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便見慕容玉正站在四樓的走廊裏,和古音扮演的她說著話。
花想容冷笑一聲,輕聲咳嗽一聲,便大踏步的進入了攬月樓,一邊走一邊道:“聽說這攬月樓的樓主貌美如花,今日不知道可否有幸見上一見。”
她的聲音不大,卻很有氣焰,囂張的讓人側目,樓上的慕容玉和古音也自然是聽得見的,隻是此時花想容用的是一張古音不曾見過的連,再加上花想容刻意的裝扮,也自然是沒有認出來。
她微微皺眉,看下去,慕容玉冷笑:“看來蓉蓉的美名已經傳播很遠,這人,聽口音不像是京城的人,麵容也呃十分陌生。”
古音微微一笑,麵色紅潤道:“殿下這是吃醋了?可否知曉,蓉蓉的心裏,可隻有殿下一人。”
慕容玉頓時心情好轉,上去勾住古音的下巴道:“蓉蓉就是會哄我開心,這張巧嘴實在是讓我心癢難耐,隻是不知何時才能讓蓉蓉再一次邀請我入塌,我等的可是心急如焚呢。”
他意有所指,古音頓時紅了臉,隨即神色一暗道:“殿下之心,蓉蓉何嚐不知,隻是,不知殿下可曾明白,對蓉蓉來說,殿下和我身份詫異懸殊,若殿下膩了蓉蓉,蓉蓉要如何是好?
蓉蓉此舉,便是要勾著殿下,讓殿下對蓉蓉始終新鮮,這樣子,才能讓殿下的的心裏永遠惦記著蓉蓉,有著蓉蓉的一席之地,這樣子,蓉蓉才會有安全感。”
慕容玉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失笑道:“蓉蓉便是如此心直口快,毫不做作,就是如此,本殿才喜歡的緊,蓉蓉放心,本殿這心,自始至終都會有你的一席之地,永不會消失。”
古音聞言,微微一笑,垂下眸子,眸子裏的暗淡更深。
慕容玉眼裏,有的永遠都會是她扮作蓉蓉時候的模樣,而她古音,則隻是慕容玉可有可無的狗罷了。
兩人正在上方含情脈脈,花想容已經一屁股坐在了上官寒闕的對麵,一把搶過上官寒闕手中的酒杯,在對方愕然的看著她的時候,敲著二郎腿,微笑著看向樓上兩人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嘖嘖,好一場情深的大戲。”
順著她的眼神看去,上官寒闕眼底神色不變,隻是微微皺眉,道:“這位公子說話未免有些難聽,而且,你方才喝下的是我的酒。”
花想容唇角一勾,湊近上官寒闕。
上官寒闕的眼底泛著黑青,一看就是徹夜難眠留下來的疲憊,她不由心疼道:“不過是酒而已,又不是媳婦兒,公子作何如此緊張?我看公子十分疲累。為何不回家呢?家中娘子不會擔憂?”
上官寒闕一頓,看了看樓上,眼底閃過失望道:“她不在家,我在這裏等她而已。”
“在這裏等她?”
花想容一愣,便見上官寒闕點點頭,繼續看向樓上,眼神有些飄忽道:“她說讓我日日來,我便日日來,就算是她不在這裏,我也來,我相信,她總會在暗處看得見我,我這麽聽話,她一定會回家的。”
花想容的心不知為何抽動了一下,她雙眼泛著晶瑩,低聲道:“這世上哪裏有讓相公在這種地方等著的?公子莫不是糊塗了,出了癔症?”
上官寒闕搖頭,道:“你懂什麽?不懂就不要問,和你一丁點關係都沒有,你可以走了,方才那杯酒水,算是我請你的。”
說著,上官寒闕已經奪走了她手裏的酒杯,再一次一斟一飲,隻是在喝下第一口的時候忽的一頓,瞄了一眼花想容。
此時,慕容玉和古音已經下樓,花想容的視線移過去,自然就是忽略了上官寒闕此時的怪異,看著古音頂著蓉蓉那風情萬種的臉故作嬌羞的走來,花想容心頭冷笑,麵上卻是讚歎道:“婀娜多姿,貌美如花,想必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攬月樓樓主吧?果然,名不虛傳,佳人一枚。”
古音朝著她微微頷首,學著花想容招待客人時候的模樣道:“這位公子見笑了,蓉蓉愧不敢當,想來公子是外地人,不曾在上京城呆過,更不曾來過我這攬月樓。
要知道我攬月樓的美女雲集,各個不照我這樓主差的,不若公子叫幾個姑娘下來服侍一番,體會一下我樓裏的風情如何?”
