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療傷
陸彥峰指了指沈微瑕說道：“去，看他能不能活。”
沈微瑕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士兵，眼前的這名士兵紗布包住了頭，半邊臉和眼睛都腫了，根本看不清臉。肩頭的紗布滲出血，可能剛才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加上腳上的傷，此刻站著的樣子及其狼狽。如果另一隻手被人攙扶著，估計都站不住，麵色暗淡無光，嘴唇幹裂，隨時都有可能暈倒的樣子。
沈微瑕做到軍醫大夫辦公的位置上，示意攙扶著張益民的士兵扶他做到自己對麵。
張益民剛要邁出一步，腳下一空，整個人重重的朝著沈微瑕倒了過來。旁邊的戰士趕忙上前扶住，示意其他士兵拿擔架。
張益民隻好躺在擔架上，沈微瑕起身過去為他診脈。
“大夫，我已經不行了。別再給我浪費醫藥了，我吃了也好不了，白瞎了那些好藥。”說著低聲抽泣起來。
沈微瑕問道：“你今年多大？”
“十八。”
“你隻比我大一歲，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隻剩我自己了。”
“如果藥物的問題能解決，你還是要選擇死嗎？”沈微瑕的聲音很輕，很柔、很冷靜。
那位戰士聽著她的聲音，心情不自覺的平複下來，如果藥物問題能解決，自己還要選擇死嗎？“不會。”戰士輕輕的答道：“我還想為我的這一身傷報仇。”
沈微瑕還沒有自己的醫藥箱，現在她隻能給傷員開方子。
她示意士兵將傷員放到病床上，兩隻纖細的手指放在張益民的脈搏上。而後拆開繃帶查看傷口。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她。
查看看繃帶用酒精擦拭了傷口她對張益民說道：“你沒有傷及內髒，彈片也已經取出，目前最大的問題上感染引起的傷口潰爛。我需要把潰爛的部分給你挖掉，然後等傷口痊愈即可。”
“我這是槍傷，讓你說的，好像多簡單一樣。”張益民微微的辯解道。
“你聽過刮骨療傷嗎？”
“沒聽過。”張益民自小家境貧寒，十五歲就到軍隊裏，既不識字也沒什麽社會閱曆，所有的認知都來自一些老兵的講述或者戰場。
“早在幾千年前我們的祖先就已經能夠醫治箭傷，你認為子彈的彈頭跟箭頭相比哪個更大？”
“自然是箭頭大。”
“古時候能夠醫治箭頭大方子，難道就醫不好你的槍傷不成？”沈微瑕反問道。
“軍隊裏軍隊裏已經沒有藥了。”張益民眼神沒落的說道。
“軍隊裏沒有西藥，難道永城市裏就沒有中藥了嗎？”沈微瑕邊說邊走到洗手池洗了洗手，又做到辦公桌前，拿起軍醫的鋼筆寫下一個方子。
她說的沒錯，古時候的箭傷可以醫治，，現在的槍傷一樣可以醫治。
聽到這話所有人心裏都鬆了一口氣。
“我先不給你處理傷口，等藥抓來了再處理。”沈微瑕把藥方遞給陸彥峰。
陸彥峰看了一眼藥方，說道：“槍傷患者是不是都可以用這個藥方？”
“可以先按照這個藥方開藥，再一一問診，看病情輕重再用藥。”
“好，那就按槍傷人數先到城裏買一批過來。”說著陸彥峰將藥方給副官。
副官開車到城裏來回也得小半天，沈微瑕先給張益民處理了一下傷口，簡單用酒精消炎，並未處理潰爛部位。
沈微瑕問診，西醫大夫治好幫忙處理傷口或者記錄藥方。基本上都是傷口感染，潰爛症狀。一一處理血濃，敷藥，也需要時間。
為了讓治療能夠快點，沈微瑕建議軍醫按照她的方法進行傷口處理。畢竟西醫上做手術的，況且都是治病救人的醫生。西醫很快就掌握了沈微瑕說的治療方法。
等副官抓藥回來時，沈微瑕也基本問診告一段落。
下一步就上處理傷口。
晚飯他們簡單吃了一口，便開始工作。
這裏許多戰士都是身患槍傷，或一個，或兩個，或三個。午時看到的那位戰士張益民的傷口還算不上是最嚴重的，嚴重的已經發高燒，臥病在床無法行動。
看到這些，沈微瑕有些明白為什麽陸彥峰這麽急於讓自己來診治。這些士兵當中的大多數都是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壯年，雖然都是入伍過年的老兵，也都是因戰亂無家可歸，早早入伍當兵，已經在軍隊裏做了五年以上兵。見過了生死，對生死看淡了。
隻是這種被病痛折磨又無藥可救的等待讓他們這些七尺男兒日漸消沉，見不到希望，如張益民這般心理素質較差的就容易走極端。
沈微瑕無暇顧及甚多，簡單吃完晚飯便點開酒精燈，將手術刀在火上炙烤，開始用古老的中醫療法處理傷口。軍隊裏已經沒有麻藥，所以動刀子的時候，得需兩名士兵專門負責按住傷兵。
即使再隱忍，在自己的身體上用炙熱的刀子挖掉潰爛的肉，也讓戰士們滿頭大汗，又甚至更是哇哇大叫。負責按住他們的戰士來說這也是一個體力活。疼痛使他們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會亂動，兩名不責按壓的戰士耶得輪流方能按的牢固。
即使跟軍醫一起處理，但是一晚上也沒能處理幾個傷兵。醫務室裏充滿了皮膚燒焦的味道以及血腥的味道。
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軍隊裏沒有電。點上煤油燈繼續工作。
再怎麽著急想給戰士們盡快處理傷口，但時間已經很晚，他們隻好明日再繼續治療。
雖然已經給陸老夫人說自己來軍隊問診，但是已經到了晚上就寢時間，如果還不回去，恐怕會有閑言。
待他們的車子駛入陸府，已是深夜。陸府裏的下人也都已經休息。
沈微瑕第一天到陸府，便這麽晚歸，有些不好意思竅門讓下人開門。
陸彥峰拿著她今天買的衣物，示意副官開車回去休息。便在她身後走來，看她站在門口不敲門，覺得好笑，便身後直接扭開門把。
他早就對老夫人告知，今晚沈微瑕會在軍隊問診晚些回來，給她留門，此刻自然知道門並沒有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