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座橋
“怎麽還不動手？”
於麗一邊擦著麵霜一邊回頭瞥了眼半靠在床上的男人，嘴上沒好氣地回道：“哪就那麽容易，他身邊從早到晚都有人陪著，我冒冒失跑過去找死啊。”
“辦法我已經告訴你了，再拖下去，你那到手的那兩百多萬也得給我原封不動地吐出來。”
於麗撇了撇嘴，噴了點香水湊了過去。
“好啦，凶什麽凶，你給我的那個什麽符水真的有用？”
男人伸手攬住衣衫不整的女人，眸底閃過一絲厭惡。
“當然，把符水喂給你女兒，之後你便能控製她的一言一行，隻要時間一到她絕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麽。”
於麗神色有些猶豫，“那對她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她還高考著呢。”
男子嗤笑了一聲，半垂著的眼中滿是輕蔑：“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慈母，放心吧，不會的。”
於麗點了點頭，抬起身子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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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快看媽媽給你帶什麽回來了。”
於冉聽著門口乒裏乓啷的動靜眉頭一皺，隨即就見於麗提著杯飲品，門也不敲便進了房間。
“喏，媽媽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喝他們家的草莓奶昔。”
“高考期間你動靜小點，小區裏住著好多考生呢。”
“行行行，你快嚐嚐看，還冰著呢。”
於冉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伸手接過了奶昔。
於麗借著陪讀的名義守在一旁，親眼看著她小口小口喝下去大半，緊緊扭成一團的十指慢慢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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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宅
上午考試結束後，喬何回到宅裏小睡休息，何子憫坐在廳裏盯著時間。
“子憫。”
何子憫聞聲收好手中的兩張電影票，起身過去牽起喬何。
“走吧，小何。”
車上，何子憫輕咳一聲小聲道：“等考完了，我帶你去看電影。”
喬何聞言愣了一下，笑意漸漸蔓延到了眼底，低聲問道：“約會？”
何子憫兩頰泛紅，故意板起了臉：“就當是給你最近有好好聽話的獎勵，你就說你是去還是不去？”
喬何輕笑著連忙應了下來：“求之不得，那我要早些出來，不讓你久等。”
何子憫牽著他走到門口，不等她說話就見喬何俯下身靠在她耳邊，輕聲道：“不過你讓考生考前分心這筆賬要怎麽算？嗯？”
何子憫義正言辭地回道：“這就說明你心理素質不夠堅定，考前準備不充分。”
喬何眼中盛滿了溫柔，像是對她的‘霸道’沒有什麽好辦法，頗為委屈地點頭應是。
見這兩天專門為他引路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何子憫臉色一紅退開一步，“快進去吧，別遲到了。”
喬何微微皺著眉，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到車裏等我，別站在門口，知道了嗎？”
“行行行，快進去吧。”
喬何笑得無奈，由著她把自己推到別人手裏。
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何子憫才轉身回到車上，隔著窗戶看向他考場所在的方向，半晌後從懷裏掏出電影票，動作小心地撫平皺折起來的邊角。
這邊喬何剛進到高中部大樓走廊，不等上樓就聽到於冉的聲音。
“喬何！”
“班長？”
於冉費力地推著輪椅移到他近前，像是操作不當般東搖西擺。
“我能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喬何禮貌地示意工作人員稍候片刻，隨後跟著於冉走到一旁，有些疑惑地問道：“班長，怎麽了？”
“你昨天交卷交得早沒來得及跟你說，咱們今天考完要一起在門口合個影，你一會兒答完題先別走，等著我們結束後一起拍照。”
喬何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於冉見狀著急道：“就拍個照，用不了多久，同學們都等你呢，你別不給大家麵子啊。”
話已至此喬何隻能點頭應下：“好，是在門口會和嗎？”
“你行動不便，到時候我找人去接你，你在哪個班？”
“三樓四班。”
“行，考試快開始了，我先走了，你快點上去吧。”
於冉說罷不等他回答便火急火燎地離開了，喬何微微皺眉，心中有些困惑。於冉方才的一言一行帶著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但就氣息來說又毫無異樣。
“喬何同學，考試馬上開始了，趕緊先進去吧，別再耽誤了考試。”
“好的，麻煩您了。”
