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人腦控製(8)
吳江和小克再次來到案發現場,他倆站在8樓落地窗旁邊,向遠處眺望,此時天空下著蒙蒙細雨,一群白鴿在雨中飛來飛去,不時傳來鳴叫聲,遠處有一棟12層的大樓,那是江北區白樺鎮醫院,醫院正在建設中,已經封頂了,但還沒有營業。
吳江目測一下距離,它離案發現場大概有90米左右,它的正麵正對著萬偉大廈,是一個很好的觀測點,鎮醫院裏沒有人,罪犯極有可能站在上麵操縱遙控器,致使徐益墜亡。
吳江和小克離開案發現場,向那座醫院走去,醫院被圍牆圍著,隻有一個簡陋的鐵皮門,鐵皮門旁邊有個保安室,一個保安坐在那裏看電視,看見他倆闖進來,大聲喝令他們停下腳步,小克把警官證扔給他看,他看完之後,才賠著笑臉讓他們進去。
他倆來到8樓,因為這裏和萬偉大廈的8樓差不多高,平視過去,正好可以看清案發現場的情況。醫院的8樓一共有30個房間,不知道嫌疑人是從哪個房間裏用遙控器殺人。當然,嫌疑人也有可能站在9樓和10樓,或者更高的樓層。
吳江決定從8樓中間的房間裏開始勘查,然後再向兩邊擴進。因為樓板還沒有鋪設地板,上麵是粗糙的水泥地,地上鋪滿粉塵,腳一踩上去,便會留下明顯的鞋印,這給他們的工作帶來方便。
房間裏有不少雜亂的腳印,吳江蹲下去觀察,這些鞋印大多數是解放鞋或者運動鞋留下的,鞋印的主人應該是砌磚的工人。吳江認為犯罪嫌疑人應該是穿著高檔和皮鞋或者旅遊鞋來作案的。所以,他特別注意這兩種鞋印。
吳江看過無數的鞋印,國際名牌和國內名牌的皮鞋或者旅遊鞋的鞋紋他幾乎都能分辨出來。吳江由東往西開始勘查,小克則由西往東開始勘查,根據看門的保安說,這座樓最少有兩個月沒有人進來過,而今天離案發時間才半個月,所以,如果看到新鮮的腳步,就值得懷疑。
吳江在一個房間的窗口旁邊發現了幾枚皮鞋印,鞋印是新鮮的,完整的,他認真一看,判斷出這是一雙2018款的皮爾·卡丹皮鞋,工人不可能穿國際名牌皮鞋來砌磚。
這雙鞋印是42碼皮鞋留下的,總共15個鞋印,有的鞋印被後來的鞋印覆蓋了。吳江蹲下去對鞋印進行拍照,拍照完之後,他叫小克過來看,小克看了之後,也覺得非常可疑。吳江發現鞋印的主人腳步是外八步,根據目測,嫌疑人的體重應該超過70公斤,身高達178厘米左右。
小克又在角落發現了兩隻煙蒂,是中華香煙,建築工人肯定不會抽這麽好的煙,如果這煙蒂是嫌疑人留下的,那就非常理想,因為羅進能從煙蒂中提取嫌疑人的DNA或者指紋。
提取好鞋印之後,他們又去勘查其他房間和其他樓層,但是沒有新發現,唯一可疑的就是那雙皮爾·卡丹鞋印,吳江認為極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如果鞋印或者DNA能在數據庫裏比對成功,那就事半功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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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江把嫌疑人的鞋印輸入電腦進行檢索,沒有匹配的鞋印,這說明嫌疑人沒有作案前科,不過,等抓獲凶手之後,這些鞋印可以作為物證。
羅進從煙蒂中提取出嫌疑人的唾液,用唾液做了DNA,結果出來之後,把它輸入電腦,在DNA的數據庫進行比對,沒有匹配的DNA。
“老吳,白樺鎮醫院的工地有沒有安裝監控器?”江一明問。
“保安說隻有大門口安裝了一個監控器,但是,我們查看了3月14日上午的監控錄像,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進入工地,值班的保安也說當時沒有人進去過。”
“白樺鎮醫院的工地圍牆隻有兩米高,嫌疑人可以從圍牆的任何一處進入工地,保安說他們很少巡察工地,我覺得嫌疑人應該是從圍牆的某處進入白樺鎮醫院的。”小克說。
“圍牆上能不能找到攀爬的痕跡?”江一明問小克。
“圍牆沒有粉刷,是粗糙的青磚砌成的,即使有人攀爬,也很難留下痕跡,我們也想到這點,和吳哥一起觀察過圍牆,因為時間關係,我們隻粗略地觀察一下,沒有發現有人攀爬的痕跡。”
“嫌疑人的反偵查能力很強,不會輕易留下把柄,這是一起經過長期策劃的、分兩步走的謀殺案,首先凶手要先把徐益的頂骨打裂,然後再在他的腦袋裏植入鐳管,主謀是一個極其狡猾的家夥。”吳江說。
“我和周挺已經去調查了地彩建築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孔駿,他也有不在場證明,當然,這些有錢的老總一般不會自己動手殺人,所以,這個案子很複雜,要做長期打硬仗的準備。接下來我們應該從哪裏著手?”
