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路入暖生又見嶽
溯流聞言更加疑惑了:“她是你們暖生閣的人?”
那姑娘則是莞爾一笑,搖了搖頭,柔聲道:“非也,她隻是錯跟了一個倒黴鬼,順便也跟著倒了黴而已。”
“如今那倒黴鬼被媽媽禁了足,不得出房間,你的那位怕是也被困著,這位公子若要見,自然也要問過媽媽的意思,我們姐妹可不敢隨便做主。”另一女子從眾人中扭著婀娜的腰走了上來,將原本站在溯流麵前的姑娘往旁邊一擠,邊邊朝被擠走投去得意的微笑。
溯流看著麵前的這番景象頗顯無奈,但也隻得求助麵前的幾位姑娘:“那敢問這裏的管事在哪裏?”
剛剛被擠走的姑娘又湊了上來,殷勤地拽過溯流朝一個方向走去,得意地高昂著頭,扭著腰肢:“這位公子,奴家帶你過去吧。”
溯流雖不滿於她的觸碰但也別無他法,隻得妥協地被她領著穿過喧鬧的人群找到了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子,女子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但依舊難掩臉上歲月的痕跡,但從她婀娜風韻的儀態來看,年輕時也是位絕代佳人。
溯流也不知這女子性情如何,隻得心翼翼地上前行禮:“這位……姑娘可否讓我見一見嶽姑娘,我有要事與她相商。”
那老鴇因著這聲“姑娘”,臉上的喜悅怎麽都掩飾不住,可當她聽到溯流的後半句話,不禁疑惑起來,轉而掃視了一圈跟著溯流身後的女子問道:“嶽姑娘?我們閣中可有姓嶽的姑娘?”
“媽媽忘了,落花妹妹身邊最近不是總跟著一個江湖打扮的女孩麽,這公子打扮倒也同那姑娘有些相似,應是來尋那孩子的。”老鴇的視線掃過一年長些的女子,那女子倒是不同於其他幾位,穩重地邁步上前,平淡的語氣讓溯流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女子相貌普通,身形也算不上極好,打扮稍顯沉重,不似閣中一般女子穿戴靚麗,但似乎生來就有一種沉穩、令人安心的氣質。
老鴇朝著她微微點頭,轉向溯流斂眉冷聲道:“落花禁足期間不應有人出入她的屋子,公子所求之事我作為暖生閣的掌事本不應答應,但既然這嶽姑娘與暖生閣本無幹係,長住在此也不合規矩,便請這位公子將她帶走,也算是為了維持我暖生閣的秩序。”
罷轉身舉步朝一旁的梯子走去,溯流趕忙跟著老鴇上了樓,書寫著“落花”二字的木牌掛在房門一側,而麵前的門上正吊著一把銅鎖,老鴇從袖中掏出鑰匙開了門,推開門板的一瞬便衝出一柄閃著寒光的彎刀橫在頸間,嚇得老鴇丟了手中的銅鎖,瞪圓了一雙眼睛,驚恐地盯著麵前隻露出半張臉的女孩,張口便要大劍
溯流也被這一瞬之間的事驚了一跳,趕忙上前捂住了老鴇的嘴,拉開了嶽之秋持刀的手臂擋在老鴇身前,嚴厲道:“嶽姑娘,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沒必要如此行事吧。”
嶽之秋見麵前的人是老鴇和溯流,二話沒便利落地將刀收回了腰間的鞘中,正轉身回房之際聽聞溯流這一番話,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眸光凜冽,盯了他和他護在身後的女子良久,她才突然冷笑一聲:“哈,她手無縛雞之力?那這暖生閣的女子為何都要任她擺布?作為侯府的人,你的頭腦未免太過簡單了吧。”
溯流微微回頭看了身後的老鴇一眼,深知這女子定是做了什麽惹得嶽之秋不快,便低聲對老鴇道:“我與嶽姑娘有要事相談,還請您……”
“好好好,你們慢聊,我得下去招呼客人了。”老鴇沒等溯流把話完便對著二人一通點頭哈腰,腳步匆匆地下樓去了。
“哼,多管閑事,我也沒要對她怎麽樣。”嶽之秋看著慌亂跑走的老鴇撇了撇嘴,雙臂抱在胸前,從鼻間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轉身邁進了屋內。
溯流聞言訕訕一笑,跟在她身後邁了進去,心地把門關好:“姑娘這般衝出來拿刀抵著她,任誰都會覺得您要對她做什麽。”
嶽之秋回身看著站在門邊的溯流,冷聲道:“我那不是對她,最近翽煜的人很猖狂,我不得不警惕,還迎…”嶽之秋頓了頓,疾步上前逼近溯流,揚著頭看他,斂眉微怒:“我讓你進門了麽?”
“抱、抱歉,在下這就出去……”溯流突然意識到這房中還有一名女子,如今久未現身,想也知道因為什麽,臉上一瞬間變得緋紅,慌忙向後退去。
嶽之秋見他這樣子,臉上隱隱浮現出一絲笑意:“不必了,有什麽事便吧,她不在。”
“不在?”溯流心下疑惑,忍不住朝裏間探頭,心下想道:剛剛不是還被禁足了,門也是鎖著的,怎麽會不在?
溯流剛欲探頭朝裏望,就被嶽之秋一手糊在臉上生生推了回去:“女子房間,非禮勿視,有話快。”
溯流自知失儀,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脖子,眼神避開嶽之秋:“在下從京城回來,明柏淵已經供出了解藥的位置,在下決定今晚去取,少主大人可要同行?”
嶽之秋聞言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語氣冰冷平淡:“什麽時辰?在哪裏?”
“今夜子時,姑娘且在明府大門等吧……翽煜公主的人沒山您吧?”溯流微微彎下身子,湊近她耳邊悄聲答複,剛要起身又猶豫著頓了頓,加了一句。
嶽之秋搖了搖頭,不屑地冷笑一聲,眸間閃過一抹嗜血的紅色,勾起嘴角沉聲道:“那老女饒人一撥不如一撥,怕是都被殺絕了,我能有什麽事?倒是最初來的那些人有點樣子,被雲叔暝擺平了。”
“公子竟未同我此事,他惹怒了公主,侯府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溯流聞言略顯驚訝,盯著嶽之秋的眼中難掩擔憂。
嶽之秋則是一副輕鬆淡然的姿態,悠閑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給自己斟了一杯淡茶,端起茶杯放到嘴邊,緩緩開口:“我倒是希望如此,可惜雲叔暝這人也是狡猾,不遂我願……”罷端起茶杯,同吃酒一般豪放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