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蹊蹺

  第196章 蹊蹺

  謝府。


  溫酒同老夫人和三夫人說話的功夫。


  孫尉就想通了,來將軍府當廚子。


  溫酒當即就讓他去廚房。


  孫尉做了一大桌菜,賣相倒是還行,府里幾個得了空的侍女一塊試吃,剛入喉,就吐成了一片。


  一個個面如菜色,筷子掉了一地,瘋了一般衝到水缸邊上。


  「水……給我水……」


  「別搶桶,讓我先吐會兒……」


  溫酒滿臉的不解,「怎麼了這是?」


  孫尉搓了搓手,一臉的無辜,「我不知道啊。以前我爺爺也是這麼做菜的,我這廚藝不說學了個十成十,起碼也有七八分……吧?」


  他自己也不是肯定的樣子。


  好半天才緩過氣的侍女們回頭,怒道:「少夫人,他做的菜簡直不是人吃的!」


  「您不能因為將軍和三公子不在府里,就連好吃難吃就不分了啊!」


  小侍女們都快急哭了。


  香滿實在看不下去,「府里實在是缺廚娘的話,就我來好了。」


  「不應該啊,孫家不是連著好幾代都有做菜天賦嗎?怎麼到了你這,就成了這樣?」


  溫酒她看著孫尉,心裡想著:這人做菜到底有多難吃?


  看著她們這個樣子,也實在是下不了筷子親自去嘗。


  這浪子回頭是可喜可賀,可惜廚藝實在感人。


  孫尉正要開口爭辯。


  溫酒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前一亮,「孫尉,還有個地方很適合你去,若事成了,必有重謝。」


  一心沉浸在「我怎麼可能連做菜都做不好」的悲傷情緒中的孫尉抬頭,異常耿直道:「你休想讓我在菜里下毒,去害別人!」


  這一位不是一般的思緒清奇。


  溫酒很是實誠道:「我說孫公子啊,就你這手藝,不用下毒就能把人整死了。」


  身後一眾侍女點頭去搗蒜。


  孫尉氣得說不出去話。


  溫酒笑了笑,「金兒,帶他去風荷園。」


  凌蘭不是嘴硬的很么?

  那就看看,還能撐幾天。


  ……


  三公子出京之後,謝珩也好幾天沒回城。


  青衣衛來回話,說是安陽城之前叛逃的那些人有了蹤跡。


  溫酒沒忘記謝家的血仇。


  謝家三百餘口人甚至都沒能看到大金鐵騎,就被那些燒殺搶掠的叛軍奪走了生命。


  自從謝珩殺了大金王上,那些叛軍就消聲滅跡了,此次暴露行蹤,也是命數到了盡頭。


  溫酒沒再管凌蘭那破事。


  風荷園那邊侍女卻來傳了消息,「少夫人,凌蘭要見您。」


  「不見。」溫酒忙著生意場上的事。


  侍女道:「孫尉做的菜實在是厲害,把那人整的上吐下瀉,眼看著快撐不住了。」


  溫酒笑意淡淡,「她若是撐得住,怎麼會想見我。」


  凌蘭從小沒吃過什麼苦,卻對富貴榮華執念頗深,這樣的人,不給她吃吃苦頭,如何看得清眼前的情形。


  金兒不解,「既然她都願意說了,少夫人為何不見她?」


  「你怎麼知道她現在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溫酒不甚在意道:「我原本也沒想過要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消息,只是不能放任她在外頭多生是非罷了。」


  敗壞謝珩的名聲,還想進謝家當少夫人,也不知道這人白日夢做的太好,還是別的什麼人許了天大好處。


  玉露道:「可她快生了,再這樣拖下去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無妨。」溫酒語氣淡淡,「她想死,就去死好了。」


  她其實是個很涼薄的人。


  護住自己人已是不易。


  那些自尋死路的人,攔不住就不攔了。


  又三天。


  軟禁在風荷園的凌蘭開始按捺不住,往外頭傳遞消息。


  溫酒特意吩咐眾人不要攔截,可背後之人似乎認定了凌蘭是個棄子,從來沒有半點迴音。


  反倒是溫酒派去雲州調查的王管事先回來了。


  王管事風塵僕僕,上來就說:「少夫人所料不差,凌蘭的事果然有蹊蹺。」


  溫酒笑了笑,讓人上茶,「坐下詳說。」


  「那名叫凌蘭的女子被趕出家門,是去年年底的事了,好像是跟後母的弟弟牽扯不清,原先瞞的挺好,後來是被當場捉姦在床……」


  王管事把查到的事原原本本都說了,看了一眼溫酒的臉色,又道:「那個同凌蘭通姦的,是凌老爺現如今那位夫人的弟弟,是她名義上的舅舅,名叫吳堯。我這次把他也一同帶回來了。少夫人可要見見?」


  溫酒默了默,面上沒什麼表情,「讓他到偏廳等著。」


  王管事應聲去了。


  溫酒靜坐了片刻。


  想起初見凌蘭時,表小姐那瞧不上人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唏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若不是凌蘭自己存了害人之心,怎麼會落到如此下場。


  直到金兒忍不住開口催了,溫酒才去了偏廳。


  要見外人,擺場還是要擺足的。


  侍女小廝分列兩旁,庭前朱瓦碧梁,廳中隨處擺放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珠玉古玩。


  謝家名門新貴,風頭一時無兩。


  溫酒坐在主座上,星眸半合,懶洋洋的問道:「是你要見我?」


  「問少夫人安!」迎面問安的吳堯長相平平,甚至因為縱慾過多透著一股子病懨懨,看到溫酒便湊到跟前來,討好笑道:「聽聞少夫人最近因為凌蘭那小娼婦的事煩心,小的正是為您解憂來的。」


  即便是遠在雲州,也知道如今帝京城的新貴是謝家兩位公子。


  一個是一躍成為正三品上將軍的長子嫡孫,一個是蟾宮折桂金榜頭名的三公子,雖然官銜沒到高的嚇死人的地步,眼看著這門庭就要節節攀升。


  吳堯眼巴巴的跟著跑到帝京來,多半是想借著這次機會攀親戚。


  溫酒端著茶盞,輕輕吹了一口熱氣,不動聲色道:「哦?怎麼個解憂法?」


  「凌蘭那個小娼婦肚子里懷的是我的孩子,年前被我姐夫趕了出去,我原本想是想著過了這陣風頭,就接到她到外面的宅子養著,誰知道她竟鬼迷心竅來訛謝將軍,真是、真是罪過啊。」


  吳堯賠著笑,一雙眼睛忍不住往溫酒身上飄。


  難怪凌蘭會被送回雲州,換成他見過這樣的美人,哪看得上凌蘭!


  金兒怒斥道:「你眼睛往裡哪裡看!小心我家將軍挖了你的眼睛!」


  「有何憑證?」溫酒勾了勾唇,笑問道:「凌蘭說孩子是謝家的,你說孩子是你的,我怎麼知道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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