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魔術師
金色的妖精被式捏在手裏，不敢有任何動作。
四周遍布金色的妖精，它們似乎在共同的吟唱著什麽。
黃路美沙夜緊張的看著式，眼中的壓迫，擔憂她對前方麵無表情的玄霧皋月動手。
而被黃路美沙夜擔心的玄霧皋月卻和她完全不同，他好整以暇的將手中的書放下。
沒有感情的眸子透過眼鏡的鏡片注視著式，突出了一種莫名的專注。
式沒有多餘的動作，平靜的和麵前的玄霧皋月對視著，等待著他的回答。
玄霧皋月歪歪頭：“她的想法，並不重要，不是嗎？”
聽到了玄霧皋月的話之後，黃路美沙夜的眼中閃過不可置信，她感覺身體上的力氣被這短短的一句話盡數抽離。
四周漂浮著的妖精發出尖利的嘶鳴，仿佛是在哀嚎一般。
黃路美沙夜不自然的後退了兩步，她盯著麵無表情的玄霧皋月，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卻又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玄霧皋月的視線從式的身上轉移到了黃路美沙夜的臉上，看著她原本充滿著強硬和壓迫感的俏麗臉龐，如今布滿了強撐起來的倔強，他的心中沒有由來的感到一陣抽痛。
但是，即使如此，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反光的鏡片之後，如同深潭般的眼睛中有沉入了更多的哀傷。
“黃路同學，好好睡一覺吧。”玄霧皋月的聲音非常的溫柔且清澈，就像是嚴冬過後，一股柔媚的春光輕輕的撫摸在黃路美沙夜的臉上一般。
黃路美沙夜瞪大的眼睛半眯上，清澈透亮的眼眸中閃過迷離，身體軟倒下去。
“喂。”式看著玄霧皋月：“你不讓她忘掉你之前說的話嗎？”
“沒有意義。”玄霧皋月直起身子，像是在強調一般重複道：“那種事情沒有意義。”
式既不讚同也不否認的換了話題：“那麽，你想和我說什麽呢？”
“並不是我要和你說些什麽，式同學。”玄霧皋月輕輕地搖搖頭，溫和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而是你們想要對我做什麽，畢竟采集忘卻的人，是玄霧皋月才對。”
式有些驚訝的看著玄霧皋月，似乎是在奇怪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話從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讓式對此深信不疑了。
沒有任何的懷疑，就想這是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的事實一般。
式平靜的站在那裏，黑色，仿佛帶著星辰的眼眸注視著玄霧皋月。
玄霧皋月也沒有任何畏懼的站在那裏，臉上依舊是溫和的，卻讓人感受不到哪怕一絲暖意。
他平靜的站在原地，身體到處都透露著破綻。
殺掉他，我連一秒鍾都不需要。
式肯定的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隻要到他麵前，然後伸手掐斷他的脖子。
他的身體就會無力的倒下，似乎滿盛著悲傷的眼眸也會失去神采。
溫和的聲音會從此消失。
玄霧皋月的存在會隨著他的倒下而消失。
式這麽思考著，玄霧皋月卻依舊沒有任何防備，或許是知道防備也沒有什麽意義吧。
但是式並沒有采取行動，她就這麽看著玄霧皋月。
而玄霧皋月也平靜的看著她。
式的眼中湧出殺意，那是一種莫名湧出的殺意。
式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眼中快要溢出的殺意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她將目光投向一直就這麽安靜地站在原地的玄霧皋月。
“你和我聽到的有很大的不同。”玄霧臯月的眼中帶著驚訝：“甚至於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玄霧皋月這麽說著，眼中似乎又一次湧現出名為興趣的情緒。
“你的事我聽荒耶說過了。”玄霧皋月又一次開口：“不過，荒耶說的，似乎太過於偏離事實了。真是可惜，我竟然還對荒耶的目的能否達成抱有期待呢。”
式微微的張大了眼睛，似乎是在詫異聽到了一個讓人厭惡的名字似的。
而玄霧皋月說完話之後就這麽站在原地，就像是商場中用於展示衣物的假人模特一般，毫無生氣的站在原地。
“你讓我聽到了一個讓人討厭的名字。”式開口說道
玄霧皋月沒有開口回答，隻是沉穩的微笑著。
微笑中既沒有敵意，也沒有惡意。
既沒有善意，也沒有好意。
就像橙子說過的，
妖精的惡作劇沒有善惡之分，它們的行動並非為了追求結果，在它們的身上也看不到任何個人的意誌。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妖精一樣。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這個男人的臉上會帶著笑容？
…………
伽藍堂內，蒼崎橙子正一臉困倦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伽藍堂的門被打開，穿著淡灰色高領毛衣和深黑色大衣的黑桐幹也走了進來。
“晚上好，橙子小姐，凜。”
黑桐幹也的手臂和身體之間夾著一本厚厚的文檔，黑框眼鏡的鏡片因為進入屋內被白氣霧住。
溫和的聲音搭配著溫柔的笑容，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沙發上捧著一本厚厚的魔術書的遠阪凜抬起頭對黑桐幹也點了點頭：“晚上好，黑桐。”
“喲，黑桐，來了啊！”蒼崎橙子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重新讓身體癱軟到椅子上。
黑桐幹也似乎習慣了她們回應的方式，他將外衣脫下，掛到了衣帽架上。
然後將手中的一遝文件放到了蒼崎橙子的桌上。
接著，熟練的泡起了咖啡。
“這是什麽東西？”蒼崎橙子拿起桌上的文件，直接翻看起來。
黑桐幹也沒有回頭，簡單的回答道：“這是我幫式和鮮花調查的，禮園的教職工的資料。”
蒼崎橙子的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啊啊，真是機智啊，黑桐。”
說著，她也開始查看起手中的資料。
修長的手指一頁一頁的劃過。
然後，停留到了玄霧皋月的照片上。
“偽神之書。“夾在雙唇間的香煙掉到地。
她像是正麵和幽靈麵對麵般眼睛張得大大的，口中說著：“真不敢相信。”
“騙人的吧？協會找紅了眼也找不到的魔術師。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當老師？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啊，唉，統一言語師啊……”
感慨似的說完，她便無聲地笑著。
那並不是輕蔑的笑容，更像是為了壓製心中的驚訝和戰栗而因此無力的笑容。
黑桐幹也有些驚訝的看著蒼崎橙子的反應，他走進，開口詢問道：“玄霧皋月是魔術師嗎？”
聽到了黑桐幹也的疑問，蒼崎橙子帶著那有些歪曲的笑容，輕輕的搖搖頭：“不是。”
蒼崎橙子將鼻梁上的平光眼鏡取下，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淩厲起來。
“希望那隻貓和式能夠稍微收斂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