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完美的不在場證明(2)
大家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見那個男人做出的奇怪動作,五秒之後,那個男人竟然一躍而起,從鷹嘴岩上縱身跳下去……大家驚呆了……
“這個人應該是跳海自殺了。”方成說,他去過鷹嘴岩,知道它和大海的落差將近30米,如果人從上麵跳下去,十有八九會摔死,即使不死也會被海麵撞暈,在海裏暈厥隻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被海水淹死。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呂文理看著王海濱問。
“看什麽呀?如果他是自殺的話,我們趕過去也救不了人,何況我們並不能肯定他是自殺。”王海濱回答。
“從那麽高的地方跳進海裏,生還的可能性很小。”方成擔憂地說。
“我覺得他可能不是自殺,應該是高台跳水運動員在鍛煉,別管他了,我們繼續喝酒,別讓意外的事件影響我們氣氛。”既然王海濱這麽說,方成就不想掃大家的興,於是,他們重新坐下來喝酒。
隨著時間的推移,桌子的菜幾乎被吃光了,王海濱又吩咐管小英再炒兩個來,管小英應聲而去,一會兒便端上一碟糖醋排骨;一碟清蒸生蠔。
這時大家都把一瓶52度的茅台喝光了,王海濱又拿來一瓶茅台,準備打開,但是被方成和呂文理勸住了,而錢來還想繼續喝,但是沒有說出來,因為在座的就他一個人是打工仔,他一向自卑內斂,沉默寡言。
“沒關係,這瓶酒我們四個人平分,如果喝不完就放冰箱存起來。”王海濱迅速把瓶蓋擰開,把他們的酒杯拿過來,把酒倒滿,方成和呂文理看王海濱如此盛情,隻好接著喝。
他們又喝了半小時,直到把一瓶酒喝光才結束。
大家都說喝多了,有點困,要回家睡覺,王海濱讓他們回去了。
呂文理和錢來都是住在江北區東華路,他倆一起打的回家,方成雖然醉醺醺的,但是,他的頭腦還是比較清醒。他走出別墅區,沿著海邊向北方走去,他想去鷹嘴岩看一看,他擔心那個跳海的人。
海邊有一條小路通向鷹嘴岩,左邊長滿灌木,向緩坡蔓延生長,直到小山頂,右邊是無邊無際的碧波,碧波上偶爾有船隻駛過,清爽的海風從遠方徐徐吹來,掀起方成的長發,微醺的感覺十分美妙。
王海濱的別墅到鷹嘴岩大約500米,他走了一會兒,便走到那裏,他站在鷹嘴岩上,看見洶湧澎湃的海浪衝刷著堅硬的海岸,海浪飛濺而起,發出巨響,這情景看去讓人頭暈。
方成深深地吸一口氣,調整一下腳步,看著鷹嘴岩下的海麵,努力搜尋著那個穿紅T恤男人的身影,但是,他看了許久,沒有任何發現,他想:莫非那個跳海的人真是一個高台跳水運動員?
他不死心,繼續觀察著,結果依然讓他失望,他隻好收回腳步,轉身向鑽石水岸別墅區走去,因為隻有那裏才有的士回市區。
回家之後,他睡了一覺,黃昏醒來時,看見窗外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忽然想起一句詩: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他覺得今天中午和傍晚的兩段時光恍若隔世,就像一場不留痕跡的舊夢。於是心裏滋生了一種莫名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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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冰花焦急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她把手機攥在手裏,不時地撥打著她丈夫羅勝的手機,但是,回答她的永遠是那句冰冷的聲音:你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候再撥……
羅勝是江南區後山工業區永悅服裝廠的工人,今年32歲,中等個子,皮膚偏黑,但是五官端正,他為人正直、善良、勤勞,是一個隻會默默工作的好員工,不抽煙不喝酒,更不去高檔場所消費,非常顧家。
他昨天上午和楊冰花說要去朋友家吃午飯,吃完午飯之後就會回家,結果直到要吃晚飯時,他還沒有回家,於是,楊冰花給他打電話,結果無法接通,楊冰花想他可能手機沒有電了。
但是轉念一想,楊冰花覺得不對,因為羅勝隨身攜帶著充電寶,沒電時可以用充電寶充電,手機沒有電的可能性極少。而且羅勝對楊冰花幾乎百依百順,誠實真摯,如果手機沒電,肯定會借朋友的手機打電話給她,向她說明不回來吃晚飯的原因。
