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不在現場(5)
“今天是2月12日,過去不到一個月,你怎麽會記不得呢?”
“真的不記得了。”
小克見他含糊其辭,於是單刀直入:“1月20日淩晨2點到3點你在哪裏?”
“我那天淩晨1點回宿舍睡覺到天亮。”
“有誰能證明?”
“看門的保安和走廊監控能證明。”
“好,我們會去查證的……你知道楊正標這個人嗎?”小克突然問。
“知道,他包養了朱曉琳6年,但我不在意,因為朱曉琳說她會離開他,和我結婚。”楊正標出奇地平靜。
小克想:他要不是胸懷寬廣的人,就是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的老奸巨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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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克和呂瑩瑩查詢了好棒健身中心宿舍的監控,發現真大偉於1月20日01:10從外麵回宿舍,之後,一直到第二天上午08:00才從宿舍出來,這說明楊正標死的時候,他不在現場,可以排除他作案的可能性。
吳江和周挺對朱曉琳的跟蹤和暗訪沒有任何線索,案子陷入僵局。難道楊正標真的是自殺?
“我們假設楊正標是被真大偉所殺,那麽,真大偉是如何製造不在場證明呢?”江一明問,他坐在小會議室的首位上,左邊坐著吳江和周挺;右邊坐著小克和呂瑩瑩;羅進坐在江一明的對麵。會議室裏彌漫著一股寒氣,窗外陰雨綿綿,寒風呼嘯,一陣陣抽打著院子裏的榕樹。這是長江市少有的寒冷天氣。長江市百分之九十的人隻安裝製冷而不製熱的空調機,也沒有用電暖爐的習慣,所以他們隻能挺著身子禦寒。
吳江搓搓手說:“我覺得真大偉不可能是凶手。”
“對,真大偉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他宿舍的監控視頻可以作證,金榕小區的監控視頻也證明他沒有進出過現場……除非真大偉偽造了監控視頻。”周挺說。
“我檢查過了,監控視頻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呂瑩瑩回答。
小克正低頭沉思,口裏吐出的煙霧把他整個臉罩住,看不到廬山真麵目。江一明見他使勁地抽煙說:“小克,別一根接一根地抽煙,說說你的看法,你和呂瑩瑩接觸朱曉琳和真大偉的時間比較長,應該比較了解他們,最接近真相。”
“江隊,我抽煙是為了思考,你幹嗎打斷我呀,這下靈感都被你趕跑,我要你賠償損失。”小克故作生氣。
江一明是個隨和豁達的隊長,即使在辦案時,對下屬也像兄弟姐妹一樣,所以,大夥兒可以隨便和他開玩笑,用來緩解壓抑的氣氛。
“好,我特許你繼續夢遊,希望你在夢遊中能得到神的啟示。”江一明笑了。
“不要了,剛才神已告訴我真大偉虛假的不在場證明了……不過……”小克故意欲言又止。
“小克,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們都急死了。”周挺說。
“他那驢腦袋即使得到神的幫助也不會開竅的。”呂瑩瑩噘著嘴有意刺激他。
小克果然中計,著急地說:“瑩瑩,你幹嗎老損我呀?整個刑警隊上百號同事哪個說我是驢腦子?上次我配合2號重案組破了狙擊手案,劉副隊長說我是金腦子呢!江隊,我想真大偉是這樣吊死楊正標的:在朱曉琳的配合下,她把楊正標灌醉,然後離開,離開時故意沒把門關上,好讓真大偉進入臥室。這時楊正標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力氣過人的真大偉偷偷來到把他抱到陽台,然後臉部朝外放到護欄上,再用繩子套到楊正標的脖子上,另一頭綁在陽台的空調機的支架上,然後迅速離開,回到健身中心的宿舍。1月20日淩晨02:00多,楊正標醒來,翻動身子,身子就向外墜落,於是繩子就死死地套在他脖子上,造成楊正標自殺的假象。這樣,真大偉就有不在場證明了……”
“不對,陽台的護欄是用磚砌的,隻有30厘米寬,把粗壯的楊正標側身放在護欄上並固定住幾乎是不可能的……還有,金榕小區的監控錄像沒有拍攝到楊正標出入14棟7單元,難道他會飛不成?”周挺反駁說。
“周挺說得對,假如真大偉進入過現場,為什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比如鞋印、指紋、固定楊正標身體的東西等。”吳江說。
“你們先聽我解釋,我們先別開真大偉是如何進入現場不說,說說痕跡問題。要不在現場留下鞋印、指紋、汗漬,眾所周知這不是難事,關於固定物,我覺得是幹冰,用幹冰把楊正標固定在陽台上是可以做到的,時間一久,幹冰汽化之後,就無法在現場找到痕跡了。”小克說。
“假如真大偉穿上鞋套作案,他的鞋套應該會踩踏在楊正標和朱曉琳的鞋印上,從而損毀了楊正標和朱曉琳鞋印,可是為什麽我們從現場提取來的鞋印都是完整無損呢?”
