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溟澗筱筱紅纓係六
(不要買)
“呼——呼——”
午後,陽光明亮炙熱,溫熱的風中夾雜著一兩聲鳥鳴,這樣的氣讓人不由得心情放鬆,頓生困意。但這個午後,我注定是睡不著了。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清潔劑的味道,縱使屋外陽光耀眼,但在這間處在舊教學樓拐角的女廁隔間裏,依然昏暗無光。我想看清裏麵的景象,可眼前卻是模糊的,隻有那雙眼依舊冷冷地注視著我,她似乎還在嘲笑,嘲笑著我的愚蠢。
耳朵裏充斥著水滴的聲音,不間斷地,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我抬起手捂住耳朵,開始怨恨午後的靜謐,因為水滴聲實在是太大了,吵得我不得安寧(靜不下來)。我的手漸漸擋不住這聲音了,我看了看她,放低了姿態,請求道:“太吵了,點聲。”印象中這是我第一次同別人講話,我沒有辦法,這是她逼的(她逼我的)。
但她似乎是沒聽到一樣(刪?),水滴聲的頻率越來越快,終於變成了水流聲。我放下捂耳的手在眼前攤開,手是紅色的,它們在顫抖,似乎是在為穿上“紅裙”而(顫栗)興奮。腳下一雙黑色的(鑲邊皮鞋?感覺這種時候人會注意很細的細節,可以繼續加細節)皮鞋也變得黑亮(黑”字避免重複,可換乘錚亮?),它們也在興奮嗎?我是不是也應該興奮,或者我應該恐懼,畢竟——
我殺了她。
我應該是什麽情緒呢,我是不是應該害怕,可是相比之下,我並不害怕現在的她,她現在這麽安靜,多好啊,她一點也不吵,我終於可以找一個安靜的角落一個人呆一會兒了。
手心裏全是黏糊糊的液體,我勉強用幹淨的手背撥開了門鎖,走出門的那一瞬,我從未感到如此輕鬆,仿佛獲得了新生。伸手想習慣性地關門,我才又重新想起手上令人作嘔的液體,趕緊手腕一轉,用手背掩上了隔間的門,兩三步跑到洗漱池旁邊,仔仔細細地洗了三遍手。以前母親讓我好好洗手,我從來就當沒聽見一樣,這一次我才真正明白“好好洗手”的含義。
看著手上粘稠的液體順著水流流進洗漱池,鋪著白(白色青花瓷紋磚?細節)瓷磚的洗漱池(兩個洗漱池,重複)襯得那些血水更加妖豔奪目。不知為什麽,我呆呆地看著這鮮豔的水流,心裏竟漸漸地開始(漸漸和開始重複)害怕,好像突然意識到,我殺了人,我是殺人犯。我抬頭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那張臉是慘白的,我真的害怕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跑下樓的,隻知道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學校大門口了(感覺這句話有點口語化?)。學校的鐵藝大門常年留著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門,方便老師出入。
我看了看傳達室裏的大叔,他正背對著大門,坐在凳子上細細地品著玻璃杯裏的茶水,似是品嚐上好的香茗一般,輕輕地吹了吹,地抿上一口,臉上的表情很是享受。我看了眼他手裏發黃的玻璃杯,杯口沒有霧氣水珠,也沒有白煙淼淼,那被(杯子,錯字)子裏的茶怕是早已涼透了。
我趁著他不備,趕緊從口溜了出去,一口氣跑出好遠,直到街兩邊的風景不再熟悉才慢慢停下來。我在路邊彎腰扶著膝蓋喘著粗氣,腦子裏不斷地閃過自己可以去的地方,末了直起腰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抬頭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景致,答案自然是無處可去!(這句話感覺很奇怪)
“既然這樣以後咱們不要聯係了!”女饒尖叫聲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我下意識地看向那邊,公用電話的聽筒狠狠地撞到了掛斷鍵上,女人很快跑遠了(此時那個女人應該是憤怒,我腦袋裏顯出一個精致打扮穿高跟鞋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沒法跑,應該對憤怒的離開做出描寫)。
我的眼睛盯著那個垂在半空中(中字不要)上下擺動的聽筒,腦中閃過的是母親嚴厲的麵孔。我走過去拿起它,抬看了一眼(語病)插在卡槽中的電話卡,將手中的聽筒舉到耳邊,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辰邶市化學工程研究院,請問您找誰?”女人溫柔動聽的聲線讓我有了一絲猶豫,那邊很是疑惑地繼續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媽媽……”我試著從喉嚨中擠出了這兩個字,聲音弱得似乎隻有我能聽到,但我知道她聽到了,因為聽筒中隻傳來均勻平穩的電流聲。
我也沉默著,不知道該些什麽,同時對自己的聲音竟產生了一絲新奇。
那邊漸漸傳來抽泣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她的聲音:“韻韻……你再等等……媽媽馬上就下班了……馬上就去接你……”
“不用了……”我抬頭看了看懸在馬路上空的路牌,“我不在學校。”
女人聽後語氣瞬間變得嚴厲起來,似乎有些生氣:“你怎麽在外麵?校長把你趕出來了?”
“我……”我盯著路牌上大大的“邰奚時三個字,手指忍不住搓撚起衣角來,“我殺人了……”
“你!”女人震驚得不出話來,抽泣的聲音似乎更厲害了,周圍好像已有人在詢問,而她隻是解釋道,我叫了她“媽媽”,她太激動了。
她似乎平複了很久,直到周圍的人漸漸散去,她才壓低聲音:“你跑吧,以後你就是孤兒,我就當我女兒死了,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聯係了。”聲音淩厲不容反抗,讓我想起了之前在這裏打電話的女人,嗬,怪不得這句話有些耳熟。(假,哪有人聽到自己女兒殺了人之後立刻就信聊)
“好。”電話卡中的餘額所剩無幾,沒等她回答我便將聽筒放回了原位:“不再聯係麽……”
我把電話卡拔了出來,想著應該會有些用處,便將卡片仔細地收好。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邰奚市的方向,下麵的一行數字提醒著我,在走到那裏之前我可能就已經餓死了。
空已經開始(這四個字多餘)傳來陣陣悶雷,烏雲在頭頂聚集,地上的磚塊很快變得斑斑點點,我看了看街對麵的便利店,想都沒想便衝了過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在雨下大之前躲起來!
“嘀!嘀!嘀——”耳邊傳來尖銳急促的鳴笛,由遠及近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我下意識地轉頭,藍色的出租車在街上發出了刺耳的刹車聲,(對聲音的描述有些混亂,鳴笛聲是哪裏的?鳴笛聲荷蘭的出租車的聯係是?)車燈照亮了我麵前的雨絲,這或許就是報應吧,我殺了人,而現在,我就要死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