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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地鐵毒殺事件(11)

  “對不起,我們還沒有對這件案子下結論,請你不要妄加評論,你當兵的部隊是20223部隊,不是反恐部隊,所以,我認為從你當兵的角度來分析問題有失偏頗。”呂瑩瑩比較嚴肅,但是,臉上仍然蕩漾著迷人的微笑。


  “是是是,我一時激動,說錯了。”陳成光長得高大威武,體重將近兩百斤,是一個當兵的好料,當然,如果入伍時他是這個體重,肯定沒有希望為國效力。


  “我們懷疑自殺襲擊者可能是流浪漢,所以,前來調查。這是我們的嫌疑人的照片,請陳站長幫我們辨認一下,是否會認識,如果認識的話,對我們的幫助可大啦。”呂瑩瑩把中年死者的照片遞給他看。


  陳成光接過照片看一會兒,然後又把照片遞給楊曉菁看,他倆看完之後,都搖搖頭說沒見過他。


  “你們收留流浪者時,會不會為他們拍照存檔?”


  “有是有,但是,2016年5月才開始實行,而且很多流浪者說不出自己的名字,所以,登記表的內容通常是空白的,對你們可能沒有什麽用。”陳成光是典型的國字臉,但是,他的笑容有點呆板,好像哪要神經斷了似的。


  “沒關係,你們是用實體表登記還是用電腦登記表?”


  “當然是用電腦登記啦,現在不都是提倡綠色辦公嗎?”他走到辦公室前坐下,打開電腦,叫呂瑩瑩過去看。


  呂瑩瑩走過去,陳成光便站起來,把椅子讓給她坐,他拿一把折疊椅放在呂瑩瑩旁邊,和她一起查看。


  呂瑩瑩看登記表一共有189頁,每頁有40人,合計7560人,這讓她微微吃驚,還不到一年,他們竟然收留了這麽多流浪者,然後又要把他們分流出去,或者送到精神病院去,工作量大得驚人,而他們的正式員工才14個人。


  雖然登記表上都有免冠的一寸照片,但是,如果一張張看下來,要看好幾天,這樣工作效率太慢。呂瑩瑩把登記表複製到U盤上去,準備拿回刑警隊用軟件進行檢索,這樣要快幾十倍。


  但是,也許工作量太大,或者工作者不耐心,許多人臉上的胡須沒有剃掉,也有頭發也很長的人,這將給檢索工作造成困擾,甚至不精準。當然,這不能怪救助站,隻怪工作量太大,工作人員太少。


  呂瑩瑩和溫小柔向陳成光告辭,劉小清把護花使者當到底,把她倆送回市局,然後坐公共汽車回良村派出所,她倆說不要他送,他硬要送,呂瑩瑩隻好笑納了。


  呂瑩瑩把帶回來的登記表和中年死者的照片從U盤複製到電腦上,進行檢索,十分鍾之後,便有了結果,其中有一個名叫羅其清的人與中年死者的麵貌相似度達88%,年齡也差不多。他是北市背山鄉水口村的農民,於是2016年9月底被救助站收容,2016年10月8日被送回家。


  羅其清有精神病史,他於2013年8月初病發,8月19日晚上從家裏出走,就沒有回家過,直到被救助站收容,他家裏人在網上看到他的照片之後,才來到江北區民政局救助站,把他領回家。


  北市背山鄉水口村離省城120公裏,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江一明和周挺驅車前往走訪,在當地派出所民警的協助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羅其清的父母和孩子。


  羅其清家是一棟兩層的土木結構房子,這種房子在農村已經很少了,大部分農民都住進了新房,從住房中,一下就能看出他們家是貧窮的。果然,他們走進羅其清家裏時,看到唯一的電器是一個老款的十五寸彩色電視。家具也破舊不堪,屋子因為潮濕,散發著濃濃的黴味,令人難受。


  羅其清的父母還不到60歲,名父親名叫羅晚生,母親名叫寧小慧,羅其清有個8歲的女兒,羅其清生病之後,他的老婆拋下他和女兒,不知道去哪裏,這讓羅其清病情加重,女兒隻好由羅其清父母扶養。


  原來羅其清被父母接回家之後,還沒住一個月,又從家裏走失了。他們一直在找他,卻沒有任何音信,這讓他們非常傷心。羅其清父親想出去找他,但是,孫女要上學,要吃飯穿衣,如果不幹活,整個家都會垮掉。所以,羅晚生隻能天天祈禱,盼望有一天,羅其清能自己回家,然後帶他去把病治好,把孫女養大。


