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以色侍人

  第248章以色侍人


  「溫掌柜,王爺得知你今日到雲州,特設宴以盡東道主之誼,乃是一片好意。」那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配著大刀,站在溫酒面前,硬生生擠出了一抹笑,「你要是不去……」


  「去。」溫酒理了理衣襟,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思,淡淡笑道:「可你們把路堵成了這樣,讓人怎麼走?」


  對方顯然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改變了心意,愣了一下,連忙道:「你們都讓開些,別擋著溫掌柜的路!」


  一眾士兵聞言,紛紛往外退,此事樓中靜謐無比,重疊在一起的腳步便顯得異常的清晰。


  那大鬍子中年人道:「馬車已經在外候著,溫掌柜,幾位,請。」


  溫酒看了謝珩一眼,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少年緊握著她手腕的手掌。


  眼神里寫滿了「放開」。


  「好。」謝珩應了一聲,卻將她握得更緊,右手執劍往地上一刺,劍身入地三分。


  而地面以此為中心,一寸寸裂開,劍氣震得四周眾人紛紛倒地,杯倒桌傾燈盞落地,一片狼藉。


  火火籠罩劍身,銀光微晃。


  「這雲州也就南寧王府還過得去,住兩天,也能湊合。」少年牽著溫酒,淺笑揚眸,「走。」


  溫酒:「……」


  謝珩忽然來這麼一出,她完全忘記了放手不放手的小事。


  前面擋路的那些個人官兵,哪還敢擋道,恨不得貼到門上,讓這少年瞧不見才好。


  謝珩牽著她的手往門外走,沒有半點被壓迫之感,反倒讓南寧王府那些人戰戰兢兢,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知秋愣了一會兒,看見謝玹面無表情的往外走,連忙追上去。


  樓中眾人許久都沒反應過來,繼續悄悄的窩在角落裡。


  南寧王府的人面面相覷了片刻,這才跟了出去。


  回王府的路上,馬車飛馳。


  「今日之事,父王明明是讓我來辦的,為什麼忽然又派了這些人過來?」趙青鸞坐在車廂里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明白,不由得眯著一雙美眸看向一旁的趙青峰,有些狐疑的喊了一聲「青峰?」


  少年還是那副純良無害的模樣,溫聲道:「父王對姐姐一向寵愛有加,許是怕生變故,傷及姐姐安危吧。」


  趙青鸞看了他許久,每看見半點心虛,這才懨懨道:「都怪那姓溫的,否則本郡主早就拿到龍石了!」


  趙青峰沒說話。


  車廂里安靜了片刻。


  趙青鸞回想著那紅衣少年桀驁難馴的模樣,忽然笑了,「不過,他們進了南寧王府,還不都是本郡主的掌中之物?哼。」


  趙青峰附和道:「姐姐說的是。」


  「對了。」趙青鸞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青峰啊,今日這事,你覺得該如何?」


  少年緩緩道:「都是青峰辦事不利,不管姐姐的事。」


  趙青鸞笑得花枝亂顫,「看來姐姐沒白疼你,等明日,我讓人把新得的那把好琴送到你那裡。」


  趙青峰低眉順眼的道了一聲謝,眸中劃過一絲輕蔑。


  ……


  南寧王府。


  溫酒等人下馬車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說什麼南寧王設宴,那都是瞎扯的,根本就沒見到南寧王趙立的影子,那領路的把他們往西廂房一領,留下一句「王爺說天色已晚,多有不便,請幾位先好生歇息。」就走了。


  五六個侍女候在門前,溫酒一眼就看見了多日不見的江無暇,頓時心神微動。


  方才在天元樓里,她聽見三公子說「跟他們去」還琢磨不透,謝玹到底在想什麼。


  說實話。


  三公子的心思,從來就沒人猜對過。


  自從溫酒在雲州見到謝玹開始,就覺得應當是遇不到什麼好事了,此刻再見到江姑娘,心裡頓時明白了五六分。


  什麼龍石,什麼砸銀子大概都是表面功夫。


  只怕謝玹原本就是想進南寧王府,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就是故意讓這主人親自來「請」。


  三公子手段高明啊,既達到了目的,也許那南寧王還覺得是自己先下手為強,厲害的很。


  殊不知,請神容易送神難。


  嘖嘖。


  溫酒腦子有些轉不動了。


  索性不去多想,只多看了江無暇一眼。


  這姑娘當初也是個千金小姐,在將軍府的時候,溫酒說是讓她去伺候三公子,可實際上從來都沒她做過什麼奴婢的活兒,如今在這南寧王府里,裝起小侍女來,也是有模有樣,若不是因為她站的實在太近。


  溫酒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這一個個的,都在這局裡轉著,身上不知道藏了多少事,溫酒自知脫身不得,反倒覺得也就這樣,走一步看一步吧。


  外頭侍衛圍了好幾層,一副連只鳥飛不出去的架勢。


  四間廂房都掌了燈,江無暇和一眾妙齡侍女盈盈施禮,聲若黃鶯初啼,「請貴客進屋歇息。」


  「有勞。」溫酒斂眸,微微頷首,朝左手邊的廂房走去。


  「有我在,還要她們做什麼?」謝珩人高腿長,三兩步就到了她身側。


  燈火把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長,把溫酒的蓋了個嚴嚴實實。


  溫酒微微側目,看見月光灑落在謝珩肩膀上,恰恰此時,他也在看著她。


  忽然間,四目相對。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特別想問他,你的臉呢?

  可還沒說完,腰身就被謝珩摟住了,她雙腳離地,幾乎是他拎到了屋裡。


  溫酒徹底愕然。


  謝珩卻伸手,虛擁著她,兩人的身影映在軒窗上,如同最纏綿的愛侶一般相擁著。


  溫酒有些呼吸不暢,少年忽的附她耳邊輕聲道:「他們都以為我是那什麼……以色侍人,怎麼也要在一個屋裡才成,若是分房睡,那就露餡了。」


  溫酒聽他把以色侍人四個字說的這樣順口,不由得眸色複雜的看著他,「所以?」


  謝珩義正言辭道:「為了不露陷,我們只能住在一起。」


  溫酒:「……」


  不是說她只要負責砸銀子就好嗎?


  誰來解釋一下,謝珩這廝,現在在做什麼?

  謝珩看懂了她眼裡無聲的話語,又道:「而且,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若不是少年眼裡帶著笑,溫酒險些就要信了這話。


  南寧王府這些人都在外頭盯著,趙青鸞也不會善罷干休,誰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


  入夜之後,萬籟俱寂,卻也是暗潮洶湧最盛之時。


  溫酒往後退了一步,不早不晚的,剛在撞在進門的謝玹身上。


  「慌什麼?」三公子伸手扶了她一把,不緊不慢把反手把房上栓上,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幽暗如墨。


  溫酒回頭,滿眸錯愕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三、三哥,你怎麼也進來了?哎……你關門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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