因為他自從娶了楊冰花以後,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哪怕要遲半個小時回家,他也會先打電話給她,把情況說清楚……所以,他沒有回家吃晚飯,讓楊冰花變得忐忑不安。
今晚她本來約好和兩個閨蜜去歌廳唱歌,因為有個名叫曲倩的閨蜜生日,她要去捧場,但是,羅勝沒有回家,她不敢去,因為她有一個6歲的兒子需要人陪伴。
於是,她打開電視機,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羅勝回家,但是,她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視劇中,她一會兒拿遙控器不斷地換頻道,一會兒重撥羅勝的手機。曲倩打了兩次電話給她,催她去唱歌,她隻好把情況向曲倩說明,曲倩安慰她:羅勝肯定會沒事的,不要太過擔心。
而她的兒子羅青總是問她爸爸什麽時候回家?她一遍遍地回答他,一會兒就回來,搞得她心煩意亂,直到十點半,她才把羅青哄上床睡覺。
她等到淩晨兩點,羅勝還沒有回來,她感到他可能出事了,於是她撥打110,請求幫助,結果110的接警員說不到24小時不能立案,她隻好作罷,但是,她沒有一點睡意。
她和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他到底會去哪裏呢?難道他外麵有別的女人嗎?不!不!不!絕對不可能!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可是他月薪才3000元,而她在一個私人旅館當收銀員,月薪更低,隻有2800元,因為他倆都隻有初中文化,也沒有上進心,所以,隻能處於社會底層。
在長江市這樣沿海發達城市裏,他倆的工資加起來還不如一個公務員的工資,所以,他們隻能住在出租屋裏,過著拮據的日子,但是,因為羅勝對她百依百順又體貼入微,所以,日子充滿快樂和幸福。
而羅勝長得不帥,也不會對女人甜言蜜語,種種跡象表明,他不可能出軌,這點她非常自信,那麽,羅勝到底去了哪裏呢?
她一夜無眠,天亮之後,她就起床給兒子煮早餐,敦促兒子吃完早餐之後,騎著電動車送兒子去上學,看見兒子走進校園之後,她來到了良村派出所,因為她住在良村。
派出所的片警孔帥接待她,她把情況向他說明,但是孔帥說:“對不起,楊女士,如果是成年人失蹤,不涉及綁架、故意殺人等刑事犯罪的,以24小時作為時間限製。但如果有證據證明對方可能會有人身安全的危險,或者說是對方可能會受到侵害,比如精神病患者失蹤找不到回家的路等,隨時都可以向公安機關報案的,這個是不受時間限製的。而你丈夫羅勝屬於前者,所以,立案的時間未到,不能立案。”
“可是,我有強烈的預感,我老公可能遇害了,你們不能不管呀,求求你,幫我想想辦法,把我老公找回來吧。”楊冰花一臉哀傷,幾滴晶瑩的淚水從她白皙的臉頰滑落,掉到紫色的連衣裙上。
“你不要太緊張,也許羅勝對你某些行為不太滿意,而故意玩失蹤,以此來證明你是否在乎他,就像任性的孩子離家出走一樣,也許下午就會回家。”
“不,這絕對不可能,我老公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她可憐兮兮望著孔帥英俊的臉說。
孔帥看她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動了惻隱之心,說:“這樣吧,我帶你去田所長辦公室,你自己和他說,讓他想辦法。”
“太好了,謝謝你,孔警官!”
孔帥站起來,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帶著楊冰花向二樓的所長辦公室走去,沿著走廊走到最後一個房間,門邊掛著“所長室”的門牌,孔帥敲了敲門,然後走進去,楊冰花跟他走進辦公室,孔帥輕聲地對田雅所長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田雅中等個子,臉膛黝黑,好像長年累月在陽光暴曬一樣,今年42歲,五官棱角分明,眼睛又黑又亮,像一顆黑鑽石,放著柔和的光芒:“楊女士,你是來報失蹤嗎?”
“是的,我昨天下午吃過午飯之後,我就聯係不上我老公,直到現在,我還沒有他的一點消息,我都快急死了,田所長,您幫我想想辦法,把我老公找回來吧,我求求您好了!”
“你不要著急,慢慢說,你老公名叫什麽?”田雅的聲音雄渾厚重,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魅力。
“他名叫羅勝。”
“哦,羅勝應該有帶手機出門吧?”
“有啊,他用的是華為10手機。”
“你打電話給他時,是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