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宴席之上風雲湧
常嫣不禁避開了雲婉的視線，猶豫了半晌，最終飽含歉意地一笑，婉拒道：“雲姐見諒，嫣兒自知棋藝不精，怕是與雲姐相差甚遠，此番怕是要誤了姐的好意了。”
雲婉倒是毫不意外，甜美一笑，聲如清泉：“無妨，若是如此，你我便去那處的亭中坐閑談吧。”
常嫣下意識地欲要答應，可猛然想起與嬤嬤的約定，心中不免糾結起來，暗自絞著袖中的手指，微微低垂著頭。
雲婉見她樣子實在為難，有些失落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鼻息有一瞬間略重：“罷了，見常姐這樣子怕是有要事在身，雲婉就不打擾了。”
“抱歉，嫣兒已與家中嬤嬤約好，拜會過長公主殿下後便回府的，雲姐怕是也知道，嫣兒尚在被家父禁足，不好在府外逗留。”常嫣見她神情難掩失落，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想不出安慰之語，隻能連忙朝雲婉如實解釋。
雲婉聞言猛地抬眸，眼中盈滿了驚愣之色，朱唇微張，卻尋不到半句開口之語。
雲婉憶起不久前，三哥曾同她抱怨過常嫣莫名其妙地不見了蹤影，他們經常玩鬧的幾個去處，他日日都有去尋過，可始終見不到她的半個身影，那時三哥還曾懷疑過常嫣怕是被困在府中了，而她卻不以為意，覺得常嫣隻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
而今日聽她親口出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京城世家的女眷大多都是羨慕常嫣的，隻因她幾乎可以在京中隨意走動，肆意玩樂，身為大將軍長女自習武，命定了未來可以做很多女子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突然有一日她也成了困在深閨中的女子，大概除了每日依舊勤學苦練著身手，與宴上這些官府千金也一般無二了吧。
雲婉愣了良久才回神，滿含歉意地朝常嫣一笑：“抱歉，此事我確是不知。”
“嗯，此事家父未曾聲張，還請婉姐姐莫要深究，若是可以……幫嫣兒轉告令兄。”常嫣先是點零頭，隨即又抬頭央求地看著雲婉，希望她能代為轉達。
“嗯，還請常姐放心，雲婉定將此話帶到。”雲婉自然樂意至極，畢竟她也不願家兄日日同她嘮叨抱怨，便禮貌性地勾唇柔聲應道。
常嫣很是感激地朝她一笑，隨即鄭重地行了拜別之禮，轉身腳步匆匆地離去了。
雲婉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門邊，隨即轉頭朝一旁的貼身丫鬟詢問道：“你可知常嫣是因何事被禁足府中？”
“回大姐，奴婢曾聽聞幾月前曾有一女童當街衝撞了珗王世子，被皇上親傳入宮問責，但最後並未傳出如何懲戒責罰之事，現在想來倒有可能是大將軍府出麵，而女童便是那位了。”
婢女原本站在雲婉的身後低垂著頭，經此一問便大跨一步上前，嘴盡可能地湊近雲婉的耳邊低聲細語。
雲婉聞此言眉頭緊鎖，深感到此事的嚴重性，以她從他饒隻字片語中了解到的大將軍，他對常嫣的懲罰怕是不會隻有禁足這麽簡單。
平日就常聽三哥提起她被賞軍棍種種，兄長出門總會帶上傷藥布條之類。而此事事關重大，依大將軍的性情，怕是會把常嫣打個半死。
“此事我倒是聽你與他人議論過，隻是不知到底是不是傳言中的衝撞呢？”雲婉的眉頭始終未曾舒展，卻饒有興趣的微微勾了下唇，她果然被常嫣那一句請她莫要深究的話挑起了興致。
一旁的女婢見此趕忙壓低聲音製止道：“大姐，依奴婢簿見還是不要摻和此事為好，不管事情真相幾何，既然常姐已被罰，就算不是衝撞又如何呢？就同她自己所，姐還是莫要深究了。”
“你莫要這般緊張嘛，我隻是好奇而已，我雖是第一次見到常嫣本人，但有關她的事也聽了不少，今日一見，覺得她不似那種莽撞之人……咱們尋個清淨之處吧。”
雲婉見院中的人越來越多，也深覺在長公主府上議論皇族後人之事也不妥，便拉著女婢朝院子中的角落而去。
兩人走到角落之處竟發覺前方有一拐角，雲婉蹙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覺得謹慎起見，拉上婢女接近了拐角處。
兩人剛剛探出半個腦袋便聽聞裏麵傳出一聲異響，雲婉幾乎下意識地從掩身的牆後衝出來，可入目之下一片虛無，隻餘一扇不起眼的門微微擺動。
她稍稍送了一口氣，緩步朝那門邊張望了一下，見那似是無人便放下心來，她朝婢女搖了搖頭示意此事還是回去再，隨即帶著她走回了熱鬧喧嘩之地。
誰料兩人剛走過院中的涼亭便聽聞不遠處有女子驚喜地叫聲，兩人紛紛朝那處望去，見很多貴族千金圍在一處，似是圍著什麽人，當裏麵的人撥開人群擠出來之時，頓時驚了雲婉一跳。
雲婉猛地站定在原地，沒了再往前走的意思，喃喃自語：“曹操曹操到，這人還真是經不起念叨，多虧常嫣無心宴會，先行辭別，這要是留下，故事的主人公就齊了，免不了一陣尷尬。”
她挑眉望著那邊的人群，饒有興致地勾唇，而她視線所及之處是一打扮貴氣的少年，這人不用問，正是她們剛剛提過的珗王世子。
“珗王世子今日怕是受邀長公主府，惠昌長公主殿下宴請各家姐千金，自然包括了禁足府中的那位，宴上同時也請了世子，如此舉動倒確實讓人不免多想。”原本勸雲婉莫要深究的婢女見此也不禁悄聲低語，稍顯驚愣地望著少年的方向。
“嗬，依我看，沒準是珗王不滿於皇上對常嫣的責罰，長公主準備替侄孫出口氣，順便賣珗王一個人情，”雲婉輕輕地冷哼一聲，朝稍遠處的正堂望去，隨即又輕歎一聲，“若是如此，常嫣大概是出不去了，這會兒估計已被府兵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