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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冷漠的親情(9)

  “不會自殺吧?業菊姐是解放初的初中生,還在村小學當過民辦老師,年輕時生了7個兒女,餓著肚子把他們養大,從來沒聽她說過一聲苦,她像萬年藤(半常綠纏繞灌木)一樣堅韌,有著頑強的生命力,怎麽可能自殺?進入晚年之後,她的兒女們都很有出息,也不愁吃穿用度,還有存款,好日子剛剛開始,怎麽自殺?依我猜想可能是哪個小偷去她家偷東西,被她發現,小偷情急之下把她給殺了吧。”


  她外婆語調緩慢地說,一臉痛惜的表情。


  小克知道包業菊的屍檢沒有抵抗傷,被小偷殺死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沒有反駁外婆。


  “我覺得有可能是被黃小強殺死的。”關子真說。


  “為什麽?”小克微微吃驚。


  “黃小強把錢看得比命重,他胃痛了幾年,舍不得花錢看病,病一發作,他吃一毛錢一片的止痛片,黃小強的兩個哥哥和四個姐姐每個月都會給他們母親錢,聽說她社保卡上已經存了兩萬多元,社保卡隻設123456這麽簡單的密碼,取款太容易了,他恨不得立即把蓋房子的債還掉,所以,有可能打她的主意。”


  “子真,不要亂說話,我反對子真的說法,因為業菊姐最疼黃小強,業菊姐生他時,已經40歲了,沒有奶水,黃小強就使勁咬她的奶頭,都被他咬出血來,業菊就忍著痛,讓黃小強吸她的血,直到他吸飽為止,就算是畜生也懂得感恩吧?”呂瑩瑩的外婆說。


  “媽,世上忘恩負義的人太多了,要不,他媽媽死了一星期他怎麽都不知道,要不是關大梁路過發現,她可能會爛到剩下一副白骨才被發現。”


  小克正想向關子真了解更多有關包業菊的情況時,廳堂裏突然傳來了叫聲:“克警官,在家嗎?”小克一聽是朱鋼的聲音,從廚房走到廳堂,隻見他站在廳堂看著正壁上的一副對聯:金爐不斷千年火玉盞長明萬歲燈橫批:敬神如在。


  “朱隊,要來怎麽不打個電話?一起吃飯吧,我們正在吃呢。”小克拉著朱鋼的手說。


  “我在鄉政府食堂吃過了……案子走進死胡同,我和各位同事壓力都很大,所以開會討論,決定邀請你們1號重案組下來指導,你和呂警官的蜜月假期也到了吧?”


  “對,明天我們打算回省城了。”


  “我懇請你倆留下,我已經發邀請給江隊了,並且得到了江隊的許可,批準吳警官和羅法醫下來指導,車曉林已經開車去省城接他倆了,所以,我特地跑來請你倆出山。”


  “我們又不是孔明,談什麽出山。既然江隊同意,我們當然要服從命令。”


  “吳警官和羅法醫已經在路上了,他們下午3點左右會到古坪村,他們已經看過案卷,了解了詳細情況。我叫關主任在村委會辦公樓安排好吃住,希望能馬到成功,一舉拿下這件案子。我向局長立下軍令狀,案子不破,永遠不離開古坪村。當然,這種膽量是你們給我的,我堅信你們的能力!”


  “謝謝朱隊的信任,我們也是這麽自信的。”小克說完把朱鋼請到二樓客廳坐下看電視,他下樓接著吃飯。


  下午3點,車曉林開著警車,載著羅進、吳江和陳理駛進古坪村,在村委會門口停下,他們下車後,朱鋼熱情與他們擁抱,小克和呂瑩瑩也和小別半月的吳江、羅進一一握手。


  吳江對小克說:“你倆真會選地方,比世外桃源還美啊。我和你嫂子結婚時隻有三天假,隻能在省內逛一逛,真羨慕你們啊。”


  “我也羨慕你和嫂子同甘共苦度過了20年的瓷婚!”眾人邊說邊向村委會辦公室走去。


  朱鋼把偵查過程詳細地向吳江和羅進說了一遍,吳江說:“案子陷入僵局的原因很多,我推測可能是你們勘查現場時遺漏了什麽,這不能怪你們,因為基層的設備肯定比我們省城差。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重新回到現場,看能不能有新發現。”


