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詢問
篤，篤，篤。
“請進。”
男人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語氣平淡且不含任何感情。
男人的聲音讓式有些驚訝，畢竟這完全就像是修女修道院的地方完全不像是會有男性出現的地方。
黑桐鮮花推開門，式跟著走了進去。
男性教師背對著黑桐鮮花和式，他的桌子靠近窗戶，灰色的陽光從窗戶撒滿整個房間。
“玄霧老師，我是一年A班的黑桐鮮花，不知道校長是否已經告訴您了。”
“是的，校長先生確實說過。”
玄霧皋月回答了一句，然後轉過頭來。
他坐著的椅子被他“唰”的轉了過來。
“嘶～”×2
式和9527同時發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驚訝的情緒顯露無遺。
黑桐鮮花的表情沒有變化，她很是理解的看了式和9527一眼，畢竟她第一次見到這名教師時，也有一種如同眩暈般的驚訝。
玄霧皋月平淡的看著他們：“你就是黑桐同學對吧，看起來果然和我聽說的一樣，請坐吧，今天我們的談話時間會有些長吧。”
說完，玄霧皋月露出了微笑。
文弱的體格加上黑框眼鏡，再配上溫柔且和世界完美契合的氣質，人畜無害的模樣簡直就像是第二個黑桐幹也一樣。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的臉要比黑桐幹也好看得多。
“是要談一年D班的事情對嗎？”
“沒錯，是關於兩個女生用美工刀互刺的事情……”
聽到黑桐鮮花的回答之後，玄霧皋月的臉上露出了相當落寞的表情，眼睛像是自責的眯起來。
悲傷和自責的氣氛蔓延開，黑桐鮮花的臉上似乎也露出了一絲失落的表情。
“非常抱歉，那件事我幫不上忙。”玄霧皋月的聲音聽起來非常遺憾：“那天我確實是在現場，但是我對那天的記憶非常模糊。不但記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也沒有能夠阻止她們……”
他的聲音很平常，但是黑桐鮮花卻能從中聽出他的悲傷。
一樣深入擔憂他人的悲傷，給自己背上不必要的重擔，不會去傷害被人，是一個沒有刺的溫和的人。
就像是黑桐幹也一樣。
黑桐鮮花看著玄霧皋月，短暫的停頓了一會，又重新開口詢問道：“您知道她們互刺的原因嗎？”
玄霧皋月搖搖頭，說道：“其他的學生說，當時是我阻止了她們。但是，我對於那天的事情完全沒有映像。”
玄霧皋月抬起頭，看著黑桐鮮花，眼鏡上倒映著灰色的陽光，根本看不清楚眼睛中的情緒。
“雖然我常被人說容易忘東西，但是完全沒有印象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生。”玄霧皋月的聲音沒有起伏，但是黑桐鮮花卻聽出了自責：“等我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發生了某件大事，我才知道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對，其實一切都可能是我的過錯。單是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她們都在教室裏，這樣就應該追究我的責任。”
黑桐鮮花看著一臉沉重的玄霧皋月，似乎陷入了思索中。
似乎是腦補到了什麽，黑桐鮮花開口安慰道：“不過，老師，一年D班的學生都看到了，你隻是去阻止她們……”
“話不能這麽說，黑桐同學。”玄霧皋月開口回答道：“你要記住，在確認自己的記憶時，他人的記憶不能用來依靠。畢竟隻有名為回憶的自我天平才能決定過去。
所以我才會認為，應該有可能是我引起這件事的一一啊，真抱歉，談這種事一點意義也沒有，雖然這種情況下的我不太能依靠，不過還是請你繼續發問吧。”
麵對著正在微笑的玄霧皋月，黑桐鮮花輕輕的點點頭：“那麽，老師，平時D班的學生們有什麽異常嗎？比如全部忘了作業之類的……”
“這倒是沒有。”玄霧皋月思索了一下：“不過，修女倒是提起過，本班的教師氛圍有些奇怪。雖然沒有具體見過，我不太好發表評論。但是，這裏的教師之間確實有些太過安靜了。”
“請問，那種氛圍像是在畏懼著什麽事的感覺嗎？”
“嗯，說是畏懼可能不太對。”
“大家並不是害怕？”
“對，與其說是害怕，更像是在彼此監視比較正確。隻是她們彼此監視的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
黑桐鮮花稍微思考了一下，既然1年D班的人每一個都收到過寫著自己已經遺忘掉的秘密，並且還在彼此監視。
那麽，應該可以確定，她們確信犯人就是班級中的某個人。
想到這裏，黑桐鮮花開口詢問道：“請問，您可以聯係到D班的學生嗎？”
“沒有必要聯係她們哦。因為我班上的學生全部都在學校的宿舍裏，想要詢問的話，可以直接去尋找她們。”玄霧皋月的回答讓黑桐鮮花非常驚訝，但是又讓她肯定了心裏的某種猜測。
在寒假期間，整個班的學生都留在宿舍中，這種程度的偶然幾乎已經等同於某種必然了。
黑桐鮮花輕輕地點點頭，對玄霧皋月說道：“那麽我先告辭了，之後可能還會來問你一些問題，到時候請多指教。”
“式，我們走吧。”黑桐鮮花催促著身旁一言不發，簡直就像快要睡著了式站起身。
就在這時，玄霧皋月卻突然一臉驚訝的看了過來。
“老師，請問怎麽了嗎？”黑桐鮮花有些疑惑的蹙起眉頭。
這時，之前一直一言不發的式卻開口了：“老師，她說的式是指我。”
“啊。”玄霧皋月開朗的回答了一聲：“沒錯，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嗎.……之前沒有見過你，是新生嗎？”
“並不是，我隻是過來看一看，並不會在這裏上學。”式有些危險的眯起眼睛，打量著麵前這個渾身都是破綻的文弱青年。
“是嗎？”玄霧皋月有些遺憾的說道，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式不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玄霧皋月就像是畫家遇到了自己崇拜的模特，仔細觀察著對方細微的特征一般。
式眯著的眼睛漸漸張開，似乎有無形的氣勢放出，並不算大的教師辦公室裏的空氣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這時，突然有人敲響了教師辦公室的門，打斷了逐漸沉重的氣氛。
“打擾了。”
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一個留著一頭長發的女孩走進辦公室。
她有著清晰而細長的眼睛，以及一頭長至後背的紫發。
黑桐鮮花認識在這個擁有著眾多美女的禮園中依舊屬於非常搶眼的美人。
甚至該說，這個學校的學生不可能不認識這位直到去年為止都還是學生會長的學姐。
那對睥睨他人的雙眼掃過黑桐鮮花和式，然後轉向了前方坐著的玄霧皋月。