工作人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喬何不再多想隨著他進了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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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交卷已經過去了半刻鍾，眼看考生一個接著一個出來，考點門口從不久前的人頭攢動，到現下隻剩下三三兩兩幾個家長還站在原處，卻一直沒有見到喬何的身影。
何子憫越發覺得不對，眉頭緊皺快步走到門禁處。
“您好，這邊不允許家長入內。”
何子憫一把拉住剛剛出來的考生，急聲問道：“裏麵還有人嗎？！”
看著緊緊扣在自己腕上的手，男生臉上一紅，支支吾吾地答道：“有吧，我也不知道。”
門衛守在門口，堅持隻許出不許進，看到她實在著急便低聲安慰道：“你別太緊張了，說不定就是去上個廁所，或是遇到同學閑聊兩句，保準一會兒就出來了。”
何子憫聽罷勉強耐著性子又等了五分鍾，眼見過了一會兒後，校門口連往出走的人都沒有了，心中像是上了發條般越縮越緊。
等在車上的柳十七遠遠看著覺得不對，顧不上把車停好便疾步走了過來。
“何醫師？小何還沒出來嗎？”
“十七！快聯係柳大他們過來！”
柳十七被她心急如焚的樣子嚇了一跳，不敢耽誤趕緊傳音給門主。
過了不到半分鍾，柳大四人從路對麵的小道走了過來，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便到了近前。
考完帶著小何去看電影這件事，何子憫幾周前便已計劃好，也早早跟他們說了想單獨跟他出去，柳大幾人這才破例等在家裏。
按照時間兩人應該已經到了電影院，怎麽會這會兒了還在校門口，喬何也不見蹤影。
他們心中一緊，柳大趕忙沉聲問道：“小何呢？！”
“我一直等在門口，直到現在都沒見到他出來。”
一股壓不下去的慌張在何子憫心中蔓延開來，考場不允許帶手機進去，喬何的手機也還在她這兒保管著。
柳大他們傳音也隻能用在同門的妖修身上，現下要聯係他竟都沒什麽好辦法。
柳二一聽就要往考場裏衝，卻被一身冷汗卻格外盡職盡責的門衛攔了下來。
門衛看著麵前身長過丈、體型魁偉的男子，顫著聲解釋道：“裏麵正在整理試卷，為了考卷安全是不允許外人進的，尤其是家長。”
柳二哪裏會在乎他說的所謂規定，手一抬就要硬闖卻被一旁的柳四攔了下來，柳四眼神示意後同柳十七回到車上，隨即隱去身形進了校內。
幾人眉頭緊皺，雙手握拳站在門口等他消息，不等柳四回來，就見一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推著輪椅出來，輪椅上坐著個樣貌清秀的女孩。
“於冉？”
於冉正低頭整理著文具包，聞聲抬起頭有些驚訝道：“何醫師？”
何子憫跨步走到她近前，聲音中都透著焦急：“你有沒有見過小何？他在高中部三樓四班考試！”
於冉被她心急火燎的樣子嚇了一跳，趕忙回道：“我在一樓考試呢，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他啊。”
說罷她看著旁邊神色緊繃的柳大幾人，心中一緊急聲道：“喬何還沒有出來嗎？張老師也在這個考點，現在應該還在裏麵，我手機不在身上，你們快打電話問問她！”
於冉也著急了起來，擔心喬何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柳大立馬聯係了張瑛，張瑛這會兒在初中部大樓，正同其他老師整理著其他校區的考生試卷，聽到後也是大吃一驚。
考試結束已有快半個小時，卷子都封存得差不多了，正常情況下絕不會還有學生逗留在考場內，思及此她也顧不上避嫌，趕忙往高中部教學樓走去。
張瑛邊往過走邊給考場負責人打電話。
“喂，我是張瑛，今天有沒有學生病倒或是其他原因滯留在考場的？”
“張老師？沒有啊，學生都走光了。”
張瑛眉頭緊皺，沉聲道：“你再去高中部大樓看看，有個考生不見了！”
“啊？！”
考場負責人聽得又是驚訝又是莫名其妙，教室都清空關門了，這光天白日的，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不見。
但見來電話的是張瑛，他應下後毫不敷衍地一層挨著一層找了過去。
張瑛也緊趕慢趕到了高中部大樓，兩人會和後一個房間都不敢落下，挨個開門裏裏外外找了一遍。
好在這會兒高中部考點的試卷已被封存好裝上了車，不然即便是張瑛也不能允許她這麽胡鬧。
“張老師，這確實沒人啊，會不會自己走了家長沒注意到。”
張瑛年近花甲，再怎麽注意身體，體質也比不上壯年，腳下不停地樓上樓下跑了半天，一停下來感覺肺部都隨著呼吸在抽著疼。
她聲音不穩地著急道：“衛生間呢？衛生間找過了嗎？還有其他像儲藏間之類的地方，能藏得下人的都找找！”
負責人越聽越覺得不對，“藏人？第二中學校區數一數二得大，能呆人的地方太多了，就咱們兩個也找不過來呀。”
他話音剛落，隻聽校外警鈴大作，上百名身著各式製服的警察一擁而入，不等他反應兜裏的電話就響個不停。
“是第二中學考點負責人嗎？”
“我是，您是？”
“有一個姓喬名何的考生失蹤了，請你立馬到校門口配合警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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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憫：崩潰中勿擾。
柳大、柳二、柳三、柳四：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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