  “好,我聽吳警官的,走,我們現在就去現場。”朱鋼帶著眾人來到村西包業菊的房子外。


  包業菊的大門被一把大掛鎖鎖著,上麵貼著公安局的封條,朱鋼掏出鑰匙把鎖打開,推門而入。


  吳江並不急於進入現場,繞著房子走一圈,然後站房子後麵的石坎上,看著整棟房子,看了一會兒後,又轉身向後看,然後回到山體與房子交接處的石坎上,石坎離廚房的屋簷1.5米左右,離地兩米,石坎後麵是山體,山上長著一片茂密的毛竹,竹林裏幾乎沒有雜草,有幾隻雞在覓食。


  吳江看完外圍之後,才進入現場,因為現場被封鎖,不通風,廚房裏還彌漫著臭味。那條承載死者的躺椅還靜靜地沉默著,它靠近廚房的土牆,離左邊的飯桌兩米左右,飯桌和躺椅之間的牆上有一個20*20厘米的方形洞,是用來通風和散煙的,熱天時打開,冬天時堵上,很多農村舊房的廚房都有這種洞,除了貓和老鼠,人無法從洞中鑽進來。


  洞的深度約40厘米,洞用石灰刷麵,吳江對這件案子已經了若指掌,但是來到了現場的感受完全不一樣,因為房子位於山腳下,昏暗又潮濕,廚房的屋頂非常矮,給人一種陰森感和壓抑感。


  一個孤單的老人居住在這裏,心情可想而知。古坪村絕大部分的老人都住進了新房,而生育7個子女的包業菊還是住在這裏,她會不會絕望呢?


  這是一棟土木結構大房子,包括廚房,占地大約300平方米,左右兩邊是臥室,一共有10間,中間是大廳堂和後廳,這在以前的農村算是豪宅了,可見當時子孫滿堂,人氣旺盛,如今去人去房空,滿目淒涼。


  吳江知道朱鋼他們對每間房都勘查過,連樓上的每個角落都沒放過,所以,不可能遺漏新鮮的腳印。因為水泥地積滿灰塵,隻要走過,就會留下鞋印。


  吳江看完所有房間之後,又回到廚房,來到那個通風洞前,仔細觀察,忽然發現上洞壁有新鮮的刮痕,而且洞下壁灑有微量的石灰,那條刮痕大約10厘米,是什麽東西刮到洞上壁呢?

  吳江把朱鋼叫過來看,朱鋼看了之後,不解地問:“吳哥,我看不出什麽呀?”


  “你們當時應該沒有觀察過這個洞口吧?”


  “沒有,上麵沒有血跡,人又沒辦法從這裏進來,我們不會重視。”


  “你看,洞上壁有一條刮痕,掉下來的石灰還沒有全部被風吹走,所以,我認為是新鮮的。”吳江指著洞上壁說。


  “這有什麽意義?”朱鋼不解地問。


  “現場的任何痕跡都會說話的,許多案子陷入僵局時,我們都會重回現場,因為刑警不是神,難免有遺漏,但是,一旦遺漏了個微小的痕跡,就可能造成死案,所以,要多次重回現場勘查,就像淘金人一樣,要經過無數的衝洗,才能淘出金子。”


  “對,我們也經常重回現場,可是,這條刮痕到底有什麽價值呢?”朱鋼是個急性子,喜歡開門見山。


  “我看到這條痕跡時,有個想法有我心裏慢慢形成,但是還不成熟,不能肯定是不是正確。”吳江處於思考的狀態。


  “不正確沒關係,破案就像人生一樣,總是要走過千山萬水,才知道何去何從,不可能一下就進入核心。”


  “那我就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讓大家分析分析。我認為這是殺死包業菊的凶器留下的刮痕,我懷疑她是自殺的。


  “情況是這樣的:包業菊老伴早逝,她的兒女都不贍養她,她對生活徹底絕望,所以想自殺,在自殺前想了多種方法,要把現場偽裝成他殺的樣子。


  “於是,她用買來一條長皮筋,或者用幾條皮筋連接在一起,把皮筋綁在毛竹的尾部,然後把皮筋從這個洞口伸進來,在皮筋的前端綁上凶器,再坐到這張躺椅前,使盡力氣把皮筋拉緊,這樣毛竹就變彎曲了。


  “最後,她把凶器刺進自己的腹部,然後放手,毛竹就彈回去,這樣凶器就從這個洞口飛出去了,但是凶器在飛行的過程中,必然會刮到洞口的上壁,所以留下了這條刮痕。”吳江不急不緩,娓娓道來。


  “吳哥,我覺得不太可能,第一,凶器是帶著死者的血,如果飛行過程中刮到洞口上壁,肯定會留下血痕,可是刮痕周圍沒有血跡;第二,包業菊是老年人,怎麽可能懂得用這種詭計?第三,她想自殺為什麽要把兩扇門都栓上?第四,為什麽我們沒有發現飛到房子後麵的凶器?總之,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朱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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