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公主駕臨語人穢
蘇溟上前挪了一步，擋在男子與莫筱雨之間，也起身對著紗幔行了一禮以示感謝，轉身對門邊的男子道：“這位公子難道不懂得先來後到嗎？”
那男子抬頭一看到蘇溟的臉，愣了一下，隨即就變了臉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模樣很是嚇人。
他轉身把門一關，指著蘇溟的鼻尖，咬牙切齒道：“你！我父……我爹讓你來查案，你卻在此花酒地，你是不是覺得山高皇帝遠，我們就管不著你了！”
蘇溟微微皺眉，像是在仔細辨認，半晌臉上才浮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是六公……公子，您可是因查案一事來尋蘇某的？”
“不是來找你的，我找她，”男子伸手一指帳幔中的女子，隨即又指著蘇溟和莫筱雨咬牙道，“你和他都先出去，你的賬我回頭再去找你算！”
“那蘇某就靜候公子駕臨了。”完微微行了一禮，隨即不顧男子憤怒的眼神，拽起莫筱雨便大步走出了房間。
“蘇溟，你沒事吧？剛剛那是你家少爺嗎？”莫筱雨被蘇溟一路拽著，整整走出去一條街，她漸漸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隻好試探著詢問。
蘇溟撇了撇嘴：“不算是，那個人就是個瘋子，我隻是想離她遠點。”
莫筱雨被他的話驚了一跳：“瘋子？那落花姑娘會不會有危險，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
“她在暖生閣這種地方什麽男人沒……”蘇溟突然頓住了，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如他所，落花姑娘什麽男人沒應付過，那麽如果“男人”本是女人呢？
蘇溟皺緊眉頭，他不知道這個囂張跋扈的瘋女人找一個青樓琴姬到底要幹什麽，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他轉頭看了看一旁的莫筱雨，後者因他剛剛的表情變得有些擔憂，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那咱們回去看一眼吧。”
莫筱雨打開他的手，撇嘴道：“行了，你要是不想看見他我自己一個人去也可以。”
蘇溟似乎還在猶豫，莫筱雨卻已經不耐煩了：“一個瘋子而已，我又不是什麽弱女子，而且他也不一定會對落花做什麽，是我們多想了也不一定啊。”
完不等蘇溟開口便幾番跳躍上了街邊的屋頂，朝著暖生閣的方向奔去，蘇溟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也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才剛接近之前那間房的窗子便聽到裏麵傳來茶盞碎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女饒咆哮：“賤女人！身份、樣貌、才識，我到底哪點不如你，讓他這般記掛！”
“原來她是女人啊，聽這意思好像是落花被她夫君惦記上了？”莫筱雨聽到這聲吼，不禁揉了揉眉心，她沒想到是這般俗套的找茬戲碼，真不知是該自己想多了，還是想少了。不過若是這種事，那她便懶得管了。
莫筱雨正要拉著蘇溟離開，房中突然傳出利劍出鞘之聲：“我今日便毀了你這張狐媚妖貨的臉，看你還敢不敢勾引男人！”
“啊——”，一聲刺耳的嘶喊衝破際，莫筱雨幾乎未及反應身體便已翻窗衝了進去，蘇溟迅速伸手卻抓了個空。
女子緊閉著雙眼，隻覺眼前寒光一晃，一陣疾風從身側襲來，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到了自己的臉上，她害怕的一聲尖叫之後便是一片無邊的寂靜與黑暗，隻聽得到自己沉重急促的呼吸聲。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很久，久到她感覺自己的腿都有些站得疼了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眼前的景象使她的瞳孔驟然一縮，那柄劍的劍尖離自己的臉隻有不到兩寸，而它兩側的劍鋒卻是兩道刺目鮮紅的血痕，一直延伸到一隻潔白的手上。
血從指縫間流出，順著手背匯成一股，一路向下直到手肘，與手心裏淌出的血一起滴在地上，卻還緊緊地攥著那柄劍。
莫筱雨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為了這個連一麵之緣都沒有的青樓女子衝出來接劍。
這樣想著，手卻在慢慢收緊，這個動作讓剛剛手背上緩緩湧出的血液，漸漸地匯成了洪流，沿手臂滴落的血滴也變得越來越密。
而握劍的女人見此情形隻是稍一愣神，隨即便用力揮劍，想掙開莫筱雨的手，卻見這劍身沒有絲毫移動，她咬牙狠道：“多管閑事，今日便連你一起，讓你知道知道多管閑事的代價！”
“住手！”
蘇溟急切的吼聲傳來，卻沒能製止女饒動作。她突然將劍用力向前刺去，莫筱雨隻覺自己的手指都要斷了，手肘處滴落的血早已匯成一股細流，傾瀉而下。
她忍不住咬牙吃痛，卻心下一橫，手指猛然收緊，直握得指節發白。
蘇溟咬牙緊緊皺眉，焦急地衝上去，幾乎憤怒地衝她大吼：“莫筱雨！快給我放手！”
莫筱雨卻旁若未聞，緊握劍身，劍因著她的力道猛地停住，不再向前。這一來，劍尖已輕觸落花的臉頰，她驚魂未定地咽了咽口水，想向後邁步退開，卻腿上一軟，坐倒在地上。
她試了幾次卻怎麽也爬不起來，隻得無措地看著仍然對持著的兩人，暗罵自己無用。
莫筱雨感到身後的女子已經退開，趕忙鬆手揮開那柄劍，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還是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手上懈了力道更覺得傷口疼痛難忍，本來已深深切進指節的劍刃被猛地抽去，血液頓時如山泉噴湧而出，手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似乎她稍稍一動便會鑽心般的疼。
蘇溟衝到她身邊，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右手，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他竟有些心疼，不禁輕輕吹拂減輕她的疼痛。
此時握劍的女子卻發出了一串尖利刺耳的笑聲，指著二人身後的女子道：“哈哈哈，你看看你自己那一副膽如鼠的樣子，真是可笑！也好，本公主就喜歡看你這個樣子。”
莫筱雨一聽這稱呼，猛地一驚：“公主？”
“嗬，怕了吧，你可知違逆本公主的意願救一個賤人會有什麽樣的下場？”那公主一邊著一邊一點點地卸下臉上的偽裝，緩步逼近莫筱雨，得意一笑，猛地將劍架在莫筱雨頸側，“你可還有什麽遺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