花想容搖搖手指,隨即朝著上官寒闕吹了個口哨,上官寒闕麵色一僵,看向她,便見花想容眼神示意道:“這裏沒有第二隻酒杯,可否再借用一下。”
上官寒闕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麵色陡然染上紅雲,悄悄的看了一眼肚麵的古音,這才手臂僵硬的朝著花想容舉杯,花想容也不在意,拿過杯子在鼻間聞了聞,輕聲歎道:“酒雖然多,可卻不是同一杯酒,這味道自然是不同的,就像這人,有的人如陳年老窖,有的人卻如梨花酸醋,入不得口。哪怕是看似相同,卻終究是東施效顰,入不得世人的眼,不知樓主大人是否讚同我這句話?”
花想容抬眼,對著古音舉杯,眼底的嘲弄明顯至極。
那眼神,熟悉的讓古音膽寒,她頓時後天一步,終於清醒,下意識的便要跪下認罪,隻是此時她還未全部失去神誌,明白自己此時帶著的仍舊是蓉蓉那張臉,而身邊,還有著慕容玉,隻能僵直著身子,滿手的汗水,道:“公子說的是,蓉蓉,受教了。”
慕容玉聽出些許不對,看向花想容笑道:“看來這位公子來者不善,怕是衝著我們蓉蓉姑娘來的,隻是公子可能不知道,這樓主,可是本殿的人,公子,隻怕是要另尋所愛了。”
花想容微微一笑,起身背手道:“本殿?這位公子的身份看來非富即貴,那在下隻能惋惜了,隻不過我人都來了,自然是不能白來,蓉蓉姑娘在下垂涎不得,那也總得為我助興一番吧!”
說著,她笑盈盈的從懷裏掏出一把金葉子放在了桌子上,笑著看著古音。
花想容版本的蓉蓉愛財,眾所周知,如果此時古音抓不住重點,那麽,勢必會在慕容玉眼前露出破綻,到時候,下場可想而知。
古音為了慕容玉,實在是煞費苦心,當初被蓉蓉關入地窖,花想容救了她的時候,隻覺得她是能用之人,後來無意間調查到,才知道當初古音居然是因為傾心慕容玉,妄想勾引,卻不知深淺,在慕容玉宴請貴客的時候衝撞,才被蓉蓉扔下地窖,以平息慕容玉的怒氣。
所以,古音跟著花想容,最大的目的還是接近慕容玉。
古音愣在當場,死死盯著花想容的臉,眼底全都是探究和疑問,而慕容玉則是看向古音,微微皺眉。
幾人對峙,上官寒闕看了看桌子上的小堆金葉子,半響,猶豫著一把抓了起來,道:“方才你喝了我的酒,這錢算作酒錢了。”
說完,他抓起金葉子便匆匆離開,看的花想容滿臉驚訝。
隨後,她忽的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古音雙手攥著拳頭咬著牙擠笑道:“小將軍還真的是讓人意想不到。”
慕容玉跟著道:“這位公子和那小將軍很熟嗎?如此玩笑,也開得?”
花想容收住笑容,對著慕容玉擺手道:“這位殿下說錯了,我和他素不相識,隻是方才進來,見他一人坐在此處,便覺得奇怪有趣,準備調戲一番,誰成想,我居然是被調戲的那一個,失策啊失策。”
聞言,慕容玉一愣,道:“沒想到公子是性情中人,實在讓人意外。”
花想容也不介意他誤會,很是認真的點頭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居然對著他起了興趣,姑娘方才稱呼他小將軍,不知是哪位小將軍?在下可要認識一二。”
花想容不依不饒,古音隻得笑著道:“這是上官將軍府的小將軍,若公子去結交,想必是水到渠成。”
慕容玉好奇的看了看古音,道:“怕是不盡然吧!上官家可不是好像與的,公子還是莫要打這位的注意,不過若是公子愛好這一口兒,本殿可為公子安排一些,本殿看公子能力不凡,不知可否到府中做本殿的幕僚。”
慕容玉拉攏花想容,讓古音心頭一滯,她極其擔心花想容會順著慕容玉順過來的梯子爬上去,給她最後的重擊,卻不曾想,花想容擺擺手道:“算了,我這人生性散漫慣了,而且是非常執拗的人,我看上的人,絕對不會放過,這位殿下,在下這就走了,不然晚了,恐怕追不上了。”
花想容說著,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轉身便走,背影消失,慕容玉才冷哼道:“不見棺材不落淚,得罪了上官家,看你還怎麽在上京城立足,到時候還不求著到本殿這裏相助?
蓉蓉,你今日是怎麽了?怎麽如此疲乏一般?莫不是這幾日操勞累著了?”
古音回神,趕緊揉了揉太陽穴,道:“興許是吧!隻是我很久不曾如此了,今日怕是不能再陪著殿下了,殿下自行便是。”
古音說著,慌亂朝著樓上走去,慕容玉皺眉,沒有阻攔,隻是心底那小小的疑團漸漸放大,眸光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