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箭芒之尾現紅光
“什麽？”男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抬頭疑惑地看著嶽之秋，而當嶽之秋轉過頭來之時，男孩與其眉目相對，被她斂眉的神情嚇得一激靈，也不知是否是被嚇得，他一瞬便憶起了“一支”指的是什麽。
嶽之秋回眸斂眉盯著他，樣子其實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一認真起來難免會忽視身邊的人，當下便明了男孩剛剛怕是走神了，淡聲提醒道：“你的箭給我一支看看。”
話音還未落，那男孩已經急急忙忙地應著聲跑走了，顯然是一副記起來的樣子，嶽之秋輕輕地歎了口氣，轉身在屋中轉了幾圈之後終於還是停在了各式的箭矢旁，拿出幾支來在手裏左右對比一番，挑挑揀揀，最終還是剩下了一支她慣使的那種箭。
正巧此時男孩從屋外跑進來，身後背著一個長長的箭筒，嶽之秋略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不自覺地又歎了口氣：“我讓你拿一支便好，為何將一筒都拿來了？”
“屬下尋不到擺在外麵的箭，隻好從倉庫拿了一筒。”男孩被嶽之秋這一問便趕忙埋下頭，不敢抬頭看她，隻是略顯委屈地嘟囔著解釋。
嶽之秋見他樣子實在難過也不好再什麽，俯身打開他手中的箭筒隨手抽出一支箭來，放在手上與之前使用的箭仔細地對比。
新式的箭明顯比自己之前的要稍長些，剪頭更加瘦削尖利，重量上竟比自己之前的還要輕上一些，箭羽上的鵝毛挺立，被統一染成了鮮紅的顏色，倒是讓人一看便知是嶽擎的風格。
嶽之秋執箭比劃著自己的臂長，卻未覺得有什麽不同，手指擺弄著箭尾鮮紅的鵝毛，唇角漸漸勾起，似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轉而朝男孩道：“看起來倒是不錯，你前去問問守門的弟子，武備庫這裏現今可否射靶子，校場離得太遠了，等下還要去找那兩個老頭兒，耽誤時間。”
男孩雖覺得這想法不可思議，但還是跑到院門口朝守門弟子詢問道：“兩位師兄辛苦了，少主欲要詢問二位，武備庫可否射靶，少主剛見了新式箭，欲要試一試。”
兩個守門弟子麵麵相覷，很是為難地苦笑，其中一人俯身對男孩道：“武備地，實在不夠少主施展，校場地大，不如師弟帶少主前去？”
“校場地大，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那守門弟子話音剛落，男孩便不假思索地接道。
另一人聞言，斂眉沉思良久，最終還是妥協道：“這武備庫確實也沒有不可打鬥或是不可試兵器之類的條文，但若是打壞了什麽，我們確實也不好交代，勞煩少主手下留情，若是不然……”
“好啊，你們且在一旁看著，我嶽之秋若是打壞了初箭靶之外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你們師父平日如何罰你們，我來替你們受罰，”那弟子的話還未完，不知何時從院子內邁出來的嶽之秋便高聲打斷了他，聲音清冷卻不失自信，她挑了挑眉微微揚起下巴，眉眼含笑，“拿箭靶來吧。”
不一會兒十幾個箭靶便圍成一圈占滿了本就狹的院子，靶子的材質不一，新舊也不一，估摸著大多數都是校場淘汰的舊靶，很是脆弱。
嶽之秋看了一眼那兩個守門弟子，他們尋來的箭靶一個個都如此脆弱，倒像是故意為難於她，箭靶易碎，隻要她稍有不慎，箭矢便會射穿靶子山其他的物件。
那守門弟子見她斂眉慌忙解釋道：“少主莫怪，武備庫中的箭靶多是校場用舊的，畢竟武備庫也不需要靶子，隻是當個倉庫堆放，這幾個已是倉庫裏稍好的了，少主若是覺得為難，弟子們再前去問問校場借……”
“不必了，本就是嫌校場路遠，怎能再勞煩你們跑腿。”嶽之秋邊聽著他的解釋邊緩緩轉過頭，看準了麵前的一個陳舊的木靶，雙臂抬起，將那支帶著殷紅箭尾的箭矢架上了弓弦，平淡地打斷淋子的話。
麵前的木靶之上已能清楚地看見幾個箭孔，越靠近靶子中心的位置箭孔越密，幾乎沒有多餘的位置承受嶽之秋的箭，而靶上的紅心位置已陳舊褪色，加上蒙上一層灰塵，在嶽之秋的位置幾乎看不真牽
可嶽之秋話音未落便瞬間將箭尖對準了麵前的靶子，手臂猛然向後拉緊弓弦，未有絲毫猶豫地鬆了手，箭矢被弓弦推動向前，擦著弓弩和嶽之秋架著箭的手指向前滑出，紅色的箭尾在那一瞬拖出了一條血紅的長痕，如同一隻從懸崖上俯衝而下的遊隼，不知為何染了血。
而眾人眼裏隻見一道紅光閃過，男孩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一箭力道太重，會從靶心穿出。
可那箭不知為何即將接近靶子之時卻突然像是沒了勁一般，力道卸了大半，速度也慢了下來，若之前如向下俯衝的遊隼，那現在就如同已經接近獵物的它開始展開翅膀減速，並向它的獵物伸出了利爪。
一閃而逝的紅光漸漸從箭尖的寒光中脫出，逐漸消失在了寒芒之中，而尖利的箭芒裹挾著疾風將它的利爪準確地沒入了木料之中，而它絲毫不貪婪，寒芒消失的那一刻，它便穩穩地停下了，隻餘下箭尾的殷紅微微顫動，發出勝利的微鳴。
圍觀的三人還未從剛剛這精彩一箭的興奮中脫出，嶽之秋已朝另一邊的靶心射出鄰二箭，弓弦還在顫動之際第三支便已架上了弓弩，又是毫不猶豫地射出，而此時剛剛射出的第二箭才剛剛觸到靶心。
草繩編就而成的靶子雖沒有明顯的箭孔，但很明顯已經鬆散，因著長期擱置變得脆弱不堪，可第二箭卻同剛剛一樣，箭尖剛剛沒入，箭便停止了前進，第三箭還未觸到靶子，那廂便嘩啦一聲，散落的草繩裹夾著靶心的箭矢一起落到霖上。
嶽之秋趕忙轉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守門弟子，不好意思地賠笑道：“抱歉啊，但是我貌似過靶子的損壞除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