  江一明答應幫羅其清的父母找人,他和周挺把身上所有現金都捐給了羅其清的父母,加在一起總共3890元,這是個用網銀支付給的時代,所以,他倆把現金捐出去了。


  江一明采集了羅晚生和寧小慧的DNA樣本,準備把DNA做出來,和中年死者做比對,以此來確認死者是不是羅其清。江一明本來想讓他父親去省城認屍,但是,他怕死者不是羅其清,這不僅讓羅晚生和寧小慧白跑一趟,還得讓他們無故傷心,所以,江一明隻采集了他們的DNA樣本,他覺得這做更符合他父母狀況。


  他倆回隊之後,把DNA血樣交給羅進,叫他把DNA做出來,和中年死者進行比對,看是不是羅其清。如果是的話,案子就進了一步,否則,還要在原地徘徊。


  第二天,羅進把DNA報告書交給江一明,可以肯定死者不是羅其清。江一明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依然有點失落。下一步應該怎麽辦呢?中年死者到底是誰?

  7

  江一明坐在辦公室裏,思考案子的線索,因為,這是一樁主謀遙控死者謀殺一對情侶的事件,這種案子非常難辦,他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中年死者是個視死如歸的恐怖分子,還是受主謀利用的弱智者呢?如果是前者,案子更難辦。如果是後者,隻要投入時間和警力,破案是遲早的事。


  江一明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後者,那麽,他可能是精神病人……突然,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驚心動魄地響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他看是宋婉晴的電話,便拿起手機接了,傳進他耳朵的卻是一首詩:“櫻桃樹下送君時,一寸春心逐折枝,別後相思最多處,千株萬片繞林垂……”


  江一明知道這是一首元稹寫的詩,說的是想念情人像片片櫻桃花那麽繁複,那麽熱烈,那麽錦繡。江一明與宋婉晴相愛之後,愛上了古詩詞,他對古詩詞的感悟和理解,讓她大為讚賞。


  宋婉晴雖然是用櫻桃花來寄托她對他的想念,但是,還有更深的一層用意,因為長江學文學院裏種了幾百株紅色的櫻桃樹,三月中旬正是繁花盛開的季節,他曾經和她約好,在盛放的時候,和她一起去賞花、拍照、吟詩。


  但是,這個美好而浪漫的願望可能要破滅了:“晴晴,是不是想我了?”盡管他要辜負美人與繁花,但是,他依然對她柔情似水。


  “不是我想你,是文學院的櫻桃花想你了。”她淺笑著,聲音如緋雲般輕柔燦爛。


  “‘年年不帶看花眼’,對不起,我可能要辜負那一株株風情萬種的櫻桃花了。”他的語氣充滿歉意。


  “明天是周末了,難道還要上班嗎?”她有點疑惑。


  “出了地鐵毒殺這樣的大案,別說我們沒有周末,連晚上也得加班,當刑警的女朋友是要忍受別人所沒有的寂寞和孤獨,你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調侃著。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這麽傷人,告訴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後悔!你沒空,我獨自坐在櫻桃樹下看書,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你最好要擔心一下我被白衣卿相搶走。”


  “那我就和他決鬥,把你再搶回來!”江一明鏗鏘有力地說。


  “好了,你去忙吧,我會獨善自身。”


  江一明很喜歡聽她說話,不僅是她的聲音好聽,更是她出口成詩的口才,很多話帶著很美的意境,這是別的女孩無法學到的。他想:也許隻有董卿才能與她相媲美。


  江一明還想和宋婉晴多聊幾句,以便安慰她的情緒,女孩子嘛,都喜歡聽好話的。這時,羅進敲門進來,江一明便和宋婉晴說再見。


  “江隊,這是中年死者的病理分析報告,他患有腦器質性精神病,這病是指由於腦部感染、變性、血管病、外傷、腫瘤等病變引起的精神障礙。臨床表現可概括為急慢性腦器質性綜合征兩種,急性腦器質性綜合征起病多急驟,病情發展快,病程較短。慢性腦器質性綜合征起病較慢,病情發展較慢,病程持久,預後較差,病變常常不可逆,當然,也有患者兩者之間相互交織,相互重疊現象。”


  “通俗點說,是不是有間歇性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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