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心有靈犀
第398章心有靈犀
溫酒伸手摸了摸鼻尖,朝兩人身後的青七道:「他方才被我氣吐血了,去看看。」
謝珩和謝萬金聞言,齊齊愣住,「……」
片刻后。
謝珩忍不住笑,抬眸看她時,琥珀眸里星華熠熠。
伸手,同她十指相扣,拉著人就外走,還不往誇讚道:「我家溫掌柜果然厲害。」
溫酒下意識就回了一句,「過獎過獎。」
兩人剛好跨出了門檻,風雪迎面而來,瞬間冷的讓人十分慶幸。
「少夫人真是太謙虛了,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誇你好。」
謝珩眉眼含笑,回身,為她擋去漫天風雪。
少年飛揚的紅髮帶劃過溫酒眼睫,她眨了眨眼睛,回頭看了一眼榻上那人,有些遺憾的說:「原本以為他是個極有城府的人,沒曾想,怎麼快就氣暈了。我話還沒說完,可惜了。」
謝珩問她,「你原本要同他說什麼?」
溫酒想了想,剛要開口同他說,忽然又想到什麼,緩緩吐出兩個字,「保密。」
謝珩微微挑眉,俯身,溫熱的薄唇幾乎要貼在她眉心……
「嘖嘖嘖。」謝萬金恰好這個時候走出來,見狀,連忙止步。
他靠在門框上,看著兩人,很是唏噓道:「大公子、大少夫人吶,雖說這是自個兒家裡,天也黑了……聽起來好像是挺適合做些那什麼事,可你們還是要稍稍顧及一下旁人啊。」
四公子指了指自己,「比如你弟弟我。」
溫酒臉頰緋紅,這大冷天的,漫天飛雪迎面也壓不住血色上涌。
謝珩薄唇輕勾著,不咸不淡的送了他一個字。
「滾。」
「好好好,我這就滾。」謝萬金在自個兒長兄面前是一點脾氣也沒有,轉身就走,半點也不帶猶豫的。
他走出了四五步,才想起來似的,回頭道:「我還有個問題,保證問完就走。」
謝珩隨手將被夜風吹得胡亂飛揚的髮帶撥到身後,「問。」
謝萬金一臉的「謝主隆恩」,開口便道:「不管裡頭那人到底是真快死了還是裝的,留在咱們府里,終究是個麻煩。你們兩位打算怎麼解決這個麻煩?」
溫酒聞言,不自覺的抬眸看向謝珩。
恰好這時候,少年也在看她。
一時間,四目相對。
溫酒道:「送到刑部去吧。」
謝珩道:「送三公子那去。」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
可謂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成。」四公子揉了揉眼睛,笑呵呵道:「那就沒我什麼事了,先走了,兩位隨意。」
聲落,謝萬金便沒入雪色茫茫之中。
門前,只餘下溫酒和謝珩兩人。
溫酒眼角微挑,隨口便道:「天色不早了……」
「是不早了。」謝珩接了一句,手卻握著不肯放,「方才你說,把裡頭那人送到三公子那裡去,同我想到一出去了。」
溫酒心神微動,
心道小閻王也沒話找話說。
還真是夠稀奇的。
兩人一同站在飛雪漫漫的屋檐下,檐下燈火微微晃動,照的少年少女臉上暖色暗生。
溫酒道:「方才,我已同趙青峰講明利害,他是個聰明人,去了刑部之後,必然會選擇站在對他有利的一方。當初老皇帝把你……」
她看著謝珩,微微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把你打入天牢,無非就是拿趙立之事借題發揮,若是趙立的兒子都站出來說你殺得對,那之前的罪名又當如何?」
謝珩微微揚唇,「少夫人果真一心為我。」
溫酒愣了一下。
沒想到,這樣正經的時候,他還能插進來這麼一句。
還真是……
夠了。
她別過頭,看著庭院間飛雪如蓋,語調不急不緩的,自有一番從容氣度,「且不論趙青峰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如今正昏迷著,送到刑部,那些人也問不出什麼來。可越是開不了口的人,越會讓同雲州之事有所牽扯的人忌憚萬分。這狗急了會跳牆,人一旦心慌,必然會擼馬腳。到時,我們的局面也就不至於如此被動。」
溫酒想著,這時不時遭人刺殺的日子真是過夠了。
老皇帝忌憚謝珩一日,這兄弟反目的戲碼就一日不能停止。
著實讓人心塞。
謝珩看了她許久,琥珀眸里比往日多了幾分經驗,低聲道:「不曾想,我們阿酒也是個女諸葛。」
溫酒頓時無言以對:「……」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么?
以前怎麼沒發現謝珩這廝,一旦說起來甜言蜜語來,這般讓人招架不住。
她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嗓音壓得低低,「你這話,可別讓三哥聽見。」
「嗯?」謝珩聞言,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何?」
溫酒用「你自己幹了什麼,你心裡沒數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上回誇三公子是再世諸葛來著,若是被他知道,在你眼中他同我差不多,只怕你連牆都沒得翻了。」
謝珩點點頭,「此言有理。」
少年停頓了片刻,而後轉身就走:「那我自己去同他說,免得被旁人搶先告狀了。」
溫酒連忙拉住了他,「你可消停些吧,三公子還在刑部忙著辦公務,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那正好。」
謝珩朝遠門外喚了聲「十全十美。」
轉眼間,兩個小廝冒雪飛奔而來,「大公子,有何吩咐?」
謝珩道:「把裡頭那人送到刑部去,記住了,指名讓三公子來辦這案子,不可假手於人。」
十全十美連聲應「是」,轉身進了屋,把趙青峰連被子一同卷了,抬著就往外走。
這人暈著來,又暈著去。
於茫茫雪夜之中,悄無聲息的。
青七從屋裡出來,開口道:「他傷勢極重,又氣急攻心,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謝珩微微挑眉,「一時半會?」
青七補充道:「至少兩三日。」
溫酒看著眾人的背陰,有些無奈道:「這個時候送去,三公子怕是今夜都回不來了。」
謝珩同她並肩而立,低聲道:「我忽然有些好奇,你方才都同他說了什麼?」
溫酒只是笑,「不過就是筆買賣罷了。」
庭前風雪飄搖,唯有兩人眉眼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