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姐打不過三個
“你們幾個把她給我拖到裏麵去,既然他將軍府不來人,本宮也不介意同他們拖下去!”惠昌的腦海此時已被怒意充斥,她攥在常嫣腕上的手也開始漸漸朝自己反方向用力。
常嫣隻感覺自己的手腕幾乎要被惠昌掰斷,而身後的家丁們顯然也在拚命地將她拖離,因著這幾人同時使力,常嫣著實有些承受不住了,原本緊緊抓在惠昌衣襟上的手早已血肉迷糊,最終還是沒了力氣,手指漸漸有放鬆的趨勢。
惠昌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瞬的鬆懈,她幾乎是在常嫣卸力的一瞬便猛然增加了施加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常嫣的手果然猛地一鬆,但她迅速反應過來,再次收緊了手指,攥緊了惠昌的衣襟。
家丁們見常嫣剛剛竟有一瞬間的鬆懈,如同瞬間燃氣了希望一般,拖拽常嫣的力道更大了,盡管常嫣依舊死死地拽著惠昌的衣服,可她終究敵不過四個成年人同時使力,不知不覺間自己的手指便清晰地感受到了衣料緩慢的摩擦。
雖惠昌的華服定是用上好的料子剪裁而成,衣料必定光滑柔軟,可此時常嫣的指尖傳來摩擦的痛感卻異常清晰,幾乎要把她指尖的皮膚剝離。
但凡是常嫣的手指經過的地方,皆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那些鮮紅的痕跡在惠昌淺黃色的衣衫上很是顯眼,偶爾還有被指甲抓破的地方,顯然是不能再穿了。
手指被拖拽著緩慢地向後滑動,剛開始還有些疼,隻覺得自己的指甲幾乎都要被掀開了,而如今不知是不是麻木了,隻覺指尖有一絲又麻又癢的感覺,其餘的便也沒什麽了,這使她再次收緊了手指,那力道幾乎要把惠昌的衣服戳出四個洞來。
惠昌明顯感到了她手腕處的筋鼓了起來,而手背上凸起的骨節也變得慘白,常嫣的突然發力,讓惠昌疑惑的同時,也讓她的手心不自覺地起了一層薄汗,這使她攥著常嫣的手有些打滑,漸漸向常嫣的臂滑去。
常嫣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不知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該做什麽,隻是倔強地拚命攥著手中的衣料,如同抓著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肩膀和手臂漸漸都有些疼,握在上麵的幾雙大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拉扯,常嫣意識到這份疼痛之時,指尖的疼痛竟再次傳來,甚至比之前更加難以忍受。
原來是她抓住的那片衣襟即將到頭了,而她的手也即將從惠昌的衣服上脫落,不知是不是害怕脫離,手指竟不自覺地伸直捏住了衣料,可這樣一來力道也卸去了大半,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後滑動,很快便隻餘下食指和拇指還在拚命地掐著衣角。
惠昌見此暗自勾起唇角,握在常嫣手腕上的手猛地收緊,向外用盡全力地一拽,果然常嫣已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一瞬脫手,讓惠昌身上的血痕保持了剛剛的樣子,沒再增多。
常嫣的手指已是血肉模糊,脫手之時,幾滴血甩了出來,因常嫣的手不自覺地上抬了一下,好巧不巧地濺到了惠昌的臉上。
惠昌冷不防地被溫熱的液體濺到,疑惑地緩緩抬手抹了一下,抬手一看,竟是幾道鮮紅,不由得心生厭惡,將手猛地一攥,氣急敗壞地朝常嫣和家丁的方向吼道:“給本宮把她關起來,關到馬棚裏去!”
領頭的家丁聞言,腳步一滯,轉身猶豫著試探道:“長公主殿下,這……常姐剛剛受了傷,身上有血腥味,這麽的孩子關進去,萬一……”話還沒完便招致惠昌的一記冷眼,領頭的人一驚,嘴巴瞬間閉上噤了聲。
惠昌伸出兩手,高傲地挺直了身子,理了理有些狼狽的衣襟,讓其勉強看起來整潔了些,隨即朝幾人命令道:“本宮了,把她關到馬棚裏去,留個人看守,別讓她跑了,也別讓她死了。順便叫剛剛那代掌事過來,本宮有事找她。”
“是。”三人齊齊應聲,但心中都不免暗自升起一股恐懼來,不禁加快了離去的腳步,拖著常嫣離開了後院。
常嫣的腦袋懵懵的,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用力過猛,此時整個人隻知道不住地粗喘,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就連自己是如何被一路拖到臭氣熏的馬棚都不甚清楚。
那三名家丁在馬棚中一路尋找,而幾人經過的馬兒都因常嫣身上的血腥味焦躁起來,馬蹄聲在馬棚中不絕於耳,不時有馬兒的嘶鳴入耳,不知為何這聲音卻使常嫣無比安心,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幾人一路拖拽著她來到了馬棚的角落,那裏麵正窩著一匹身形敦實的矮馬,常嫣見這馬的體型略有些疑惑,按理來,要她哭鬧服軟,不應找一匹高大健碩的烈馬嚇嚇她嗎?
領頭的家丁朝四周張望了一圈,朝身邊的兩茹零頭,一齊用力將常嫣推了進去,隨後迅速地鎖上了隔門。
鎖門之時,領頭瞥見常嫣臉上的疑惑,朝她微微點頭,常嫣立即會意,回以他一個感謝的微笑。
領頭似是沒看見一般不做理會,回身拍了拍其中一名家丁的肩膀,帶著另一個人離開了馬棚。
常嫣見兩人走遠總算鬆了口氣,奈何這氣聲太大,竟被留守的家丁聽了去,他忍不住調侃她道:“常姐這就放鬆了?是沒看到在下還在嗎?”
“不、不是,隻是人多的時候難免緊張,若隻剩你一個到輕鬆些。”常嫣擺了擺手,低聲否認。
雖她進門之後,馬廄中的矮馬隻是不耐煩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將頭轉了回去,似是美夢被打攪了一般,轉了個身繼續睡去,但她還是心翼翼,生怕自己聲音一大驚了馬。
“哦?常姐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三個,但隻剩我一個的話就有勝算了是嗎?”留守的家丁聞言,摸搓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常嫣,隨即尋了一塊還算幹淨的地麵,席地而坐,靠在馬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