜。


  謝玹攜風帶雪的從她身側經過,低聲說了句,「到祭天台中央去,不要亂走動。」


  溫酒愣了一下,輕聲「好。」


  原本在最後面的金兒玉露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一邊幫她王良扶起來,一邊問:「少夫人,您沒事吧?」


  後面已經倒下了不少人,祭天台最前方的應無求依舊在原處打坐,他自巋然不動,其他的大師也不好擅自起身,只好跟著他繼續誦經祈福。


  於是,偌大是祭天台,一邊是哭天搶地的驚慌逃竄,一邊是喃喃低誦,紛擾與祥和交疊,天色卻漸漸的暗了下來,暮色沉沉。


  「沒事。」溫酒回頭,在紛擾的人群里尋找葉知秋的去向,可茫茫飛雪間,所有人都那樣惶恐不安,亂嘈嘈的一團,半點也找不到那人的影子。


  她不由得開口問道:「小葉沒同你們在一處?」


  金兒道:「她昨日上了凌雲山,便不見了。」


  溫酒也來不及多想,只道:「先到前面去。」


  看三公子的模樣,應當是早就料到了會有此大禍。


  也不知道府里眾人現在怎麼樣,還有謝珩……


  趙智同家中兩位少年結怨已深,只怕殺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謝玹開刀。


  溫酒帶著幾人到台中央避難,老皇帝跟前的一眾人卻為了從哪邊撤吵得不可開交。


  工部的人說:「祭天台前邊有條小路,可是一次只允許一人通過,且多年不曾有人走動,積雪又這樣厚,若是一時不慎摔下去……」


  楊國舅道:「那也不能硬打啊,皇羽衛才五千人,連瑞王那邊的零頭都算不上。」


  他這話一出,遭人瞪了好幾眼。


  楊皇后和太子愁的沒發說話。


  太子妃李映月道:「有路就能走,只有有人在前面擋著叛軍,即便那路一次只能過一人,也比所有人都困在這裡好。積雪難行,只管讓人在前面清路,一切要以父皇母后的安危為重才是。」


  眾人紛紛應是,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全是:可誰去前面擋著,做送死的那個?

  誰也不願意,這輩子的富貴榮華都還沒享受夠,誰也不想死。


  人群里忽然冒出一聲,「要是謝小閻王在就好了。」


  眾人面面相覷。


  是啊,要是謝小閻王在就好了。


  可他早就被貶成了庶人,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喝酒聽曲呢。


  場面一時十分的僵持,亂箭不斷朝這邊襲來。


  溫酒在心裡琢磨著眼前的情形要如何破解,眼看著一直飛箭射向了應無求。


  那人卻閉著眼,半點也不曾察覺。


  她不由得起身驚呼,「無求大師小心!」


  聲未落。


  趙靜怡已經拔出了身側侍衛的長劍,飛身而起,一劍砍斷了射嚮應無求的那支飛箭。


  這位平日再驕奢淫逸不過的金枝玉葉,拔劍而出的一瞬間就好似換了一個人,千嬌百媚的風流姿態悄然散去,鎮定冷然的站在眾人面前,「慌什麼!平日里的氣度禮儀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背對著應無求,不知那位無悲無喜的年輕大師望著她的背影,有剎那的失神。


  寒風獵獵,吹得大公主錦衣飄揚,她朝趙毅微微一頷首,「兒臣請命,帶皇羽衛上前抗敵,望父皇准許。」


  「靜怡……」老皇帝嘆了一口氣,可眼下確實也沒有什麼人能去前頭撐著了,只好到:「你要小心,去吧。」


  身側的楊皇后和太子、太子妃幾人也連忙讓趙靜怡小心保重,她都無心搭理。


  謝玹朝她拱了拱手,「公主小心。」


  大公主只是淡淡一笑,「原來謝侍郎也會關心人,真是難得。」


  謝玹面無表情道:「撐不住就往祭天台上撤,切勿戀戰。」


  「笑話?本宮會撐不住?」趙靜怡揚唇,飛揚明媚的不像話,一手執劍,一手解下披風隨手扔在地上,「喬元飛!召集皇羽衛隨本宮誅殺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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