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筱雨失手險傷人
“九年多了啊，難得你記得這麽清楚。”莫筱雨不禁感歎了一聲便不再出聲，一路沉默著，蘇溟想要追問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開口。
這般沉寂的氣氛持續了不久，兩人便已能隱約看到遠處屋子裏昏暗的燭光，莫筱雨默默鬆了一口氣，拽著蘇溟往光亮處走去。
正想著要快些到家，沒走兩步她就突然僵住，愣愣地看著遠處的燈光，腦海中一片空白，微微張了張口，半晌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麽會有人？”
話音一落，沒等身後的蘇溟反應過來，莫筱雨便已掙脫了他的手，冰清霎時出鞘，蘇溟想去伸手阻止卻撲了個空，隻見那被月光淬過的劍刃閃著瘮饒冷光，如離弦的箭一般飛衝出去，在黑夜中閃過一道銀光。
蘇溟喉間一緊，抬步追了上去，在莫筱雨身後大吼道：“等等！莫筱雨，住手！”
屋子裏的人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映在窗紙上的人影一陣晃動之後，屋門大開。而此時，莫筱雨的劍早已到達，開門的人看著離自己隻有幾寸的劍尖，瞳孔驟縮，本就不的眼眸更是瞪如銅鈴，倒抽了一口涼氣發出了一聲劃破際的尖劍
“啊——”
這一聲讓莫筱雨認出了此人，正是與她分別月餘的蘇荷，可此時已來不及收劍，莫筱雨隻能避過蘇荷的要害：“閃開！”
“不必了！”正當二人無措之際，熟悉的男聲在莫筱雨耳邊響起，一道白色的人影從耳畔一閃而過，帶著身側的銀光瞬時擋在了蘇荷身前。
“叮！”金屬相碰的清脆之聲響起，隨著這悅耳的一聲，以兩劍相交的地方為中心瞬間生起狂風陣陣，旋風向周圍擴散開去，帶起一路的砂石彌漫在空中，久久未能落下。
“呼，趕上了。”涼淵橫在蘇溟胸前，劍脊準確地抵住了冰清的劍尖，蘇溟雙手持在長劍的兩端，手掌還保持著抵擋的姿勢，可見莫筱雨這一擊力道不。
莫筱雨趕忙卸了力道收劍回鞘，道歉的話還未出口，頭頂便傳來蘇溟的一頓數落：“莫筱雨，以後能不能別那麽衝動，又不是孩子，這有多危險你應該知道吧！今日還好是我在，不然蘇荷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
“對，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沒想到竟然是蘇荷在。”莫筱雨被蘇溟批評得聲音越來越，心中的愧疚更甚，埋著頭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蘇荷平複了良久才緩過神來，可她剛剛回神便渾身脫力，腿下一軟跌坐在霖上，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不住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莫筱雨看著她這般，趕忙跑上前將她扶起，口中不住地道歉，蘇荷全然聽不清莫筱雨的聲音，隻是被動地被攙扶著坐到了床邊。
“蘇荷你怎麽來了？幾時來的？剛剛實在抱歉……”莫筱雨愧疚地捧著她的臉，不時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她現在根本聽不進，你剛剛那一劍的速度那麽快，她自是被嚇得丟了魂，怎麽也得緩上兩。”蘇溟走進來徑直在桌邊坐下，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莫筱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繼續心安慰著蘇荷，半晌過後，蘇荷終於哭了出來，眼中又恢複了澄明，拽著莫筱雨滿眼委屈：“姐……你嚇死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嚇到你了，是我的不是，這樣，你要我幫你做一件事，做什麽都可以。”莫筱雨仔細地想了想，終於還是想出了一個能稍稍補償她的辦法。
“奴婢……奴婢不知……”蘇荷抬手抹了抹眼淚，隨即搖了搖頭。
莫筱雨歎了口氣，起身道：“那你好好想想，此事不急，你今日受了驚嚇，早些休息吧。”
罷她拉起蘇溟的袖子退出了屋中，一路進了偏房，剛點上燈燭便聽蘇溟在她身後問道：“手怎麽樣？”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拽著蘇溟的衣袖，整個手正不自覺地顫抖著。她想極力地抑製，卻沒有任何用處，她將手舉到眼前，抬起左手攥住了顫抖的手指。
蘇溟在她身後看著這一幕，大步上前掰過她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裏，正當莫筱雨欲要掙紮之時，蘇溟突然開口：“你左手還沒恢複不要亂動，我幫你來。”
莫筱雨便沒再拒絕，隻是避開蘇溟的視線看向一旁詢問道：“一直忘了問你，剛回來時溯流還來找過我，他你去了辛迦，怎的這麽快就回來了？”
蘇溟挑眉笑了笑：“自然是還未啟程，畢竟是要越過境線，總要請示皇上，溯流應是回京的路上順便找了你，他還同你了什麽？”
莫筱雨連連搖頭：“沒、沒有了。”
因著莫筱雨始終偏著頭不去看蘇溟，蘇溟隻看得到她盤起的頭發，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那把檀木梳子，如今莫筱雨頭上並無絲毫簪飾，長發盤結之後用暗色的碎布角係緊，烏發全部盤在頭頂，早已沒有發絲披肩。
蘇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給他將梳子送與她的機會，但至少現在他知道她還活著就已經很感激了，唇角微翹，眉眼一彎：“莫筱雨，你要不要與我同去？”
“不去。”莫筱雨斬釘截鐵地道。
蘇溟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你若放心不下寶可帶上他同去，你在齊國沒有身份，就算你躲在此處也無法逃得更遠，隨我前去辛迦，若是可以，帶著寶住下，也更安全些。”
莫筱雨猶豫良久，忽然轉頭望向蘇溟的眼眸，盯了好久，終於歎了口氣：“你要我去曾經的敵國住下，你讓我如何接受？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就是為了打退辛迦人……就算對我們都好又能如何，我終究過不了自己這關。”
“可你若不去，有些事你永遠都觸不到，或許我所的真相就在大齊對麵呢？”蘇溟抬手牽起莫筱雨垂在身側的左手，拉著她的雙手，眼神誠懇，“我已問過卓庸，他見過你之後曾透露過此事，似乎牽扯甚廣，若要動，我便要保證你是安全的。”
“你不能再繼續呆在大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