“應該是朱曉琳教真大偉如何避開楊正標和朱曉琳的行走線路,這樣現場提取出來的鞋印就不會被損毀了。”小克信心十足地說。
“小克說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一個高智商的罪犯,他一定有十分的把握把我們帶進走不出的迷宮,否則,他們不可能以身試法,這可是關乎性命的事。我們應該對楊正標繼續深入調查。老吳和周挺去金榕小區挨家挨戶走訪,看看能不能查出有價值的線索,瑩瑩和小克再去調查真大偉,一定要揪出他的尾巴。”江一明說。
小克和呂瑩瑩來到好棒健身中心找真大偉,經理說真大偉請假沒來上班。小克問經理小克什麽原因請假?他說因為身體不舒服,注意力難以集中,曾經遭到顧客的投訴。
他倆出來走出來,小克問:“瑩瑩,真大偉會不會潛逃了?”
“不會吧?我沒有找到他任何的殺人證據,他有必要跑嗎?”
“他身體那麽健壯,怎麽可能生病呢?”
“鐵打的人都會生鏽,哪有不生病的人?”
他倆來到真大偉宿舍,他的宿舍門是關著的,小克敲了敲門問:“請問有人在嗎?”
“誰呀?”
“你是真大偉吧。我們是市局的。”
小克把耳朵貼在門上諦聽,隻聽到一陣穿衣服的聲音,然後門開了,真大偉有氣無力地說:“怎麽又是你們?”說罷轉身進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們還需要向你了解情況。”
“我不都說了嗎?”
“還有沒問到的地方。1月20日1點之前你在哪裏?你是從哪裏回到宿舍的?”
“這是我隱私,我拒絕回答!”他生氣地回答。
“如果你不說,我們也可以查出來,但需要花一些工夫,你知道這座城市每條大街小巷布滿了監控器,如果你不說,我視你不配合,是要追究責任的。”小克嚴厲地說。
“好吧,我說。1月19日晚上我和體校的同學在沙灣酒家吃飯,因為是周末,我們好久沒聚在一起,所以開懷暢飲,氣氛非常好,我們五人一直喝到晚上10點才結束,結束後,因為肚子太脹,我便沿著濱海路散步,我和朱曉琳說好:24:00之前她要和楊正標分道揚鑣,叫我去接她。於是,我從濱海路步行到金榕小區,我站在小區圍牆外麵的樹蔭下等朱曉琳出來,可是,我等到00:20,朱曉琳還沒出來,打她電話又關機,我被大雨淋濕了,我怕感冒,於是打的回到宿舍,整個過程就是這樣。”
“你和哪幾個同學一起吃飯?幾點離開小區?”
“他們叫胡誌、牟衝、紀小林、於曉麗。我是00:30左右離開金榕小區的,我實在等不下去了,也許因為我沒有等朱曉琳,她才生氣去皇城賓館開房躲避我,把手機也關了。害得我到處找她,第二天我在電視上看到楊正標自殺的消息,我擔心朱曉琳會因自責而隨楊正標而去……”他停了下來,不想再說下去。
他倆回刑警隊之後,按真大偉所說的線路,調出當晚的交通監控視頻,倒著往回查,結果證明真大偉所說沒有出入,但是,真大偉站在小區圍牆外的樹蔭下是監控盲區,沒法拍攝到真大偉在那裏等候朱曉琳。難道真大偉故意選在監控盲區等朱曉琳嗎?如果是這樣,他的目的是什麽呢?為什麽不站在小區大門口等朱曉琳呢?
真大偉會不會爬圍牆進入小區作案呢?當晚是風雨大作之夜,如果真大偉在樹蔭下等了一小時,那麽,肯定沒有目擊者。但是即使有目擊者,也看不清真大偉的清晰麵容,因為樹蔭濃密,燈光幾乎照射不到,又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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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對胡誌、牟衝、紀小林、於曉麗的詢問,證實當晚他們確實和真大偉喝酒喝到10:00多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