“最好的辦法是調查參與徐益開顱手術的所有人員,比如田曉東的助手和護士。繼續詢問田曉東,看看哪個人的嫌疑最大。其次,查看白樺鎮醫院圍牆外麵所有的監控錄像,可能會找到嫌疑人。”
“凶手怎麽知道徐益當時要去巡察工地呢?會不會有內鬼向凶手通風報信?或者凶手一直跟蹤徐益到工地?如果是一路跟蹤徐益到工地的話,我們可以調閱徐益從公司到工地路上的監控錄像,可能會發現嫌疑人。”
“我叫瑩瑩和小柔去調閱徐益從公司到工地沿途的監控錄像,老吳和小克繼續去詢問田曉東,我和周挺去查看白樺鎮醫院圍牆外麵私人或者安防的監控器。”
吳江和小克再次來到田曉東的辦公室,田曉東並沒有對他們產生排斥的情緒,而是十分配合他們。
“田醫生,我們已經將你的嫌疑給排除了,但是,我們認為當時所有參與徐益開顱手術的人都有嫌疑,比如說護士。”
“護士?護士一般不可能幹這種事,她們幾乎沒有機會靠近手術中心……哦,我想起來了,我打開了徐益的頂骨,把顱腦裏的淤血清理好之後,因為感覺有點累,我怕精力不濟,就叫我的助手江川把頭皮縫合上,他很樂意地去做縫合手術了。”
“江川?他有資格做縫合手術嗎?”
“當然有,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會做開顱清淤手術,但是,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都是由我來主刀,他配合。”
“他現在在哪裏上班?”
“還是在省立醫院的腦外科。”
“他的身高大概多少厘米?”吳江想起了在白樺鎮醫院8樓提取的鞋印,如果江川的身高和嫌疑人差不多,那麽案子就破了一半。
“170厘米左右。”
田曉東的回答微微讓人失望。吳江叫田曉東把當時參與徐益開顱手術的人名字都寫下來。田曉東寫下了五個人的名字,還把他們的手機號碼也寫下,吳江謝過田曉東之後,和小克走出他的辦公室,開車去省立醫院腦外科找江川。
江川已經是腦外科的副主任醫師,但是沒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吳江把他叫到院長辦公室裏和他談話。
江川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眼睛小小的,露出老鼠一般的精光,今年34歲,已經結婚生子,他麵對吳江和小克,非常淡定。
“請問你認識徐益嗎?”
“徐益?哪個徐益?我的病人很多,好幾百人呢。”
“就是天山建築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徐益。”
“哦,我想起來,他曾經來我們醫院做過開顱手術,當時是由田曉東主任主刀,我當他的助手,他出院之後,我就沒有和他來往過,人家是集團公司的總裁,我高攀不上,你們沒有提起,我已經把他給忘了。”
“他死了,經過我們偵查,確定他是被人謀殺的,有人在他的腦子裏植入納米鐳管,控製他的頭腦,使他的雙腳失去協調功能,從而從8樓的樓梯上墜落死亡,徐益一輩子隻做過一次開顱手術,所以,當時所有參與徐益開顱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都有嫌疑,你也是我們的嫌疑人之一。”吳江的眼睛緊緊盯住他,努力捕捉他的表情變化。
“我有嫌疑?我又不是主刀醫生,何來的嫌疑?”他看了吳江一眼,然後把目光停留在吳江身後牆上。
“田曉東說你幫忙縫合傷口,你有機會把鐳管植入他的腦隔膜裏,你必須配合我們調查。”
“你們這是無中生有,我怎麽配合你們?”
“你實話實說就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就好,你是否在徐益的腦子裏植入鐳管?”
“我?我是一個有醫德的醫生,怎麽可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我勸你們把時間放在別人身上,否則會錯過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